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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安琪    


  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她什麼都沒有了。

  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梁心倫緊緊抱著琴,發生變故之後,第一次縱容自己放聲大哭出來。

  「心倫?!」

  餐廳的經理聽到外頭的聲音,匆匆趕出來,看見她抱著琴坐在地上痛哭,連忙衝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心倫?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呢?心倫?」

  梁心倫什麼都無法回答,只能不斷搖頭,她止不住喉頭的哽咽,停不住心頭的悲傷。

  這一生,她從未如此痛苦難受過。

  所有的悲痛,全部化為淚水,不斷地傾洩。

  不斷地傾洩……

  第五章

  闕御堂很快察覺到,一定出了某些事。

  首先是那天將禮物送給梁心倫之後,她差沒有來電致謝—並不是他在意一句道謝,而是他覺得她不是這樣的人。

  據他對梁心倫的瞭解,她是那種收到禮無論如何一定會道謝的人,但她卻毫無反應,他才會感到奇怪。

  她應該還記得他的電話號碼,但卻沒有傳來任何訊息,甚至連一封簡短的E-MALL都沒有。

  原以為她還在生氣,所以他又去了一趟綠緹餐廳,在台下用餐等她表演完時,他發出一件奇怪的事。

  她換了小提琴。

  如果是她最近有了收入,換了台更好的琴,那並不奇怪,問題是她換了琴後,那琴卻明顯變差了。

  小提琴的音色並不好,連他這個自認外行的人都聽得出來。

  當然她的琴藝還是沒變,一樣技藝純熟、情感豐沛,但是因為小提琴的緣故,演奏的精彩度似乎也打了折扣。

  因為疑惑,所以在她下場後,他到後台去找她。

  「心倫?」

  「嚇!」一見到他,梁心倫好像受到驚嚇似的立刻跳起來。

  「怎麼了?」闕御堂覺得她的反應很怪異。他有那麼可怕嗎?

  「沒、沒什麼!那天的水晶貓,謝謝你,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很忙,沒時間向你道謝。」

  說完,梁心倫低著頭,抱著向廠商借來的小提琴,便匆忙要離開。

  「你要去哪裡?」闕御堂有點不高興地攔住她。怎麼才說兩句話,她就急著要離去?

  「我還有急事……你、你不要攔著我,還有……以後請別再來了,拜託你!」

  梁心倫宛如驚弓之鳥,倉皇地從他身這的縫隙間鑽過,頭也不回地逃了。

  「慢著!梁心倫,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站住—」他惱怒地大吼。

  但即使他發怒也攔不住她,她活像見到鬼般,頭也不回地跳上出租車,飛快離去。

  闕御堂一臉錯愕。她跑得那麼快,他會吃人是不?他或許脾氣不算溫和,但幾時傷害過她了?

  闕御堂心裡很生氣,但也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她的態度說不上是很厭惡、很排斥,但倒像害怕似的。

  她在怕什麼?

  他望著出租車消失的街道,兀自沉吟著。

  片刻後,他也打算離去時,一轉身,去看見餐廳的經時站在他身後。

  他臉上的表情,說明他什麼都看見了。

  「就如心倫所說,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吧!」

  身為餐廳的經時,他實在不該說出這種話,但是他真的不忍再看梁心倫痛苦難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闕御堂陰冷地瞪著他。

  他憑什麼要他別再來?他打著什麼主意?

  「你的接近,只是增加心倫的痛苦而已。如果你對她還有一點在乎,就請憐惜她的痛苦,別讓她連最後一塊立足之地都沒有。」經理語重心長地要求。

  「說清楚!我的出現,帶給她什麼痛苦?」闕御堂面色一凜,聽出餐廳經理話中有話。

  他想,那就是梁心倫突然變成驚弓之鳥,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

  「心倫不希望我多說,所以我也不會說,我只能說,希望你放過她,給她一個安靜的生存空間吧!」

  經理轉身走回餐廳裡,但闕御堂卻更想知道,空間發生了什麼事。

  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梁心倫才會變得那樣懼怕他,他要弄清楚。

  絕對要!

  他立刻取出行動電話,打給自己的心腹秘書。

  「仁鈞,立刻去替我調查,梁心倫最近在綠緹餐廳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再小的事我都要知道,馬上查清楚。」

  收了線,他眼神陰鷥地瞪著漆黑的夜色。

  最好不要讓他查到有人在背後搞鬼,如果讓他查到—

  那個人就死定了!

