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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寄秋    


  「二姊,你究竟在做什麼?」寧知方忍不住一問。

  「我先做了防火線,我們的地太貧瘠了,想燒點草木灰肥,但是蜀地夏季太乾燥,隨便一點火有可能引發大火,為了確保火勢在可控制的範圍內,我先各往外移一畝,除去引火的草和樹,只剩下燒不起來的泥土,再挖了一條溝注水,大火若失控了能及時舀水滅火。

  「而且以後爹和大哥也不用辛苦的挑水,有這條灌溉水溝,取水不辛苦。」

  其實寧知秋很大膽,根本是個賭徒,她全是靠賭的,在看到地上滲水時,她便猜測底下有條地下河流,她看哪裡的泥土最潮濕便在那裡鑿井做幫浦,跟老天爺賭一賭運氣。

  也許是穿越女的好運吧!真讓她給賭對了。

  小時候她在鄉下外婆家住過幾年,那時候外婆家後院就有一個汲水的幫浦,她很喜歡玩水,整日在那兒壓呀壓的,直到多年後她還深深記在腦子裡,想看有一天還要回去玩水。

  但是她十歲那年外婆過世了,三舅舅偷偷地把房子賣掉,一家人搬到城市裡住,為了這件事,大舅舅和三舅舅鬧得很不偷快。

  華勝衣驚訝問「你是怎麼想到這方法的?」從地底取水……他還是第一回瞧見不用打井就能汲水,手一壓就有水。  工部的那些老頭子都該汗顏,一群自詡技藝超群的工匠卻比不上一名小姑娘神來一筆的靈光乍現。

  「用腦子想呀!」難道腳指頭能思考。

  她一臉的「你沒腦嗎?這種貓捉老鼠理所當然般的事還用得著想」的神情,好似他變笨了,問了蠢話。

  「在江南水鄉,水車十分普及,你能想得到我不訝異,可是這些……」華勝衣神色略顯困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從來不是笨人,應該能聽出我的話意。」

  寧知秋聞言,面色一凜,收起自以為是的得意。「我很笨的,只會你看得到的,再多我也不行。」

  「很好,我希望十年後還能看見活著的你。」幸好她把聰明才智用在農事上,並未引人注目。

  也該慶幸寧知秋身處偏沅的川蜀之地,而非皇親國戚雲集的京城,要不她那些異於常人的巧思肯定隱藏不了,遲早會有人發覺她令人驚艷的才華,進而逼迫她做出不想做的事,危及社稷。

  「過兩天我們要插秧了,你要不要來見識我們的插秧機。」方纔的話言猶在耳,她一不小心又流露出沾沾自喜的張狂。

  「插秧?」不是播種嗎?

  「先育苗,苗兒出青了再種入水田里,你們這裡不是這樣栽種的嗎?」他們安陽一帶早用上了,她娘有個陪嫁莊子種的水稻,本來也是撒種,但是收成不佳又耗時,她陪娘去看過後便問為什麼不先育苗,發了苗不是長得快?

  莊頭丁二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來年便用她的種法試種,結果,產量多了兩成,而且收成早,還能多種一茬。

  那年起,莊子上的收成便是一年兩獲,稻米的產量提高好幾成,後來週遭的田地一陣跟風,安陽縣成了漁米最豐的縣城,新上任的知縣因稅收增加而官升知府,連跳好幾級。

  因為大家跟著搶糧,出鋒頭這事也是人人搶著想出名,種的人一多也就不曉得誰是第一個育苗插秧的人,所以「寧知秋」的名字不為人所知,在大伯父犯事前,她只是一名多病又惹人憐愛的閨閣千金而已。

  「什麼是插秧機?」秧苗用插的?一看華勝衣雙瞳如深潭般幽暗,她話到嘴邊又帶三分保留。「代替人力插秧的一個東西,很簡單,一看就會做,不是別人想不到,而是大家還停留在播種法,只要育苗法一出,自然有人做得出來。」

  那時她沒在安陽弄,因為她又不下田,那時侯她娘有很多佃農,交由他們去做就好,不用她費腦筋。

  「不會讓人太關注的,牲畜在前頭拉著走,它每走一步,勺子似的東西便會挖出五到七株的幼苗往泥地裡一插,牲畜走得快就種得快,牲畜一慢也就跟著慢……」

  用的是早期的插秧法,不是現代的機械插秧機,對科技發達的現代農業而言,那是十分古老而原始的做法,早已不復見。

  「才剛說完你又犯。」她腦子裡都裝了什麼?

