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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淺草茉莉    


  冉璧璽聞言刷白了臉,「她待的地方環境很糟嗎?」

  「那是關死囚的天牢,哪能好得了,再加上她肚子都九個月了,眼看再一個月就要臨盆,汗帝還是沒有意思讓她出來,難道要她在牢裡產子嗎?她產的可是龍子,若有個閃失,母子都會有危險。」

  「你……希望我去向汗帝提,放察妮出來?」她已然明白燕裡安的意思了。

  「只是讓她出來生孩子,生完孩子,汗帝若還是要她回去,就讓她……再回去就好,起碼在臨盆的這段時間,讓她好好待產,別出了教人惋惜的差池才好啊!璧璽妹妹,你幫幫她吧,現今除了你,沒人能在汗帝面前說上話,完真算是完了,可是察妮肚子有龍子,你不能坐視不管,好歹……好歹咱們都是汗帝的女人,姊妹一場,你何苦忍心不幫?」

  一句「都是汗帝的女人」,燕裡安不知道,這其實讓她很難受,她沒有想像中的善良,對感情也大方不起來,可燕裡安卻能無私的接納那男人的每一個女人,這份胸襟,她很佩服,自己與燕裡安一比,實在很羞愧。

  「我……會向汗帝提提看的,成不成,我不曉得。」

  燕裡安聽了已是大喜。「你肯提就好,若察妮被放出來,她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冉璧璽苦笑。是她求那男人放人的,察妮如此驕傲的個性,哪可能會因此感激她,別更惱恨她就不錯了。

  察妮被暫時放出來了,回到慶喜宮去安胎待產。這一日,冉璧璽拉著哲勒沐到慶喜宮去探望,到了外殿,她沒再往內走,只推著被強迫而來一臉臭的哲勒沐進去。

  她自己則躲到窗外偷看,她不隨同進去是怕察妮見了她會不高興,萬一動了胎氣就不好。

  偷瞧著察妮挺了個大肚子,笨重的下床向哲勒沐行禮,可那男人竟像木頭似的,任她捧著肚子吃力跪下。

  她瞧了直皺眉頭。

  但是察妮見他出現還是極為高興,起身後忍不住激動的落淚,可他也只是靜靜的看著,連一句慰問的話也沒有。

  察妮似乎也很滿足了,直到見他起身要走的時候,忘情的拉住他的胳膊,悲悲切切的,像是在問他何時會再來探她?

  他只隨意點了點頭,就要轉身走人,察妮追著要送他,一個不小心,腳尖絆了一下跌地,發出了呼痛聲,他聽見回頭扶人,她立即把握機會死命的抱住他不放,他在被抱住的剎那,倏然心急的扭頭向窗外望去,見到冉璧璽小臉蒼白如雪,身子一僵,立刻將察妮拉開,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他出了內殿後,直接來到冉璧璽面前,面色不豫,拉過她的手,帶她離開慶喜宮。

  「朕去看過她了,你可滿意了吧?!」他口氣甚是不悅,拉著她走得很快,也沒回頭看她一眼。

  她幾乎是小跑步才能跟上他。「你別生氣,察妮即將臨盆,你是孩子的父親,怎能不去探望?」

  「那見到那女人對朕哭訴,抱著不肯讓朕走,你見了就高興,見了就無所謂?」他驟然回身,握著她的雙肩問聲問。

  「我……不知道……」她垂下頭去,遮掩掉了黯淡的眸光。

  「告訴朕實話,你都不吃味的嗎?不在乎她懷的是朕的孩子,你不怕朕會因為孩子而重新接納她嗎?」

  「你……會嗎?」她驀然心驚,啞然的問。

  哲勒沐定定的望著她,眼裡有火花在跳動,讓她一句話幾乎吐不出來。「你信朕嗎?」

  「我……」她覺得咽喉那裡像有東西梗著。「我信你……」

  「是信,還是不在乎?你對朕有幾分的佔有慾呢?朕對你的佔有慾是十足十,而你呢?也是同朕一般嗎?」

  「我當然是……只是……」她歎了一口氣。

  他抬高她的下顎,直視她悵然的眼神。「沒有什麼只是,朕是你的,你亦是朕的,咱們屬於彼此,而且只屬於彼此!」

  淚珠在瞬間凝聚後不客氣的落下了。「哲勒沐……」

  「察妮生的孩子朕不會期待,唯有你冉璧璽與朕的孩子,朕才有當父親的心情。」

  這男人都知道,知道她對於必須與別的女人分享丈夫的心痛,也知道她的矛盾、知道她的掙扎,他當真就只在乎她一個,這樣的全心全意,這樣的傾其所愛。

  他實在太壞了,為什麼要讓她這麼感動?!

