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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簡瓔    


  真是夠了!宇文瓏忍無可忍的大吼,「不必了!你好自為之!」

  惜煙用帕子掩著口,趔趄了幾步,削瘦的肩抖了下。「公子,你嚇到奴家了……」

  宇文瓏眉毛擰成一團,兇惡地瞪著惜煙,「就是要嚇你,怎樣?」

  惜煙拿眼委委屈屈的看著他,「公子,奴家還有話說……」

  「不必!」宇文瓏沒好氣道。

  惜煙覷著他的臉色,小聲地道:「不是要說我倆之間的事……」

  宇文瓏瞪著她,「你還說?!」

  他倆之間有什麼事?什麼事都沒有!

  他此刻真是懷疑這多年前只有一面之緣的惜煙,是褚雲劍知道今日他會過來,安排在這兒整他的。

  不等他再度發難,惜煙便有點委屈地說:「奴家要說的是彩娘的事。」

  「哦?」言少輕不由得拿正眼看著惜煙,她微點下顎,「你說。」

  惜煙得到了鼓勵,她忙轉看向言少輕,大聲說道:「大人,奴家知道彩娘懷了身孕,且那孩子已過了三個月,是個男胎!」

  「男胎?」言少輕微微挑眉。「如何得知是男胎?」

  再高明的太醫都不能在胎兒才三足月時便診出男女,至少要足六個月才有辦法。

  惜煙高興地說:「算命師算出來的呀!就是常在天橋下擺攤的那個吳大師,彩娘去找他算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他掐指一算,便算出是個男胎了,真是好生厲害啊!」

  滿堂的人都聽得傻眼兼無言,最後是言少輕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還有嗎?」

  「當然有。」惜煙可得意了,她神秘兮兮的壓低了嗓子,「彩娘對奴家說過,她腹中的孩子可寶貝了,若生下來,日後肯定一生富貴不愁,因為孩子的爹是朝中大臣,位高權重,呼風喚雨,就是皇帝老爺也要給他三分面子,這事兒關係重大,彩娘原是不肯對旁人說的,只因奴家是她的姊妹淘,嘴巴又向來捂得嚴實,所以彩娘才會對奴家說的,奴家敢說,整個翠仙坊只有奴家知道彩娘懷有身孕這事兒。」

  宇文瓏與言少輕對看一眼,都想到一件事情上。

  孔明輝充其量不過是個四品刑部侍郎,絕對稱不上位高權重,更加沒能耐呼風喚雨,而能讓宇文瓏賣三分面子的大臣,更是五根指頭數得完,那幾位老臣說他們任何一個會跟青樓姑娘扯不清還有了孩子,沒人相信。

  所以,若不是彩娘對惜煙胡說,便是那自稱大臣的男人在對彩娘吹噓。

  言少輕抬起眸子來,問道:「鴇母,本官問你,孔明輝是否為彩娘的入幕之賓?」

  鴇母連忙點頭,「回大人的話,彩娘和孔大人都好了好些年頭了,這不是什麼秘密,孔夫人也知道,這兒所有人都知道。」

  言少輕蹙眉。也就是說,彩娘的男人不只有一個,除了孔明輝,還有個在朝為官的大臣?

  她沉吟了片刻又問:「那麼,你可有安排彩娘接其他客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鴇母頭搖得可凶了。「孔大人醋勁很大,奴家哪裡敢叫彩娘接客?若不是孔夫人太過凶焊,孔大人早給彩娘贖身了。」

  惜煙插話道:「大人,奴家還知道,孔夫人曾叫人來給彩娘傳話,說她若敢給孔大人當外室,一定天天上門打得她滿地找牙,因此彩娘死都不讓孔大人給她買院子。」

  言少輕凝眉細想,那麼彩娘的另一個男人是誰?她的死,與那個人有關嗎?還是與孔明輝有關?

  總之,彩娘的死並不單純,絕不是因為陌生的酒客為她爭風吃醋而意外身亡。

  「很好,你們提供的線索,都對本案極有幫助。」言少輕肅然的點了點頭。「現在,本官要看看彩娘的房間。」

  「哎呀,說到這個……」鴇母的表情頓時有些為難。「也不是不能讓大人看房間,只不過……」

  言少輕見鴇母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冷了聲道:「本官面前,任何人若有不實隱瞞,以共犯論。」

  一聽又要被當共犯,這可不得了,鴇母忙道:「大人明察!就是,彩娘也不知沾了什麼霉運,昨兒夜裡她的房間莫名起火,幸好她不在房裡睡,去惜煙房裡睡了,不然肯定被燒死,現下房裡焦黑一片,什麼都燒掉啦,大人若是去看,也看不到什麼了。」

  言少輕紅唇輕抿。所以,有人要燒死她,沒燒成,才又派人來對她下手嗎?

