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渺渺 > 攝政王妃 >       返回  下一頁
字體大小
背景顏色
 
           

第1頁     渺渺    


  楔子·陰錯陽差

  她,死了嗎?

  看著眼前的情景,宋婕心裡打了個問號。她只記得當時溺水後腦袋一片空白,等有了意識後人已在奈何橋前,一眾人排隊等著過橋,當然也包括她;橋的另一邊一右一右站著兩名使者,她被半推半擠地上了橋;被迫向前移動時,她看見橋下的悠悠忘川河,水流極為緩慢,慢到讓人有種以遙控器定格慢轉的錯覺。

  過程中鴉雀無聲,前面過橋的人點頭或搖頭,接著便飲下孟婆湯,輪迴轉生去了。

  終於輪到她了,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她於是問使者:

  「我怎麼死的?」

  使者看著她,面露詫異。

  右使者在左使者耳邊說了句:「怎麼辦?她會說話。」

  左使者則回答:「會說話,表示沒死透。」

  右使者快速翻了翻手中的名冊。「弄錯了。」

  「我真的死了嗎?」她又問了一次。

  「……」左右使者兩人皆不語,一臉心虛狀。

  「該不會……鉤錯魂了吧?」

  此話一出後,左右使者立刻交頭接耳討論了起來,最後丟了兩個選擇給她。

  「一是予你重生,二是予你輪迴。」

  重生?意思是讓她起死回生,然後再繼續過宋婕的人生是嗎?

  「如不做選擇,那便直接進輪迴吧!」左右兩人催促著。

  「重生!我選重生!」她情急之下決定。

  「切記,重生後你記憶仍在,凡事莫聽莫管莫理,不要試圖去改變什麼,記住了。」

  說罷,兩人振臂一揚,她便身如柳絮般被扇出了橋外,漸飄漸遠。

  一切彷如南柯一夢。

  第1章(1)

  睜開眼睛,宋婕茫然地望著床頂,至今仍想不透這麼荒謬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顯然他們對於重生的認知有很大的落差。她以為重生是繼續過著宋婕的人生,而不是如眼下這般借屍還魂;這便也罷,還來到這麼不文明的年代。

  正出神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來,進來的是這家的主人,眼下她必須喊他一聲爹的男人——歐陽賢;在他身後的則是這家的當家主母,涼氏,她的母親。

  涼氏此刻神情看上去十分焦急,眼眶裡滿是淚光。

  發現氣氛好像不大對勁,原本想起身的「歐陽芸」索性閉上眼睛繼續裝著昏睡。

  「老爺,此事萬萬不可,芸兒這才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怎可選在此刻婚配,妾身不答應,老爹您可別犯糊塗了。」

  歐陽賢卻恍若未聞,逕自走到裝睡的歐陽芸面前,歎道:「女兒啊,這回要委屈你了。」

  「老爺……」

  聽到歐陽賢這聲感歎,涼氏越發著急了,才想接著說什麼,卻聽聞歐陽賢厲聲斥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先帝駕崩,朝堂上一夕風雲變色,藺初陽攝政後第一個要做的事興許便是肅清所有的政敵,我歐陽家曾多次聯合朝中大臣在先帝面前誹議他,此事早已傳開來;更何況婚事乃少帝御賜,君無戲言,豈容推拒。」

  原來朝堂上分成左右兩派,右派當初為了阻擋藺初陽攬政,曾聯合上書參了他一本,怎知先帝對這個同父異母的手足堅信不疑,就連彌留時下的三道遺詔之一,便是授予他攝政之權,要他輔佐少帝直至弱冠方可釋權。

  她大概聽明白了。原來歐陽賢是想將她許配給某個達官顯貴,因為涼氏不贊成這門親事,這才有了眼前的爭執。

  她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想來這歐陽一門也算是顯貴中的顯貴了,歐陽賢要攀的這門親事無疑是皇親了。

  接下來幾天,歐陽芸被下人們好生伺候著,聽下人們說,出事那天她本是前往皇靈寺參佛,卻不知何故失足跌落寺廟後方的池塘,被撈上來時已經沒了脈搏,正當眾人以為她香消玉殞之際,她卻又奇跡似地回了氣。昏迷的這段期間,同時也是鳳國皇帝駕崩之際,緊接著上位的攝政王便以御賜婚姻為由派人上歐陽家下聘,國喪期間選立側妃之舉,實令人不解。

  歐陽賢吩咐醫員寸步不離地照料她,讓她想繼續裝病也裝不成了,眼下只好起來面對現實——

  她的終身大事。

  原來,歐陽賢要把唯一的女兒許配給自己的政敵,也就是現今的攝政王藺初陽當側妃。本來盲婚啞嫁就已經讓她很反感了,更別說還只是當個側妃,這種事她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於是當天晚上,歐陽芸便收拾細軟逃離歐陽家。

  逃出來後,才知道由於皇帝剛駕崩的緣故,舉國哀悼,此時此刻的帝都設有宵禁,辰時過後便不准閒雜人等在街上遊蕩,違者一律按律嚴懲。

  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只能先找家客棧投宿,以防萬一。歐陽芸事先備好一套男服,喬裝後的她便以男兒身投宿,以免東窗事發後被歐陽賢循著客棧線索找著她。

  「店家,給我來間上房。」話甫說完,歐陽芸隨即察覺周圍氣氛不太對勁。怎麼……這麼安靜?