  她振振有詞的道:「好東西就該推廣出去,你可以用在你們駐軍的屯田上,你應該也分到不少土地吧!」

  依昭當朝律法,凡是駐紮在偏遠地區的將士皆有土地配給,各自擇地自行種植,土地歸該名將士所有,但所產之糧食皆由軍隊依市價收購,充作當地駐軍軍糧。

  也就是說,自己吃的米糧自己種,無須等待朝廷提供,朝廷還會出銀子購買,不虧待前方將士。

  「我沒要。」轉手就送人了。寧知秋驚訝,「為什麼不要?」

  「因為我不需要。」他只有一個人,從小兵幹起,由軍營供飯,再來連續升級,這軍餉夠他用了。

  「難道你不打算娶老婆?」好歹存點錢娶妻生子。

  「成親?」一抹冷厲滑過華勝衣眼底。

  他定過親,但是……

  淺淡的暗色如附骨的毒針,悄然的扎人心底,曾經意氣風發的臉孔,如今已是滿臉風霜。

  「華哥哥,你在冷笑嗎?」給人秋蟬遇冬蕭瑟的感覺,害她心口也跟著一陣發酸。

  「你話太多了。」一張小嘴老是張張闔闔沒個停歇。

  「哪有話太多,我……」啊!星星在飛……

  「小心——」她又怎麼了?

  「我……頭暈……」猛一起身的寧知秋頭暈目眩沒站穩,身子往前一傾,若非華勝衣及時伸出一臂扶住她,怕是要往下栽了。

  「你的身子到底有多差?」她的病還沒好嗎?

  她氣地一眨眼,「很差,慧者多殤。」

  「你……」她是說聰明人都活不長久嗎?

  莫名地,華勝衣感到煩躁,他不見得有多待見這位慧黠的芳鄰,但也不樂見一縷芳魂早逝。

  「咳!咳!華大人,我二妹雖然看起來還小,但她畢竟十二歲了,你……你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不長進的妹妹,還巴著人家的手不放,她不知道他大她八歲嗎?

  「大哥……」咦?大哥為什麼瞪她,還有那恨鐵不成鋼的心痛眼神是怎樣?

  「是她捉著我,你最好看清楚了。」

  華勝衣卻沒有推開跌向懷中的小姑娘,前胸、後背讓人分不清的她竟給他一種捨不得放開的悸動,當寧知秋自個兒放開他站好的時候,他隱隱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第四章  隔壁的女婿人選(1)

  「娘,你女兒是不是很厲害?我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我,只要我的小腦袋一轉,任何事都迎刃而解……」

  寧知秋簡直是太佩服自己了,一本活生生的百科全書呀!

  雖然不是無所不知,但在以農立國的古代而言,夠用了,反正她又不製造原子彈,對槍炮類不感興趣,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一竅不通,她有的就是小學生的知識,能做做幾樣簡易的工藝勞作,自娛娛人。

  「瞧你嘴巴翹得半天高,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你多久沒照照鏡子了,都快面目可憎了。」周氏朝得意忘形的小女兒鼻頭一擰,取笑她小尾巴翹得太高,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再面目可憎也是娘的乖囡,你還是寵我寵得沒邊,我比大姊可愛百倍,比弟弟討人喜愛千倍,他是我腳邊的一坨泥。」寧知秋下巴一仰,活似那戲台上的女土匪。

  寧知槿嘲笑的一嗤,一百倍?她在作夢。

  「你才是泥!我是王母娘娘座前的金童。」寧知方學到二姊三分的厚臉皮,捧起自己毫筆。

  近朱則赤,近墨則黑。

  「嗟!就你這長相,給我牽馬還差不多,想當金童先修修佛緣吧!你昨兒個搶了我的滴雞翅。」她最愛吃的部分,本想留到最後再來吃,誰知這小子為她不吃,從她碗裡一筷子夾走,直接往嘴裡一塞,讓她頓時看傻了眼。

  周氏的廚藝不是普通的差,她能編出巧巧如生的花鳥圖樣,縫製全家人的衣服,一雙雙的鞋子做得合腳,可是一到了廚房便手忙腳亂,糖和鹽常常分不清。

  看在兩個女兒眼中,那簡直是災難。

  他們目前的情形是請不起服侍的下人,為了不餓肚子,寧知秋和寧知槿是一個擇菜,一個做菜,兩姊妹一說一做的配合得天衣無縫,終於化解了有可能火燒廚房的危機。

  到了最後,菜燒得多的寧知槿也熟能生巧了,不用妹妹在一旁教她做菜,除非有想吃的菜色寧知秋才會出現在廚房,用水盈盈的大眼看著大姊,懇求她施捨一道菜。

  寧知秋也是不會做菜的人,這點像極了和廚房有仇的周氏,因此寧家的掌廚人從此成了寧知槿。

  「什麼搶,我看你動也不動的擱著,我是好心幫你解決掉,省得浪費了。」那個雞翅真好吃,難怪二姊每次都搶先下手夾走,她太奸詐了,也不讓讓弟弟,自個兒吃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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