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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樓采凝    


  到了西廂房的房間,一入內就見汪夫人眉開眼笑地道:孩子,這房間你還滿意嗎?這可是娘親自為你打點的。汪夫人剛才先過來巡了一逼,就是要讓兒子住得舒適。

  太豪華了。房裡的擺設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價值不菲的珍品,這種房子他怎會住得自在呢?

  那是應該的。汪夫人拉他坐下,你歇會兒,娘去交代廚房做些點心給你夫人,讓奴婢去好了。雪沁立即說道。

  不,我親自去交代。汪夫人說著便迅速走出這間房。

  這時汪洋無聊的東瞧瞧、西看看,回頭一見雪沁便說:不要老是用頭頂對著我,抬起臉來。

  是。雪沁緩緩拾起臉,當她看著颯爽天成的汪洋,眸影不禁微微一凝,但她隨即又垂首,謝謝少爺。

  謝我什麼?他笑睨著她。

  多謝少爺留奴婢下來,免於奴婢被賣到青樓的命運。方才當聽聞他不需要她時,她著實嚇了一跳,所幸他收回了那句話。

  這沒什麼,我說不需要你,並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下喜歡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汪洋看看這環境,競帶給他莫名的束縛。

  才來到這兒不過幾個時辰,他已開始懷念冽風莊了。但是他也清楚,既已跨進這個大宅院,就不是說走就可以走的了。

  血緣的聯繫、親情的牽絆都是難以割捨和放下的。

  無論如何,奴婢還是感激少爺。雪沁再次強調。

  行,你要怎麼感謝就隨你吧!他揉揉眉心。

  少爺,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捶捶肩?雪沁上前想要伺候他。

  別碰我!汪洋趕緊閃開,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好吧?

  雪沁微微一愣,過了會兒才喃喃說道:既然是少爺的貼身奴婢,我就將伺候少爺一輩子,沒有男女授受下親的問題。

  說真的,她的確被他剛剛那句話給震住,她甚至不知道有哪個富家公子會對一名奴婢說這種話。他……真是個大好人!

  我……我不懂,什麼奴婢呀伺候的,搞得我頭都疼了。想想不對,他又問:你的意思是……貼身……就是以後只要我一張開眼,就一定會看見你,直到晚上上床為止?

  雖然沒到這種程度,但也差下多了。雪沁想想說。

  天呀!他撫額大歎,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看著他的反應,雪沁抿抿唇,忍住心底的難受,如果少爺不想看見奴婢,我會盡可能躲著少爺。

  我沒要你躲我,這一切都與你無關,而是我的習慣。他用力吐了口氣,跟著站在窗口,想緩和內心的急躁與煩悶。

  天,他從來不會這樣的,過去即使悶,他只要到山頭大叫兩聲就行了,可是現在哪兒才是屬於他隱密的天地?

  那麼少爺吩咐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只要別趕我走或者下使喚我。雪沁並不想帶給他這麼大的困擾,他一定不知道他眉宇間的皺痕對她而言是多麼的沉重。

  我不使喚你,對你來說不是挺好嗎?

  你如果不使喚我,府邸其他下人就會知曉,便會有耳語傳出,就怕到時候我會被換掉。雖然她進入汪府也不過早他數日,更是她頭一次做下人,但剛進府時,府邸裡的老嬤嬤已教她許多。

  這是什麼道理?他完全無法理解大戶人家的心態與做法。

  就是這個道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好,那我知道了。他轉首對她說,你可以先下去了。

  是,晚膳時間我會再過來請少爺去膳房用膳。雪沁說著便曲膝告退。

  等等。汪洋突地喊住她,嘴角勾起一絲調皮的笑影,我如果想出府去,是不是隨時都可以出去?

  她柳眉一揚,想想才道:當然可以,不過少爺出門代表的就是汪府,一些場合便不能隨意出入。

  什麼樣的場合?

  諸如……青樓、賭坊……雪沁偷瞄著他,就不知這位少爺過去可是這些地方的常客?

  哈……這個你倒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對這些地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汪洋聞言朗聲大笑。

  雪沁聽在耳裡,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了,本來她還直擔憂這位少爺會有許多壞習慣,如今發現他不但對下人下擺架子,而且行為端正。

  那就好,不管做什麼都沒問題了。她才剛要舉步離開,又想到什麼補充了句,下論少爺要去哪兒,一定得帶著雪沁,我的責任就是隨時伺候少爺,但絕不會做出讓少爺麻煩或難堪的事。

  天,去哪兒都要帶著你?汪洋撫額一歎。

  這時候汪夫人已親自端著點心進來,看見雪沁便對她說:你先退下。

  是,夫人。

  雪沁離開後,汪洋立即問道:娘,為什麼跟在我身邊伺候我的不是個小廝而是名丫頭呢?

