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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香彌    


  「那玉成公主也是其中一人?」

  「她兩年前想招我為駙馬,被我拒絕了,之後她嫁給了河東節度使,倒也沒再來糾纏,不過她最近休夫回來了……」

  「所以她又想來打你的主意?」她警戒之心立刻升起。

  見她黛眉揚起,眼神異常銳亮,彷彿察覺有敵人想侵入自個兒領地而警戒的母獸,他低笑,輕撫著她的嫩頰,「我會請皇上管好她,不讓她再糾纏騷擾。」若是皇上再做不到,他只好帶著妻子離開長安,魚朝恩的事就讓自己去想辦法。

  盧緦妮思忖了半晌才說,「那倒是不用,她若是再來,我也有辦法應付她,你可以放心把她的事交給我來解決,我保證不出一個月,她一定不敢再來糾纏你。」她要讓玉成公主徹底死了染指自家丈夫的心。

  「咦,你有什麼法子?」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崔頌斯富饒興味地問。

  她露出神秘的笑容道:「你先別過問,我過一陣子再告訴你。」

  他沒追問她,爽快地答應,「好,那她的事就交給你了。」對她的聰慧他很有信心,好奇地想看她準備用什麼方法來解決玉成公主的事。

  沒隔兩天,玉成公主又登門想見崔頌斯,但兩次撲了個空,他不在府裡。

  而盧緦妮不怕她來,只怕她不來。

  她繼續擺出一副呆愣的模樣招待這位公主。

  「派人去叫頌斯回來見本公主。」玉成公主跋扈地命令。兩次私下來訪皆見不到想見的人,她很不悅。

  「相公出門時沒說上哪去。」盧緦妮囁嚅地回應,兩人縮在衣袖裡。

  「你難道不會命下人去找嗎?這種事還要本公主教你?」玉成公主不耐煩地怒斥。

  「……是。」她慌張地起身叫來下人吩咐,交代完再慢吞吞坐下,行動時黛眉微皺了下,似是在忍耐著什麼,語氣有絲顫抖地開口,「下人去找了,公主請用茶。」

  瞥見她右手臂上好似纏了什麼,整個鼓了起來,不自然地垂在身側,玉成公主疑惑地縮起手臂藏在身後。

  看不慣她那一臉畏懼膽小的模樣,玉成公主沒好氣地詰問:「沒什麼幹嗎纏成那樣?」

  「是……不小心受了傷,所以才纏起來。」她含糊地解釋,笨拙地用左手端起茶杯,卻不小心一抖,茶湯整個灑了出來潑在衣裙上。

  「你真是笨手笨腳,蠢死了。」玉成公主喝斥。

  她解釋。「我不習慣用左手,所以才讓茶灑了,我進去換身衣裳。」

  「你不用再出來了,本公主看了你就心煩。」玉成公主嫌惡地道。

  「是。」盧緦妮站起來,腳步緩慢地往外走去。

  結果這天玉成公主等了一整天,到傍晚崔頌斯都沒有回來,她只好打道回府。

  當夜寢房裡,崔頌斯與妻子纏綿一番,情事過後,盧緦妮雙頰嫣紅,輕喘著偎靠在丈夫懷裡。

  她的纖纖玉指撫摸著他那張俊逸的臉龐,含笑說:「今天公主又來了。」他長得這麼俊,難怪玉成公主對他念念不忘,但她的丈夫可容不得別人染指。

  「我知道,聽說她等了一整天。」今日從下人那裡得知公主在府裡,他刻意不回去,讓妻子去應付她。

  「嗯,她自己一個人在廳裡等,不讓我陪她,說卡你見我就心煩。」她輕笑。

  「緦妮,你究竟準備怎麼對付玉成公主?」他忍不住好奇地打探。

  「你答應把公主的事全權交給我來處理,所以先別問。」她不只要趕走玉成公主,她還要讓所有的女人都不敢覬覦她的男人。

  「好吧,我拭目以待。」他寵溺地吻了吻她,兩人相擁而眠。

  兩日後,玉成公主再次上門。

  這次盧緦妮是拄著枴杖,一跛一跛地走到廳裡迎接嬌貴的公主。

  「頌斯人呢?」

  「他今天一大早便出門去了。」

  「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本公主找回來,要是找不回來,本公主就會嚴懲這些沒用的奴才!」來第三次還是見不到崔頌斯,玉成公主忍無可忍。