  她撲進他懷裡,哭得梨花帶淚。

  哲勒沐圈著她,手臂慢慢縮緊,下顎就擱在她的頭頂上。「等察妮生下孩子後,朕會送她回大牢去,而她的孩子朕會要燕裡安扶養。」

  「可是她……畢竟生了你的孩子,你對她不會太狠心了一點嗎?」她還是心軟的說道。

  「唉!我知道你怨朕狠,可朕真的勉強不了自己的心。朕的性格可能真的如眾人所說的絕情絕義吧……」他明顯感受到懷裡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可朕對你,像是教你上了緊繼咒一般,不管再怎麼心狠,也決計捨不得傷你分毫,朕在你面前是紙做的老虎,你一把火就能把朕徹底燒熔了。」他趕忙補說。

  他雖這麼直白的說出愛意,可她依然感到憂戚,深埋在心裡的種種不安,像蛇一樣纏繞,總讓她喘不過氣來。

  「璧璽,朕明白你在不安什麼,只要幫朕生個孩子,生個屬於咱們倆的孩子,有了孩子後,不只你踏實,連朕都踏實,皇位有人繼承,朕便能安心將一顆心全放在你身上,你說好不好,嗯?」他輕憐蜜愛的問。

  望著深情詢問的他,她悄悄將不安暫且收起,嘴角淺淺含笑,輕輕地點了頭。

  得到她的響應,他大為欣喜,急捧起她含羞帶媚的臉龐。「對了,說不定這會你已有喜了,只是咱們還不曉得,畢竟朕可是夜夜很努力的在耕耘!啊,走!咱們走!」他突然拉著她急走。

  「去哪啊?」他沒頭沒尾的,也不說清楚。

  「去御醫所。」他腳步沒停的說,扭頭嫌她走得慢,乾脆橫身抱起她,這樣快多了。

  「去御醫所做什麼?」她訝然的問。

  「去確定你懷孕沒。」

  「什麼?!」

  他就這樣抱著她闖進御醫所,御醫們乍見他帶著妃子直接過來,全嚇慌了手腳,程太醫趕緊迎了上去,這是他執掌御醫所以來,首次遇到這樣的事。

  「臣叩見汗帝,請問您來此!」

  「廢話少說,快給朕瞧瞧,玉妃懷孕了沒?若有了喜,朕有重賞。」

  哲勒沐性子急,直接將臉紅到不行的冉璧璽安置在內堂一張椅子上,回頭見程太醫還驚愣著沒動,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將元神召回的急忙上前去。

  「汗帝認為娘娘有身孕了嗎?」他小心問起。

  「就是不知道才要你來問診!」哲勒沐臉色已經十分不耐了。

  程太醫一顫。「是是……」拿了醫箱轉向冉璧璽。「娘娘,得罪了。」他請她將袖子翻起,露出細白手腕。

  冉璧璽羞答答的伸出手給他,他慎重地為她把起脈來。

  哲勒沐一臉期待的看著,甚至還焦急的左右踏磨了幾步,似乎在嫌程太醫的動作太慢,診了半天還遲遲沒有結束。

  冉璧璽瞧了好笑。生孩子的是她,他倒比她還要緊張!在他像是等得不耐煩要開口罵人前,她睨了他一眼,要他稍安勿躁,他這才又將要開罵的嘴闔上。

  程太醫的神色卻越來越沉凝,哲勒沐也發現了,犀利的雙眸直盯著他,見一滴斗大的汗珠竟在這大冷天裡由他臉上滑下,哲勒沐的臉龐霎時沉下,側頭輕瞥向冉璧璽,她的笑容也已消失。

  哲勒沐不再催促程太醫,任他對她反覆診了好一陣子,直到他終於收手的垂立一旁,哲勒沐才忽而露出微笑。

  「辛苦了,程太醫,來吧,咱們出去開藥方子吧!」

  「是。」他這交代程太醫立即就聽明了了,汗帝是聰明人,發現有異,不想讓愛妃聽見診後的結果。

  「不,有話就在這裡說,身子是我的,我有權知道是怎麼了。」冉璧璽略微激動的叫住他們。

  「汗帝?」程太醫為難的問向哲勒沐。他臉上的笑容不變。「好,就在這說。程太醫,是不是玉妃還沒懷孕啊?」

  「是的。」頭垂得極低的回答。

  「嗯,沒關係,來日方長,朕再努力就好,你下去吧!」他笑說。

  「是。」程太醫急著要退下去。

  「別走,回來。」冉璧璽卻喚住他。她不是笨蛋,明白他定是診出了什麼,哲勒沐斕著不讓他說,可她一定要知道。

  「娘娘,還有事吩咐?」程太醫無奈又回頭。

  「請你對我實話實說,我怎麼了,可是哪裡有問題?」

  「這…  …  」他再次瞧向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帶著警告眼神的哲勒沐,他哪敢多說一個字。

  連程太醫都看出哲勒沐的警告之意,她是他的枕邊人,又怎麼瞧不出!「你不讓程太醫對我說實話,難道我就無法從別處得知了嗎?這宮裡宮外,大夫多得是,我隨便找一個都成。」她朝哲勒沐氣憤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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