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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淺草茉莉    


  婉師父教舞是出名的嚴格,學生稍有不足便嚴懲不貸,幾乎每個被她教導過的女孩都吃過她的棍子,而且被打上一頓,通常三天下不了床,所以大夥才會一聽到婉師父的名字,臉色立刻就全變了。

  「呿,大夥別讓她給嚇了,這妞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從沒見她打過一個噴嚏,她只想嚇唬咱們,真是太可惡了!姊妹們,這次咱們可不能輕饒她,再一次把她丟進水裡吧。」符莪才沒被她唬住,叫嚷著要大夥不要放過她。

  眼見大家又開始笑鬧起來,七手八腳地要再次扔她進河,褚靜尖叫著逃開,跑著跑著,驀地,她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以為不小心撞到村裡的某個人,笑著道歉,但當仰頭瞧見對方竟是個陌生人時,她不禁大為吃驚。

  而那人視線與她受集的片刻,瞳中僅在一瞬間閃過驚艷,之後眼神即轉為冷冽。

  因為對方的神態過於嚴酷,教她不寒而慄,嚇得忘記自己還撲在人家的懷裡,傻傻的不知退開。

  「啊!」正當她呆愕之際,忽然傳出符莪以及玩伴們的驚恐叫聲,她立即驚醒地回頭望去。

  只見符莪以及大家的脖子都架上一把亮晃晃的刀,一大群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侍衛虎視眈眈,像是只要符莪她們一反抗,刀子就會毫不留情的割斷她們的咽喉。

  她驚得雙眼圓睜,馬上要奔上前救人,但她才動,腰間倏然傳來劇痛,低首看去,一隻鐵臂正掐得她冒出冷汗。

  她皺眉望向箝制住自己的男子,見他滿臉的陰鷙,肅殺之氣瞬間瀰漫整個河岸。

  第2章(1)

  沙河村裡一棟用石子建造的大宅子前佈滿重重的侍衛,令人不得接近。

  這大宅是村長的屋子,可如今已成了那有著森冷眼神的陌生男子暫時的居所。

  「阿褚,瞧這排場好嚇人,護衛他的人連村子外圍都不放過,幾乎將咱們沙河村圍得水洩不通了,就連平日耀武揚威的村長,一見他也嚇得跪地叩首,而且二話不說連自己的豪華屋子都讓出,帶著一家老小擠到親戚的小屋去。

  「如果這人真是與皇帝相差不到一歲的異母兄弟慕容雨霜王爺,那他來到咱們村裡,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入夜後,符莪拉著褚靜躲在宅子外的大樹後竊竊私語的說。

  褚靜想起下午大夥脖子被架著刀,差點小命不保的情景,至今仍餘悸猶存,後來要不是敏戈趕來對那陌生人說了些話,興許她們幾人的小命真的會莫名其妙嗚呼哀哉,而也是在那之後,她們才知道這人的身份了得。

  「有多不得了?這位王爺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地方嗎?」褚靜不甚瞭解,好奇的問。

  符莪不客氣的伸指戳了她的額頭。「我說你孤陋寡聞還不信,老是自己悶在舞場裡跳舞,也不管四周發生什麼事。我告訴你,上回我去邊城為郡守五十大壽跳舞時,那裡賓客談論最多的就是這號人物,你可知他是目前冬弛王朝的第一人,甚至比他的皇帝兄長還要威風?」

  「比皇帝還行?這不是有謀逆之嫌……」褚靜話說到一半,嘴巴就教符莪摀住了。

  「你別口無遮攔,亂說話要砍頭的!」符莪趕緊瞧瞧四周,生怕教人給聽去了。

  「放心,這位王爺一來,村長就宣佈戒嚴,不准村民沒事出來走動,只有咱們不怕死,敢來這邊張望。」褚靜沒好氣的抓下好友摀住自己嘴巴的手掌。

  「不是我窮緊張,而是我聽說這個人冷酷嚴厲,稍有不悅便教人人頭落地。」符莪不安的將所聽到的事告訴褚靜.褚靜聞言,臉色不禁變了變。「他當真這麼恐怖?」

  確定四周無人聽見後,符莪才壓低嗓子道:「不恐怖他還能成為咱們王朝的第一人嗎?我親口聽見郡守對人說起皇上自幼體弱,只因為居長得以登基,但其弟居心叵測,始終覬覦兄長的皇位,近年更是趁皇上體衰而獨攬政權,網織自己的勢力,極有可能想篡位。」

  褚靜聽得心驚膽跳。「既是如此,他在京裡網羅勢力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出現在咱們這個小地方?」