  她方才並沒多想,只覺得這家店燈火通明,看起來格外有安全感便走了進來,沒料到裡頭竟是這番冷肅的氣氛。

  她先是一愣,過去曾是大近視的她一時間改不了瞇眼的習慣,快速地將週遭掃視過一遍,驚覺有好多雙眼睛正打量著她。

  她內心一震,心想該不會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吧?

  「那個……小二,還有房間嗎?」她壓低音量小聲地問,刻意保持低調。

  店小二面有難色,回頭看了看站在樓梯口的男子,然後點了點頭。

  裝作沒看見兩人互動的她硬著頭皮說道:「那……帶路吧。」

  上樓時,她隱約聽到樓下的人在竊竊私語──

  「……不是交代不讓人打擾嗎?」

  「廢話!這小子看上去挺古怪的,自然不能放他出去。」

  「……」鎮定鎮定!她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這倒也是。他方才瞇眼打量四周的舉動是有些詭異。」

  「……」冤枉啊!她那是近視養成的習慣,自然反射動作、反射動作好嗎!

  「興許這廝是鳳陽王派來的刺客,要是自投羅網更好,省得爺我好找!」

  聽到這句話,歐陽芸心都涼了,兩腿發軟踉蹌了下,後面他們接著說了什麼,她聽不真切也無心聽了,此時此刻的她內心哀鴻遍野——

  完了完了完了,看來不是東窗事發,而是不小心捲入什麼麻煩的事件中了。

  這夜,歐陽芸輾轉難眠,想來是被稍早的對話弄糊了心情,睡不下的她索性起身點了燈。本來想,既然睡不著,那便趁此機會規劃規劃逃跑路線也好,卻不料驚見一道白光自門縫中間閃了閃,喀啷一聲,門栓被由外而內推開,在她目瞪口呆之際,一抹黑影快速閃了進來。

  「刺刺刺……」刺客?!歐陽芸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不敢相信自己運氣竟然這麼背;而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自門外傳來的騷動聲此刻正愈來愈接近。

  歐陽芸暗呼不妙,忙用手勢暗示黑衣男躲起來,比劃了半天,也不知男人是看不懂她的意思還是怎樣,居然文風不動。

  男人雙手交叉環在胸前,好整以暇看著眼前急成一團的矮小子,覺得可笑。

  見男人不為所動,歐陽芸當機立斷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領,將人半拉半拖至浴桶之後,指著眼前的浴桶說道:「來,快躲進去。」

  「什麼?」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向歐陽芸,伸手試了試水溫,咬牙道:「有沒有搞錯,這水是涼的。」

  「你少囉唆,別說是涼的,就算是冰的你也得給我進去,快進去、進去!不准出聲聽見沒?!」狗急跳牆,歐陽芸也不知哪來的神力,揣著男人的衣領將他往浴桶裡壓去。

  「你——」男人不甘心地露出一顆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外頭早已傳來急促的拍門聲,歐陽芸哪還有心思聽他抱怨,不由分說用力一壓,滅了他的未竟之語。隨即再踢開床邊的鞋子,這才前去應門。

  「誰啊,三驚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啊!」佯裝驚醒的她語氣甚是不悅。

  「房裡只有你一個人?」問話的同時,男人快速掃視房內一遍,並無發現有何異狀。

  「在下隻身投宿,房裡自然只有在下一人。」語畢,不忘打個呵欠。

  男人沉默,看她一臉睡眼惺忪,又見她打著赤腳,儼然一副慌亂之中前來應門的模樣,便不疑有他地掉頭走人;才走沒幾步,男人身形突地一滯,將信將疑地旋過身問:「不是已經睡下了,那為何屋裡頭燈還亮著?」

  「不就是聽到外頭有動靜,這才起身點的燈嘛。」歐陽芸面色一沉,決定先發制人的她語氣甚是不悅:「雖說是國喪期間,但天子腳下還有個攝政王,你們這般擾民,眼裡可還有王法麼?」

  此話一出,只見那問話的男人面色一陣青紅,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紅櫻桃愛情小說書庫,做最好的愛情小說書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