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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春野櫻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坐車就行。」說完,她急著想逃。

  「偲月……」見她要走,他本能的伸出手拉住她。

  而同一秒,田偲月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啊——我的手指頭——」

  第7章(1)

  紀航平非常堅持要田偲月搬進他家,而他的理由相當理直氣壯——

  「我弄傷你的手,害你丟了工作,所以在你復原前,我要負責照顧你。」

  她抗議無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她的行李簡單打包,順理成章的將她拎回家裡養。

  在他家養傷的日子,她根本就是個公主、是個貴婦。

  他將客房騰出來給她,幫她添購了許多生活用品,也負責張羅她的三餐,下班後還包辦所有家務。

  她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像工蜂似的忙東忙西。

  老實說,田偲月還真沒享受過這種特殊的待遇,一直以來都是她伺候別人,從沒人伺候過她,更別說那個人還是向來高高在上的紀航平。

  她想,打死所有認識他的人,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竟會為一個女人做這些事。

  她想起他之前問她的話,一個男的跟一個女的非親非故,他為什麼會照顧她、保護她?當時她回答是因為愛,而他說她還不算笨。

  意思是……他照顧她、保護她,是因為愛她嗎?這樣的念頭一起,她的腦袋便熱到快爆炸。

  可是話說回來,愛有很多種,親情、友情、愛情,甚至是愛山愛海愛小狗愛小貓,都是愛,他對她,應該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愛吧?可能她太笨,讓他覺得不好好保護她不行……

  不知不覺地,田偲月在紀航平家住了一個月,手指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她覺得是時候該離開了,她不能再依賴他的照顧,畢竟他不欠她什麼,對她沒有義務,但不知為何,一想到要離開他家,她竟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感,像是什麼失而復得的東西又要失去了一樣。

  可是不行啊,她得振作起來,她得自立自強,不能一直當米蟲。

  於是,她開始上網找工作。

  這天,紀航平結束門診回到家,發現田偲月已經煮好一桌菜。

  「你可以做飯了?」好久沒吃到她燒的飯菜,他既興奮又期待。

  「嗯,我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她伸出十指動了動。「而且我開始找工作了。」

  聞言,他一頓。「什麼?」

  「我不能一直賴在你家啊。」她說:「我沒有理由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

  紀航平沉默了一下,才幽幽的問道:「你還是找餐廳的工作?」

  「是啊,那是我的興趣嘛!」田偲月微笑著點點頭。

  「那好,來幫我做菜吧。」他說。

  她一臉驚疑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紀航平神情認真地道:「一天三餐,享勞健保,我一個月付你33K,還供食宿,如何?」

  田偲月直覺他又在逗她。「別開玩笑了。」

  「我像在開玩笑嗎?」他挑挑眉,續道:「別考慮了,你找不到這樣的工作,就答應吧。」說完,他大步走向臥室。

  「慢……慢著!」她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為什麼?」

  紀航平回過頭,挑眉笑睇著她。「什麼為什麼?我需要吃飯,你需要工作,不是嗎?」

  「但一個月33K實在……」

  「不夠嗎?」

  「是太多了啦!」他常罵她腦袋破洞進水,在她看來,他腦袋破的洞才大呢!

  「哇,太少也要嫌,太多你又有話講,你這種員工也太難伺候了吧?」紀航平沒好氣的彈了她額頭一下。

  「唉喔!」田偲月捂著發疼的額頭,氣呼呼的瞪著他。

  「就這麼說定了。」他說:「明天開始上工。」

  「等等!」她還是拉著他不放。「不行,這根本是在佔你便宜啊!」

  他目光一凝,深深的注視著她。「只准你佔我便宜。」

  「咦?」她一怔,木木的看著他。

  看她一臉茫然,紀航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田偲月,你是真的笨,還是在考驗我的耐性?」

  田偲月歪著頭,表情無辜又無害。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對你好?為什麼想照顧你'保護你?你又知不知道弄傷了你的手,我的心有多痛,有多自責?」他幽深而堅定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她。「你知不知道從很早以前,我的目光就總是追隨著你?你知不知道我得下多大的決心才能放下你?你又知不知道當我看見蔡一嘉利用你、耍你、傷害你的時候,我多想宰了他?」

  聽著他這番話,再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的腦袋有幾秒鐘的空白,直到他的手搭上她的肩頭,並微微用力捏著,她才突然回神,下一秒,她的臉倏地爆紅髮燙。

  這足告白吧?如果不是告白的話,那是什麼?