  「就是啊,所以說阿褚,你說咱們村裡突然來了這號人物,會不會有大事要發生了?」符莪一臉憂心忡忡。

  褚靜睨了好友一眼。「咱們這裡是個窮村,就連契丹人也不屑來搶,能有什麼大事發生?你別人憂天了。」其實她也有些不安,但不想令好友更心慌,也只能這麼說。

  符莪吐了舌頭。「也是,咱們這裡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會出什麼事?是我想太多了。」

  「可不是嘛。」褚靜拍拍好友的肩。「村長現在忙著招待王爺,敏戈身為村長的兒子應該也忙翻了,你都快成為人家的媳婦了,是不是也該藉機去幫幫忙,討好未來的公公與丈夫?」她取笑說。

  符莪瞪著她嬌嗔,「你這張嘴就是不饒人,敏戈的事用不著我插手,但我還是會去見他,目的是打聽清楚這位王爺來咱們這裡究竟有何貴幹」

  「瞭解、瞭解,你不是藉故想去見情人,是有大事要問,這成了吧?不過若真問到了什麼,記得快來告訴我,我也好奇得緊。」褚靜笑說。

  符莪這才一溜煙跑出藏身的大樹,熟門熟路的往宅子後方的一條暗道小徑輕巧的閃進去,這裡可以避人耳目直達內宅,是她與敏戈約會時進出的秘密通道。

  見符莪順利進到宅子裡,褚靜笑了笑,轉身往沙河岸走去。她不急著回家,反正家裡也無人等門,她十三歲就成了孤兒,因為爹娘為了讓她的生活更好冒險潛入契丹的地域私賣贓貨,失風被逮,客死異鄉。

  從此她再無親人,由那時候起便一個人過活,雖然符莪的娘曾說過要收養她,接她過去照顧,但她婉拒了。她想獨立生活,不願再依靠任何人,再說符莪家也非富裕,她何苦造成人家的負擔。

  而四年過去了,事實證明她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她獨自走向沙河岸邊的小樹林,這片小林子是沙河村僅有的寶貴林地,她在裡頭的兩棵大樹之間用粗繩結上網子當作吊床,在夏夜的月光下躺在上頭吹著涼爽的風,最是舒服。

  她專屬的吊床就在前方,只是當她撥開擋住去路的幾株小樹枝後,驀然見到一個高挺的身軀就佇立在她的小吊床前。

  那高冠長袍的身影不就是……

  她一驚,這人怎會獨自在這,他的侍衛哪裡去了?

  她馬上轉頭尋找,居然不見半個人,那麼這人就是故意撇開侍衛了?他自己來到這個小林,應該就是想獨處,她該識相點走人才是。

  褚靜不敢打擾,縮腿想走,但一個腳步剛踏出,偏踩到了枯枝,發出聲音。

  「是誰?還不給本王滾出來!」對方聽見聲音,倏然回過頭,犀利的眼眸掃向她。認清來人是誰後,器宇非凡的面容怔了怔,端斂下來。「是你?」他認出她是下午放肆撲進他懷裡的冒失丫頭。

  她暗聲叫苦,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楣,撞見不該再撞見的人。她硬著頭皮走回他跟前。

  「民女叩見王爺。」她跪下行禮。

  「你來這做什麼?」他聲音仍不改嚴厲,更沒讓她起來說話的意思。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只是剛好您站在我的吊床邊……」她尷尬的指著一旁的吊床解釋說。

  「這張吊床是你的?」他皺起眉。

  她明白他這表情的意思,沒有哪個姑娘會在戶外大剌剌的躺著,這一點都不莊重。

  沒錯,一個姑娘家睡在吊床上,實在不怎麼優雅,但她就是喜歡享受躺在吊床上的搖晃感,這樣會讓她感覺好像娘還在世,抱著她輕搖。

  「對,是民女的。」儘管覺得沒什麼好羞赧,但是面對他不以為然的表情,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熱了臉,不過幸虧天黑了,他應該察覺不到她的臉紅。

  「你現在想躺?」他挑眉問。

  她瞄了瞄自己舒適的吊床,惋惜的搖了頭。「恐怕不方便吧?」她瞧他的眼神,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這是在怪他礙眼,壞了她的好興致。

  他微瞇起眼,神態透出一股懾人的威儀。「你好大的膽子!」他捏住她的手腕,從沒人敢嫌他礙事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只是剛好您站在我的吊床邊……」她尷尬的指著一旁的吊床解釋說。

  「這張吊床是你的?」他皺起眉。

  她明白他這表情的意思,沒有哪個姑娘會在戶外大喇喇的躺著,這一點都不莊重。

  沒錯,一個姑娘家睡在吊床上,實在不怎磨優稚,但她就是喜歡享受躺在吊床上的搖晃感,這樣會讓她感覺好像娘還在世,抱著她狂搖。

  「對,是民女的。」儘管覺得沒什磨好羞赧,但是面對他不以為然的表情,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熱了臉,不過幸虧天黑了,他應該察覺不到她的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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