  或者,要燒死的不只是她,是要燒掉某些在她房裡的東西,說不定就是能讓他們找到那個大官是誰的東西,那人,可能和孔明輝的死有關係,更甚者和黃金劫案也有關……

  她今日會到翠仙坊來,原就是陸宸說查到了孔明輝去大理寺獄裡意圖將楊七滅口的前一晚,曾在翠仙坊和一個花娘過夜,聽說和那花娘過從甚密,來此或許能問到什麼,沒想到他們來晚一步,彩娘已經死了。

  案情到這裡,似乎陷入了膠著……

  陸宸踱步走到言少輕面前,道:「大人,那兩個假扮酒客動手的人可能永遠找不到了,找到,也可能是冰冷的屍體。」

  言少輕沉重的點了點頭。

  一時間,就像兩個人在忘我對視一般。

  鴇母眼珠滴溜溜地轉,突然諂笑起來,「在奴家看來,兩位大人真是登對了,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雙啊。」她看著言少輕咯咯笑道:「大人雖做男兒裝束,但奴家一眼就看出大人是女子,兩位若是需要媒人,奴家剛好有認識的媒人可以介紹給兩位大人,那媒婆呀辦事利索,價錢公道,還保證一舉得男,正巧是奴家的姊姊,包管兩位大人滿意……」

  「大膽!」這回的大膽不是宇文瓏喊的,而是出自尚德海口中。

  什麼一舉得男……再讓這老虔婆胡說八道下去,他回宮後的日子可就難受了,皇上肯定會把氣出在他們這些奴才身上。

  瞧,不用等回宮,皇上此刻臉色就黑得要命,顯然已氣得五臟亂、六腑暴跳,要是他回宮提議弄個陸大人的小人兒來扎一扎,皇上肯定給他加月銀!

  宇文瓏此生從來沒有聽到有人誇他和言少輕登對,多數人會用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來形容,文雅點便說明珠蒙塵。

  總之,他和言少輕不般配,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就算他們成親了、成了夫妻,也不見有半個人誇過他們才子佳人、金童玉女,如今竟連個鴇母都要來欺負他,還說要給言少輕和陸宸介紹媒婆,一舉得男……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壓抑著突然湧入胸膛的怒火,驀然將言少輕拽著走,令她一陣踉蹌。

  然而,因著是他這個皇帝大人拉的,雖然眾人皆是錯愕傻眼,也無人敢擋駕,只有陸霜林情急的追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暗衛,見帝后以這麼一個出格的模式出現都頗感驚訝。

  「皇上——」權月看著直上樹梢的帝后。

  「不必跟來!」

  宇文瓏頭也不回,權月與後腳奔至的陸霜林對看一眼,同時又拔足跟去。

  言少輕在宇文瓏懷裡,感覺到夏夜微風拂過,還有陣陣夜來香的濃郁芳香,看來這附近種了許多夜來香啊。

  她知道他輕功好,只是沒料到好成如此地步,他摟著她飛,宛如大雁一般輕鬆自如,她便半點也沒掙扎,由著他胡來。

  落地之後,她這才發現滿京城竟都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街上人來人往的,兜售吃食、小扇、煙火的攤販更是三五步便一個,熙熙攘攘的人流擠滿了大街小巷,似乎全京城的人都出來了,實在好生熱鬧,宇文瓏視而不見周圍熱鬧的景象,只一徑不由分說地拽著她走。

  在一個賣飾品的小攤前停步,言少輕硬是不肯走了,問他,「要去哪裡?」

  宇文瓏因為她執意不走了,只好停了下來。

  他蹙眉看著她,心中的火氣還未消,沒好氣地說:「去找褚雲劍,證明我的清白,我沒有替那個叫什麼惜煙的贖身,跟她也沒有不可告人之事,這一定全是褚雲劍搞出來的鬼,他從小就愛耍我不是?」

  言少輕有些訝異,他如此莽撞的把她帶出來,只是為了去找褚雲劍為他證明清白?

  為什麼?

  難道他是怕今日之事傳出去,天下人會笑他連花娘都好嗎?

  「不必去了,我信你便是。」她看著他,長睫眨了眨,在花燈的映照下,表情忽明忽暗。「我只問你一件事。」

  宇文瓏一臉的光明磊落。「你問,什麼我都會回答你。」只要她信他,一切好談。

  她的面色平靜,如沉在水中的玉。「我的荷包為何在你手裡?」她丟失那個荷包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萬萬沒想到荷包會在他那裡。

  有人險險撞到她,他將她一把拉過來,貼在自己胸前才道:「我撿到的。」手,順勢摟住她的纖腰,緊緊的擁著。

  若問他登基之後何時最為幸福開心?就是此刻了……

  「拾獲之後,為何不還給我?」她眼裡寫著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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