  你不喜歡雪沁?她疑惑地問著。

  啊?他霍然想起雪沁剛剛說的話,如果讓母親誤會了,將她給趕走那可怎麼辦?於是立刻改了口,沒這回事,只是我很好奇,畢竟我是名男子。

  驀然問,汪夫人才懂得他的意思,既然她已是你的奴婢,便是你的人,當然以她的身份是不能成為你的妻妾,但是要終生服侍你已是她的命。況且女人比男人細心,有她在身邊伺候著,為娘才能安心。

  但我不是孩兒了。

  在做母親的眼裡,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小孩。汪夫人指著擺在桌上的點心,快吃吧!這點心可是特地為你做的。

  看著娘臉上掛著的笑容是多麼的快樂,可知他有多下舒坦,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

  在汪府好不容易熬過一天,汪洋直想回冽風莊看看。

  但是,這距離說不遠但也不近,就伯他一提及要回去,娘會傷心難過,直說他下愛這個家,那會令他更煩躁。

  才剛起床不久,就見雪沁進入房間,端了清洗的水盆,少爺,可以梳洗了。

  汪洋半瞇著眸望著她這副無怨無悔的模樣,忍不住說:你其實不必這樣,雖然現在跟著我,但你放心,以後如果遇到好人家,我還是會把你給嫁了。

  他的話並沒讓雪沁開心,反而擰緊雙眉說:雪沁願意伺候少爺一輩子,不會嫁人的。

  這樣你未免犧牲太大了!

  我一點也不這麼覺得。她抬眼對他笑笑,只要少爺別這麼想就行了,我說的是真心話。雪沁索性將布巾擰好後遞給他,請用。

  他深吸口氣,接過布巾,如果我成親了呢?

  我就會改為服侍少夫人。說時,她的小臉並沒有任何表情。

  就這樣過一生也甘願?汪洋簡直難以想像,說真的他這輩子從下願欠任何人的人情,而她一副甘願為他奉獻犧牲到底的模樣,還真是令他不舒坦。

  沒錯,我心甘情願。她帶著微笑,一點也不勉強。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高興了。她都這麼想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雪沁笑著點點頭。

  我要出去一趟。

  說著,汪洋便將布巾丟回盆裡,順手端起準備拿去倒掉。

  雪沁見狀立刻接過手,少爺,這種事我來就好。

  好吧!那我走了。汪洋立即回頭,直接朝外面走去。

  等等少爺,我跟你去。

  瞧汪洋已經走遠,她忙下迭地將水盆拿到後頭倒掉,而後拎起裙擺快步跟了過去。

  我只是去買點東西,你又何必跟呢?他過兩天要回冽風莊一趟,打算買點師父最愛的好酒回去。

  我一定得跟著,否則夫人會怪罪的。雪沁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但是都保持三步的距離,免得少爺不快。

  汪洋直覺頭暈腦脹,可實在沒辦法,也只好讓她跟了,直到一家賣酒的店舖,他便直接步入裡頭,老闆,我要兩罈好酒。

  店老闆一看來人身著華服又有奴婢跟隨,臉上趕忙掛上微笑,客倌,你真是來對地方了,我這兒的酒可都是萬中選一的,陳年……陳年哪!

  汪洋點點頭,找了張椅子正要坐下。

  等一下。雪沁喊住他,並從腰間掏出絹帕,將那張椅子仔細擦乾淨,可以坐了,少爺。

  汪洋搖搖頭,對於這奴婢的堅持還真是一籌莫展,看來他得跟她好好談談了,你跟我出來一下。說著,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雪沁連忙跟上,到了外頭就聽見他問:你叫雪沁是嗎?

  是的少爺。她低著頭微微曲膝。

  在府中你必須注意主僕的禮節,這我能瞭解,但是現在是在外面,你不需要這麼做。他定定看著她,嗓音裡充滿下耐。

  我不這麼做,那該做什麼?她脖子一縮。

  就把我當成朋友就好,朋友你懂嗎?就是平起平坐,說話時不用一直低著頭,可以抬頭看著我。汪洋說著心裡的感覺。

  聽到這兒,雪沁徐徐抬眼望著他,對上的又是他那俊魅無儔的外表、健碩結實的胸膛。天知道她不敢看他就是怕自己每每凝注他便會忍不住著迷,但他是天、她是地,他是雲、她是泥,怎能相比?

  同時間,他也回眸望向她,雪沁一驚又趕緊低下頭,這樣不好,奴婢怎麼敢對少爺無禮?

  看著我就是無禮嗎?汪洋忍不住提高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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