  可是,他怎麼會向她告白呢?猶如神一般存在的他,怎麼會對她有興趣?從很久以前,他的目光就總是追逐著她?這怎麼可能?

  「航平哥,你……你有點嚇到我了。」田偲月曝嚅道。

  「我比不上蔡一嘉?」紀航平不滿的問。

  她毫不猶豫的搖搖頭。「當然不是,你比他好一千倍。」

  「是嗎?」他眉心一擰。「那你為什麼看不上我?」

  「我沒有看不上你啊,我只是……」她不安的抓抓臉。「是我配不上你吧。」

  「我不管什麼配不配,我只知道我對你……」說不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讓紀航平窘迫的紅了臉。

  他快被自己氣死了,對一個心愛的女人說我愛你又沒有困難,他為什麼做不到?可是他……唉,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那三個字,他就是覺得彆扭。

  他一直覺得,愛不是靠嘴巴說說,而是要付諸行動,他盡一切努力去愛她、守護她,但就是說不出那肉麻又直接的情話。

  看他漲紅著臉,神情懊惱焦躁,田偲月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說不出口的話是什麼,她也跟著不知所措,滿臉潮紅,她唇瓣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他喜歡她?他愛她?像一個男人愛著一個女人那樣的愛?這是真的嗎?高不可攀、只能遠觀的紀航平,竟然喜歡出身普通、一事無成的她?

  她倒抽了一口氣,重新迎上他炙熱又專注得過分的眼眸,怯怯的問:「航平哥,你現在是在捉弄我嗎?」

  「不是。」紀航平回得肯定。

  「那你說的這些話是、是那個……那個告、告白嗎?」迎上他帶著侵略性的眸光,她說話猛結巴。

  他微頓,眼底閃過一抹靦腆羞澀,隨即又沒好氣的道:「你是笨蛋嗎?你感覺不出來是什麼,還要問我?」

  他的意思是……她沒猜錯,他確實是在告白?

  老天,怎麼她頭皮一陣發麻,有種撞鬼了的感覺?可在頭皮發麻的同時,她的胸口好熱,心跳好快。

  她受寵若驚,話說得更不清楚了,「航平哥,你是說……你、你喜、喜……喜……」

  紀航平不想再解釋,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今天他就要讓她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是如此愛戀著她,既然說不出來,那他就直接做給她看。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冷不防地吻上她的唇。

  田偲月瞪大雙眼,這是她的初吻,她緊張到心臟快從胸口蹦出來了。她的腦袋裡閃過很多過往的畫面,當初以為沒什麼,這一刻卻發覺都有其意義。

  原來那個壞心眼的大哥哥,其實是守護著她的騎士。

  她一直不明白他對她的感情,而這個吻已說明了一切。

  就這樣,田偲月成了紀航平的女朋友兼專屬大廚,每天為他料理可口美味又健康的三餐。

  他沒班的時候會待在家裡,他們會一起看DVD或是玩桌游;他有班的時候,她就一個人打發時間或是收拾整理。

  紀航平是個很霸道的人,常常用嚴厲的語氣對她說話,但她感受得到他滿滿的愛及關懷。

  有一次她不知道為什麼連續幾天都胃疼,他押她要去看醫生,她卻不肯,他每天會問她好幾次胃還痛不痛,如果得到的是「好像不痛了」這樣的回答,他就會非常生氣。

  昨天,他又問她胃還會不會不舒服,她說已經不痛了,都好了,他卻表情嚴肅,語氣嚴厲的警告她——

  「你最好是真的不痛了,可不要騙我,要是你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我可是會很抓狂。」

  雖然他說話的樣子好凶,語氣也帶著濃濃的狠勁,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是真心關心她、擔心她。

  他總是用一種尋常女生不太能接受的方式愛她寵她,而那竟意外的是她需要的。

  有時,她真覺得不可思議。

  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他曾經是個猶如鬼見愁般的人物,但是現在他們卻成了男女朋友,而且相處得十分輕鬆自在。

  這天,紀航平是上午的門診,依照往例,他大約一點半就會到家。

  於是田偲月趕緊準備食材,要在他回家前準備好午餐。

  她正要烹調最後一道菜時,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抬頭看了一下廚房牆上的時鐘,心想他今天提早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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