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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淺草茉莉    


  殿上的太監連忙雙手用玉杯盛酒後呈上,而驀允只是望著,沒伸手去碰,殿上的氣氛再度往下落去,太后朝

  媳婦許緹兒使了個眼色讓她說句話。

  許緹兒瓜子臉,唇形飽滿動人,是個美人,她吸上一口氣,嬌美的臉蛋露出笑痕,親自接過酒杯再往他面前送去。「既然來了,便給母后一點面子喝杯酒吧。」她嬌聲勸道。

  他瞧著她,眼神略深,片刻後,酒杯到底是接下了。

  「太后是長輩,我前來祝賀,壽酒是一定要喝的,只不過,當太后花費巨資大擺壽宴的同時,邊境正因三個月前那場大風雪讓鎮守邊關的軍士們受凍而亡,屍橫遍野,死傷無數,至今仍無法恢復生氣,不知這事是否會掃了太后的興?」他問。

  這一瞬,一殿死寂,太后青了臉說不出話。

  半晌後兵部尚書急忙起身道:「此事是卑職疏失,沒能妥善安頓受災的將士,卑職即刻回去研議對策,絕不能再讓邊關將士死傷下去!」他匆匆走了。

  「邊境寒害嚴重,想必民不聊生,救災要緊,戶部也得立即著人去賑災。」戶部尚書跟著走了。

  「自古有災必有亂,偷擄搶盜隨之而至,刑部為免匪盜趁機橫行,事不宜遲這就派人去治安。」刑部尚書跑了。

  「邊境發生如此災變,官員卻沒能及時回報,導致軍士死傷慘重,吏部得徹查失職官員,事情要抓緊時機快辦,不宜拖延,卑職這便去了。」吏部尚書消失了。

  「這、這是天災,禮部得安排祭天祈福不可,這……就去辦。」禮部尚書硬是想個理由溜了。

  轉眼殿上跑得只剩幾個想不出理由離開的人,留下的人眼神惶然,都在心裡暗悔不該出席太后壽宴,這會是熱油澆身,燙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后愕然,老臉垮下。要知道,如今的大禧朝已不是李氏當家,是先皇這個外甥做主,自先皇臨死前任命他做攝政王這一刻起,李氏的大權就旁落了,而這也不能怪先皇引狼入室,實在是因為驀允太強大,手段太狠戾,控制了全國的兵馬,李氏子孫哪是他的對手,就是她自己的娘家,雖有些人馬,對他也不敢有絲毫反抗,否則,難保她這個太后會提早作古。

  而今日就是見他不來才廣邀群臣為自己大肆賀壽,想藉機收買朝臣的心,也讓朝臣不忘這天下還是李氏皇族的天下,不是驀氏的,怎知他會突然跑來……莫非是察覺了她的意圖,才故意提起邊境受凍的事嚇走朝臣?這下連她也下不了台了。「邊境傳災,哀家本沒想過壽的,是皇帝有孝心,定要為哀家祝壽才……」

  「母后辦壽宴,朕不過受邀而來,怎會是朕籌辦,母后別胡說!」李興為自保居然打臉母后,否認壽宴是他辦的。

  「你!」太后咬牙,暗罵這蠢兒。「呃……哀家記錯了,是德照親王唆使哀家辦宴的,是他,就是他!」兒子不幫她擔,她氣得索性點名李央推給他了。

  李央正絞盡腦汁在想用什麼理由溜,就讓太后給陷害了,臉一綠,說不出話,只能倒霉的認栽。

  「太后不過五十多,將來還長命百歲著,何必急著一時交代遺言?」驀允語出驚人。

  太后臉色大變,就是李興與許緹兒也白了臉孔。

  「你……你何出此言?」太后腿已軟,若非兩側的宮女撐著身體,早已失態的跌坐到地上去了。

  「大禧是李氏的天下,太后若是怕人忘記,我可以在太后的墓碑上大大刻上『蕭太后』的字樣,如此,天下盡知,無人敢忘。」

  「你……你……」太后張嘴指著他,驚嚇不已。「允兒誤會了,哀、哀家辦壽宴,請朝臣過來只是圖熱鬧,沒其他意思、沒其他意思……」她抖聲解釋,就怕他真給她立了墓碑。

  他陰寒冷煞的一笑。「那就最好了。」

  他酒杯擲地後,轉身離去,留下一殿的人嚇得膽破汁流了。

  「殿下,請留步。」他步出殿外後,一個人悄悄追出來。

  「徐侍郎還有事?」他聞聲停下腳步。

  心急追出來的人是徐橫寬,在他的長官戶部尚書走時他沒跟著走,刻意留下來等時機要與驀允說上話。

  「這個……殿下,卑職雖與太后娘家人稍有往來,偶也會依太后吩咐做點小事,但卑職對您是絕對忠誠,您交辦的事無不盡心盡力去做。」他一開口就先投誠。

  他之所以會說這些,是因為近來受太后所逼,私下替太后的人在江西弄了幾個要職,讓太后得以掌握江西勢力,可怎知那些人不爭氣,有了權後就得意忘形的大肆在江西撈錢,撈到驚動驀允,那幾個蠢蛋立即讓驀允給斬了,這事雖還沒向上查到他這來,但也是早晚的事,他為此擔心到夜不成眠,就怕自己丟官事小,小命可能不保,私下找太后商量此事,可太后也怕火燒到自己,那態度擺明斷尾求生,不可能替他擔下什麼,他被逼急了,只得大膽找上驀允表明忠貞。

