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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有容    


  對於她強勢的女王性子,於月好像慢慢的可以理解了。

  他突然為她湧起了一股心疼的情緒--不,那跟同情不一樣,他想將她擁入懷裡,告訴她他會陪著她、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想伸出去的雙臂終究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還是很在意一件事--她是父親的情婦!

  有一段時間,他們一個靜靜的洗著碗,一個默默的煮咖啡、準備甜點,一種欲言又止、有些什麼正在改變中的氣氛籠罩其間。

  於月洗好碗盤,放進烘碗機,一轉身才發現馮御春早準備好甜點和咖啡。

  他坐了下來,看著餐桌旁的她。「馮御春。」

  「嗯?」

  「我終於有點瞭解妳了。」

  「是嗎?」她有些好奇、只一頓飯的時間他又瞭解她什麼?

  「妳會成為我父親的情婦,是因為自小缺乏父愛嗎?」

  她聞言忍不住失笑,「啊?嗯……這也是個合情合理的理解啦!!」

  「不過,我卻還是有些遺憾。」話一出口,於月覺得自己好像說得太曖昧了。

  遺憾?他在遺憾什麼?遺憾那身份將成為自己和她之間的一道阻礙嗎?他不願深思的藉由喝咖啡的動作來掩飾那份不自在。

  而那句遺憾聽在馮御春耳中,她眸子裡也閃過一瞬異樣的情絛。「遺憾我這樣的灰姑娘該找個王子,而不是王子的爸嗎?」自嘲的笑笑。「於月,我討厭懦弱的人,我想追求的是很瘋狂、不顧世俗眼光,為了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的愛情,因為真正愛上了,我也會這樣。

  「像我個性這麼執著的人,如果沒有遇到同樣的情感,我將愛得很寂寞、很孤單,與其要這樣天秤傾一邊的情感,我選擇什麼都不要!也就是說,如果遇不到我要的男人,那麼對我而言,什麼樣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那麼,那樣的感情,妳遇上過嗎?」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她,對她的答案既好奇又怕受傷害。

  想到如果真有一個男人那樣愛她,他竟覺得有些……嫉妒,只是不知是嫉妒哪一方就是了。

  「沒。」

  他略略鬆了口氣,「那為什麼非要不可?」

  馮御春像考慮了很久才決定開口似的。「我認識一個女人,她在喜歡的男人家幫傭。男主人有個心愛的妻子,有個讓他引以為榮的漂亮孩子,於是她只能默默的將這份愛意藏在心中。

  「好景不常,男主人發現了他寵愛的兒子居然是妻子和前男友有的,體弱多病的妻子一直是他心頭的一塊肉,他捨不得對她發作,只能藉酒澆愁,有一次醉得離譜,把女傭當成妻子,發生了關係。男人清醒後懊悔不已,可他又是極有責任感,這件事使得他的情緒更加的低落。

  「而雪上加霜的是,女傭懷孕了。幾經思索後,男人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妻子,可看他痛苦的模樣,女傭力勸他不要這麼做,免得對他妻子打擊太大,結果她當晚就離開,不知去向。

  「女傭的體質其實不適合懷孕,可她堅持生下心愛男人的孩子,在生下那孩子沒多久,她就死了。這女人……夠笨吧?」

  「那女人……是妳的母親嗎?」她臉上的笑很苦澀,讓他的、心驀地一縮。

  老天!他怎越瞭解她,心緒越受到她牽引?

  馮御春沒有回答。「愛一個人卻得不到響應,就算男人娶了她,也不是因為愛她,身份過於懸殊使得她根本不敢去爭取愛情,這樣的單向情感太辛苦了。」

  這就是她想要「很瘋狂、不顧世俗眼光,為了她什麼都可以放棄的愛情」的原因,她不要像母親一樣,愛得那麼卑微。

  「於月,你有沒有想過想要什麼樣的愛情?」

  「沒有,完全沒有。」幾乎毫無猶豫的回答得斬釘截鐵,卻反而更顯、心虛?