  盧緦妮呢囁嚅地道:「可、可是相公好像出城去了。」

  「他出城做什麼?」

  「相公沒交代。」

  玉成公主這才發覺她的腳跛了,「你的腳怎麼了?」

  「我、我……不小心摔傷的。」她有些瑟縮地開口。

  上次來這女人是傷了手臂,這次則是腳。玉成公主撇唇斥道:「你怎麼這麼笨,一天到晚受傷,頌斯怎麼受得了你,怪不得他整日不在,八成是不想看見你。」

  「這些傷是……」她唇瓣輕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什麼都沒說,委屈地垂下眼。

  又白跑一趟,且看盧緦妮這樣她更心煩,她不想逗留,忿忿離去,離開前下了命令,「等頌斯回來,讓他來見我。」

  盧緦妮應了,等公主走後,微笑著走回寢房,枴杖拿在手裡,腳步輕快,一點也看不出有受傷。

  一旁的婢女綠兒不解地問:「少夫人,為何您要在公主面前三番兩次地佯裝受傷?」

  「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傳令下去,要府裡的人嘴巴閉緊一點,不准把這件事洩露出去,等事成之後,每個人都有賞。」

  「是。」聽見有賞,綠兒眼睛一亮,歡快地應道。

  第6章(2)

  隔了一日,玉成公主怒氣沖沖地再次上門,因為她等了一整天,崔頌斯始終沒有來見她。

  這次盧緦妮是由兩個婢女攙扶著走出來接待嬌貴的公主。

  她黛眉緊蹙,似是強忍著極大的不適,身子不時顫抖著,連開口說話嗓音都在發顫。

  「見過公、公主。」

  「本公主問你,頌斯為何沒來見本公主?」玉成公主一開口便怒不可遏地質問。

  「我、我已轉告相公,公主召見他的事。」她聲音虛弱瘖啞。

  「那他為何沒來?」

  「相、相公沒說,我也不敢多問。」

  玉成公主注意到她虛弱得就像快要昏厥一樣,且雙頰紅腫、眼眶黑青,彷彿遭了虐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聽她這麼問,盧緦妮一臉惶恐連忙搖首,「我沒事。」

  「還說沒事,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玉成公主蹙眉追問。

  「沒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

  「不小心摔倒會摔成這樣?」瞥見她不經意露出來的手臂上似也有傷,玉成公主走過去抓住她的手,撩高衣袖查看,沒想到盧緦妮兩條手臂上佈滿一道道的鞭痕,讓人看得觸目驚心,「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她詫問。

  「沒人打我。」盧緦妮一臉驚恐地縮回手臂,搖頭否認。

  「沒人打你?難不成這鞭傷是你自個兒打的嗎?快說,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玉成公主心中疑惑。這女人再怎麼說也是崔頌斯的妻子,誰敢這樣虐打她?不看憎面也得看佛面。

  「真的沒人打我,求公主不要再問了。」她可憐兮兮地哀求。

  「你還不老實招來,快說,是誰下的手?」玉成公主不耐煩地怒問。

  她垂下眼緊咬著唇不開口。

  見她沉默不語,玉成公主再問:「你這身傷頌斯知道嗎?」

  聽她提到崔頌斯,盧緦妮雙肩輕顫,似是有難言之隱,「求公主別再問了,我不能說。」

  說完,她神色惶然,低著頭忙要婢女攙扶,全身虛軟地走出去,留下滿臉疑惑的玉成公主。

  按理說這裡是崔府,她又是崔頌斯的妻子,不該有人敢這麼傷她才是。

  再想起自己來得這幾次,她有是崔頌斯的妻子,不該有人敢這麼傷她才是。

  再想起自己來得這幾次,她又是弄傷了手臂,又是摔傷了腿,如今又滿身鞭痕……突地一念掠過,玉成公主有些驚愕。

  難道她這身傷竟是崔頌斯打的?

  這麼一想,玉成公主立刻找來崔府管事詢問,「四公子平時待你們夫人如何?」

  聞言,那管事神色微慌,結巴地開口,「四公子他、他待夫人很、很好。」雖然夫人早已交代他該如何回答,但面對公主高高在上的金貴公主,管事難免有些緊張。

  玉成公主板起臉,怒問:「本公主問話,你最好老實回答。你們夫人那身傷是不是四公子打的?」她在意的不適盧緦妮傷得有多重,而是傷她的人究竟是不是崔頌斯。

  管事慌張地先是搖搖頭,接著想起夫人的吩咐,趕緊再點點頭。

  「到底是還不是?」見他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玉成公主沒耐性地喝問。

  「小的。不敢說。」管事一臉恐懼,要他當著公主的面撒謊,他都快嚇死了,哪裡敢啊。

  管事吞吞吐吐,強忍著惶恐的神情,卻令玉成公主更加肯定心中所想,因此沒再追問下去。

  可她更加不解,盧緦妮不是崔頌斯看中,特地向父皇要求賜婚才娶回來的妻子嗎?為何會如此對待她?

  懷著這樣的疑惑,玉成公主離開崔府。

  聽完妻子打算如何應付玉成公主的計劃,崔頌斯噙著笑,睇著愛妻。

  「你竟然想用這樣的計策來破壞我的名聲。」他的笑容很親切,眸光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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