  「總經理。」闕御堂開完會剛回到辦公室,呂仁鈞便捧著文件,面色猶豫地走進來。「什麼事?」

  闕御堂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淡淡地問。

  「關於您吩咐的……梁小姐的事—」

  「查出來了?」闕御堂用力放下茶杯,飛快追問:「結果如何?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是的,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但是……」

  秘書欲言又止,老闆的前未婚妻跟現任女友的戰爭,說出來不知道老闆會有什麼反應?

  「說清楚!你幾時變得這樣吞吞吐吐了?!」闕御堂震怒地拍桌喝斥。

  「是!」呂仁鈞嚇了一跳,連忙報告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最近梁小姐曾經遭受到攻擊,不但人受了傷,連她父親所送、她最珍視的小提琴也被摔壞了。」

  「遭受到攻擊?!」闕御堂真不敢相信,她雖然已下堂,但好歹曾是他闕御堂的未婚妻,那個攻擊她的人是長了多大的膽子?

  「是誰有這樣的膽子去攻擊她?」他怒聲質問。

  秘書低著頭不敢回答。

  「仁鈞?」闕御堂瞇著眼,又喊了聲。

  秘書的沉默讓他察覺到,這個人的來頭可能真的不簡單。

  「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一再逼問,秘書才鼓起勇氣輕輕回答:「是……周亭陵小姐。」

  砰!

  周家的傭人才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大門就被人猛力撞開,當她看見面色鐵青的闕御堂闖入時,當時嚇了一跳。

  「啊!闕先生——」

  傭人還來不及通報,他便推開擋路的傭人大步朝內走去。

  「周亭陵!」他一路往內闖去,幾名傭人想攔都攔不住。

  「周亭陵!你在哪裡?馬上給我出來!」

  「御堂!你來了?」當他到達大廳時,聽到騷動的周亭陵下樓來,看見是他開心得不得了,沒察覺他臉色很難看,立即快步衝下樓來。

  「我正要跟朋友去吃飯逛街呢!幸好你來得早,再晚一步,我就出門了。」周亭陵跑上前,撒嬌地挽住他的手臂,但卻被他用力甩開。

  「你是怎麼了?」周亭陵這才發現闕御堂的臉色不對……不只不對,而是非常可怕,那雙瞪大的陰險眼眸,好像要將她撕碎似的。

  她不覺驚駭地倒退一大步。

  交往以來,他對她一向不冷不熱,冷淡有禮,而她也習慣了,所以一直以為他的性子就是那樣,她從未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御、御堂……你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是誰?除了你周大小姐,還有誰呢?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我?」周亭陵立刻聯想到自己砸壞梁心倫小提琴的事,但她故意裝傻。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好嘛,如果你生我的氣我道歉就是了,往後周闕兩家的生意,我會讓我爸給予最大優惠,你說這樣好不好?別生氣了啦!」

  周亭陵一再撒嬌,但闕御堂甩都不甩。

  「你知道我生平最厭惡的是什麼嗎?」他冷冷的眼直勾勾地注視著她,那嫌憎的眼神讓她渾身發毛。

  「是……是什麼?」

  「潑婦般吵架鬧事的女人。」

  「我才不是那樣的女人!」周亭陵一聽,立刻大聲抗議。「都是她不對!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不知羞恥地糾纏你,我也不會那樣生氣,所以都是她不好呀。你是我的,她憑什麼跟我搶?」

  對於她激動的言詞,闕御堂只冷冷拋出一句:「你以為你是誰?」

  「啊?」他過於冷酷的神情,讓周亭陵呆愣住。

  「你以為自己是誰呢?我娶你了嗎?你有什麼資格娶跟她吵?」

  「但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周亭陵委屈地大喊。

  「我隨時可以甩掉你,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御堂,你怎麼能這樣?!」周亭陵被他的威脅嚇得面色發白,但又心有不甘地高喊。

  「善妒的女人最令人厭惡!你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嫉妒的嘴臉有多醜陋!」說完,闕御堂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周家。

  當然,這段感情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最厭惡吵鬧的女人,周亭陵犯了他的大忌,捨棄她,他半點都不心疼。

  唯一讓他覺得有點遺憾的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有力靠山,又得重新再找了!

  傍晚,梁心倫剛到餐廳上班,還沒進門,遠遠看見熟悉的身影佇立在前頭。

  她愣了愣,直覺地轉身想要逃離。

  「等一下!」

  闕御堂見她想逃,立刻追過來喊住她:「你別走!我只是有話想跟你說,說完我馬上離開。」

  聽到他這麼說,梁心倫才怯生生地停下腳步,但還是不敢靠近他,惟恐又惹惱他那凶蠻驕縱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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