  想要什麼樣的愛情他是真的沒想過,不過想要的女人……今晚剛剛出爐一個。

  「哦。那麼要不然說說於老給你的感覺吧!」

  提到父親,於月被擾亂的心思一下子冷靜下來。「花心、自私、可惡!」

  「兒子對父親不都該歌功頌德一番嗎?少有這麼差的呢!」她笑笑。「你真的認識他嗎?也許其實他心裡放的都是同一人。」

  於月將咖啡一飲而盡,杯子重重的放回盤子上。〔  我要回房間了,謝謝妳的晚餐。」他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說:「明天有個企業聚會,妳要出席嗎?」

  「當然。」

  他頓了一下,又說:「妳到那裡不會好過。」

  「你在擔心我嗎?」

  於月看了她一眼。「隨便妳了!」

  第五章

  五星級飯店二樓歐式餐廳正舉行一場企業界的餐會。

  這類的企業的企業聚餐並不少見,大都是一些企業名人以聚餐為由,好拉攏一些政商關係。

  在美國時,於月對於這種餐會一向懶得參加,可在秘書和部屬的建議下,這一兩年他還是強迫自己出席,畢竟企業生態,他得重新適應。

  這回的餐聚主辦人是一位交情頗深的世伯,也就是好友宣鏡寧的大伯。

  原以為他也會遇到那小子呢,看情況他是不賣自家伯父的帳了!他想起宣鏡寧和自家大伯好像有些不對盤,無所謂啦,反正哥兒們要見面什麼時候都可以,不差這一回。

  於月和馮御春一抵達會場沒多久,他就被宣伯父帶去認識一些企業名人,彼此交換名片,寒暄問候,當然馮御春也微笑的站在他身旁。

  一些不認識馮御春的人紛紛猜測她是於月的什麼人?朋友、女友,還是情人?認出馮御春是誰的人,當然不會當面給難堪,只是一些八卦就快速的有如瘟疫般在會場蔓延開來。

  稍後,宣伯父找了個理由「借走」於月,把馮御春留在會場,她帶著笑容淡掃週遭那些越來越多不可置信、鄙視的、唾棄的……目光的人。

  欽欽,果真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向侍者要了杯調酒,她找了個較不受注目的角落靜靜的享受美酒,可還是有人不放過她,很故意的要來說幾句渾話才高興。

  「專屬情婦的定義,原來得代代相傳,父死子繼。」

  馮御春抬起頭,看到了一張皮皮的笑臉。「之優!」

  羅之優繼續說:「歎,合夥人,妳之前跟我說過的那位活得不太好,因為妳每天都買鱷魚頭轉不同邊的Lacoste  給他穿的金主就是於月啊?」

  「我都不知道於月這麼有名,連妳都認識。」那男人的企業王國普騰斯可能比他本人出名多了,他一向十分低調。她的幾個死黨中最有可能認識於月是碗兒,當然是因為老公宣鏡寧的關係,怎麼連之優也知道他?

  說起來這世界真的挺小的就是,之優的大哥就是羅首席律師羅旭暘,之優主持的服飾品牌連鎖AND,她除了有股份外,也擔任美學顧問。

  「普騰斯很久以前就聽過,國外的大企業嘛。至於于先生,是從女廁裡的八卦聽來的。」奇怪了,她好像特別容易從廁所裡聽到一些有的沒的。「所謂的父死子繼就是剛聽來的,女人的文學素養在罵人時特別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好像是。」

  「喂,於月的老頭兒,不會是妳口中的老頑童吧?」

  這女人,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是又怎樣?」

  「那就是了。」馮御春又啜了口調酒。

  「喂,妳不會喜歡上那位於月先生吧?〕  看她又要了杯酒,羅之優好笑的說;「如果是的話,那不叫父死子繼,而是父債子還?」

  「羅之優,沒事一雙眼不要活似x  光機一樣。」好朋友是交來吐槽的嗎?

  討厭!

  「是的,女王陛下!」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我說,妳陪著那位金主先生出席這種宴會是來練膽識的嗎?」到處都是不友善的眼神呢!雖說她相信,會受到這樣的高度注目絕對是在好友意料中的事。

  練膽識?「妳是說我,還是他?」

  「呵呵呵……我知道妳的膽子夠大了,屬於『  高處不勝寒』  級的,那妳幹麼捉於月來練心臟?」

  「一個連這麼點壓力都受不住的人,不配去愛人。」

  哎呀呀……很有意的一句話呢,她是指……  有人已經對她動了心、她得先讓他知道愛她真的要很有勇氣,心臟要夠強,要不就請回頭嗎?

  而依小春的性子,她這個人除非也喜歡對方,要不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喜歡她,半點曖昧也不會給。

  也就是說,他們目前的狀態是彼此都有點意思嘍?

  嗯、有些事問得清楚明白就沒味道了、小春一向是個懶得說太多的人、她給了一些點、要看清楚輪廓就要懂得將點點相連成形。

  看戲吧、看戲吧,再有杯酒助興就更好了。

  羅之優向侍者要了杯雞尾酒,她向好友舉杯。「祝什麼好呢?呵……就祝某個男人夠格一議妳愛吧!」

  馮御春一揚眉。讓她愛?又被之優看穿了嗎?欽。這女人,自己的感情迷糊得很,別人的她倒是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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