  驀允望著明顯因寢食難安而消瘦不少的徐橫寬,笑得又寒又涼。「徐橫寬,你那點破事本王不是不知,不辦你只不過是近來忙,等過些時候本王有心思了再算這筆帳。」

  徐橫寬老臉慘白無比,攝政王果然知道他都幹了什麼,不馬上辦他,就是存心看他提心吊膽到日子過不下去,主動找上門來求死。

  溫水煮蛙是這人常幹的事,他最喜歡一步步地、慢慢地整死人!

  徐橫寬老臉驚顫,趕緊跪下。「殿下,卑職該死,但求您網開一面……」他趁水還沒完全煮沸之前,還想求生。

  「徐橫寬,你長子近來可好?」驀允突然問起徐業停。

  徐橫寬不解他為何問起兒子?「敢問,小……兒可是犯了錯?」

  「你不如回去問問他。」驀允笑得意味不明。

  徐橫寬愕然,本想再問幾句,可來不及張口,蘇槽已走了過來,他立即讓驀允揮退了,無法再留,只好惴惴不安的先回去問過兒子再說。

  「殿下,春芸姝有麻煩了!」徐橫寬離去後,蘇槽沉著臉上前稟報。

  驀允立即蹙了眉。「什麼麻煩?」

  「春開平殺了人!」

  「殺了誰?」

  「德照親王世子李表。」

  「李表?那可是舅父的獨子。」他訝然。

  「是啊,消息才剛剛傳來,王爺此刻還不知情……」蘇槽話剛說完,殿裡頭即傳出驚嚎聲,不一會留在殿內還沒走的李央已昏厥地讓人抬了出來。

  蘇槽見狀,同情的搖了搖頭。「王爺這會知道噩耗了。」

  第七章 開平殺人了(1)

  大理寺辦的皆是重大刑案或皇親貴胄的案子,而今著名的雲沐書院發生命案,死的是親王世子,茲事體大,不能等閒視之,案子不能由一般刑部審理,立刻移交大理寺,而此刻驗屍的工作交由大理寺經驗最豐富的宋今來執行,大理寺卿亦親自到場監看,以示慎重。

  「這人慣用右手,刀子在頸上由左至右割出致命傷口,依這操刀手法以及力道的輕淺力度,經卑職研判,的確是自刎而死無誤,人不是春開平殺的!」大理寺的驗屍房裡,宋今勘驗過屍體後下結論。

  春開平兩個月前入學雲沐書院,與德照親王世子李表是同學,今早李表突然死在書院的藏書閣內,當時藏書閣只有李表與春開平兩人,李表一死,春開平立刻被當成兇手。

  事發後,春開平被捕下獄,春芸姝聞訊趕至大理寺,聽見驗屍結果後讓她鬆了一口氣,的確,李表的死與春開平無關。

  「住口,本王世子慘死,豈是你一個小小仵作幾句話就能結案的,本王要那姓春的小子償命!」李央驚聞獨子死訊當場驚昏,醒來後立即悲痛的來大理寺認屍。

  春芸姝錯愕。「卑職剛也看過屍首,宋大哥的判斷無誤,世子非他殺,是自殺而亡的。」她忍不住插口。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待在這裡?還不滾一邊去!」李央朝她怒斥。

  「卑職也是仵作,理所當然會待在驗屍房裡。」她嚴肅的說。

  「你是仵作?荒唐,女人哪裡能驗屍?侯冠景,你搞什麼,竟讓一個女人做仵作?」李央罵上侯冠景。

  侯冠景肅著面容。「回王爺,她確實懂得驗屍,而且能力超越一般男人。」

  李央愕然。「所以,她真是你大理寺的人?」

  「是的,另外,她是春開平的姊姊,也有權替弟弟瞭解全案,她在此合情合理。」侯冠景說。

  「什麼,她是兇手的姊姊?!」

  「王爺,開平不是兇手,他沒有殺人。」春芸姝馬上更正道。

  「住口,原來你們是幫著自己人糊弄本王!難怪外人說仵作就是把紅的說成紫的,青的說成黑的人,本王世子絕不可能自殺,這是胡說八道!」他不信兒子會自殺。

  「王爺,卑職問過牢裡的開平,他說今早與世子一塊,世子死前抱怨王爺不讓他娶青樓女子為妻,害得那女人尋短死去,那女人既死,他也不想活了,當著開平的面要自刎,開平搶不下他的刀子才眼見他割頸而亡的。」春芸姝在來驗屍房前已先去見過春開平,問了事情經過,這會說出來,只盼王爺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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