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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朱輕 「你該不會是害怕,所以不敢吧?」 「激將法沒用。」他冷冷地說道。也對,那她能對一個自小就熟讀兵書的男人用什麼計呢? 無奈之下,她就只好使出自己的一千零一招,「耍賴」! 「不行,今天不坐這個飛索,我就不下山,也不回霞靄國,你也想早點回去吧?」她威脅地看著他。 冷哼一聲就是他的回答。 「我的心願,你從來都不聽也不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天了,你連這麼笑的事情都不願意幫我做到。」他的眼裡再次閃過那種她看不懂的複雜光芒。 「哼,不坐就不坐,了不起。」她小姐脾氣上來了,懶得再求他,抬腿準備走人,今晚回去不讓他上床。 男人默默無語地走到那無所謂的「飛索」前,皺著俊秀的眉,看著這個圓滑的木桶,頂端的凹槽已經被鐵鏈磨得光溜溜的,這個真的安全嗎?發明這個東西的人,真是瘋了,而他竟然會坐這種東西,看來他比那人更瘋。 雲纖纖頓住腳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再不來,我就反悔了。」他平靜地開口,眉開眼笑,她連忙跑了過去。 抱住她嬌弱的身子,放入那只巨大的木桶中,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己也站了進去。 「快點、快點。」心急的系哦啊女人,現在完全不像那個精明能幹的老闆,反而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似地催促著。 修長的手指伸到那卡住大木桶的粗壯木楔,抿了抿薄唇後,用力一抽。 「嗖」地一聲,大木桶失去制點,往前面飛一般地滑去。 這是抱月國最高的山,陡峭的懸崖,崖下是一大片看不到邊際的湖泊,而現在,他們就順著鐵鏈,「飛翔」在湖泊的上面。 「啊!」雲纖纖興奮地尖叫著,那差不多一人高的木桶,他們並肩站著,手扶在桶沿。 風兒隨著速度的加快,猛烈地吹在他們的臉上,將漆黑的髮絲吹得四處亂飄,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飛舞著,這種馭風般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生與死、痛快與刺激,簡直讓人的心臟都要麻痺掉。 「韓玉竹!」她喚著他的名,他握著木桶的邊緣,沒有看她一眼。 「如果你討厭了我們的關係,想要結束,跟我明說就可以了。」她如同低語般說著,頭兒慢慢地偎入他的懷中,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 一陣的沉默。 「我不想跟你結束。」她放開木桶,伸手摟住他的腰,完全倚入他的懷裡。 看了眼他那握桶握得蒼白的手指,瞭解的笑容在她的唇邊綻放,「如果你不想要我的話,現在就推開我。」 沒有反應,也沒有動作。 「或者你開口說不想繼續了,我也會放手。」還是沒有回應。 「如果你現在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同意跟我繼續下去哦。」她抬頭望著他那失去血色的蒼白臉龐,蠻夷的點了點頭。 「不說話,好,我知道你的回答了。」她開心地說道,有了賞景的心情,抬眸愉悅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猛烈的風吹動他們的衣襟,綠色的上等絲綢在空中飄揚著,如同世上最翠綠的葉片般翻飛,而他素色的棉袍也隨風起舞,與那絲滑的裙擺交纏在一起,就像他們之間的糾葛一樣,再也難分你我。 抱月國,真是一個適合發生愛情的好過度,雲纖纖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望著一路飛逝的風景,能與心愛的人一起飛翔,這種感覺,再多來幾次也不嫌多。 可惜,路程還是太近了,抬頭望著前方,「啊,我們到了。」 木桶順利地滑入前面的卡槽,在逐漸變得粗糙的鐵鏈上速度減緩,慢慢地停止下來並卡入前面的木楔之內。 他們的「飛翔」之旅,到此結束,雲纖纖意猶未盡地撅了撅嘴唇,「討厭,不是說可以坐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嗎?怎麼這般快?」 見身旁的男人仍舊陷入沉默之中,沒有任何動作的打算。 她抿著唇笑了笑,自己縱身躍出水桶,這盡頭,也就是湖泊的源頭,一掛飛瀑從天而降,細細的水珠在空中飛濺著,被斜風一吹將人的衣裳弄得潤了。 「你不下來嗎?」她的嬌饜湊至他嚴肅的面容前,眼裡閃過淘氣的笑容。 「我們已經到了。」頓了頓,「還是你覺得坐得不過癮,還想再坐一次?」 男人抬起頭,墨玉般的眼珠子望著她,沒說話,伸手撐著桶沿起身出來。他、還是一臉的平靜,看不出情緒。 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瀑布的邊緣,水珠已經將他的衣裳和髮絲打得濕掉了。 「喂,幹嘛不說話?」她也不介意裳裙被弄濕,跟著他走道水瀑前。 半晌,他俯到一旁的巨石邊狂吐起來。 「哈哈……」雲纖纖忍也忍不住笑倒一旁,這個男人,還真會撐啊。 吐掉今天早晨吃掉的早膳,吐得腹內如同翻江倒海般,吐得連膽汁都嘔了出來,一直到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了,韓玉竹躺在巨石上,閉上眼睛喘著氣。根本懶得抬眼也沒有力氣抬眼去瞧那個完全沒有良心的可惡女人。 「玉竹。」她見他平息下來,連忙走過去用打濕的帕子為他輕輕擦掉嘴邊的穢物,「你好點了沒?我不知道你怕……唔……哈哈……」 她真的想憋住不笑的,可惜還是破功了,只要一想到完美無瑕的大聲人韓玉竹竟然有這種形象全無的時候,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大笑。 男人根本不理她,努力平息著自己胸口的悶氣。 「你懼高就直接說嘛,我又不會笑你,幹嘛死撐著要陪我,看吧,現在多難受。」一邊說,嘴角還在一邊上揚。 半晌,他終於緩過勁來,睜開清澈的黑瞳,看著那個想忍住可惜卻破功的女人,那燦爛的笑容和充滿笑意的眼眸,真是又漂亮又可恨。 「真可憐。」她再次用乾爽的帕子為他擦拭著額邊的汗珠,「身體這麼不舒服,不如我們晚幾天再回霞靄國好了,好吧?嗯,就這麼說定了。」 「不行。」他淡淡地開口。 心,突然掉落谷底,笑容突然僵硬在她的臉上,再也笑不出來,「為什麼?」 「我做到了我的承諾,現在到你了,雲纖纖。」 第10章(1) 離丞相的婚期只有短短的十天了。 韓玉竹與元如眉的結合,那真是霞靄國的頭等八卦。一個是少年有為的年輕丞相,從仕以來,從未有任何差池,什麼事情交到他的手上,都是辦得完美無缺。再加上他的學識廣博、學富五車,長得又出奇地清秀無雙,此種人兒只應天上有,怎麼會不小心落入凡間呢? 至於那個元如眉,雖然長得挺漂亮的,濃眉大眼,一臉的英爽氣息,但畢竟是出身草寇,大字不識幾個,行為舉止男孩子氣,根本就配不上他們文韜武略的大丞相。 所以老百姓都歎息著說,韓玉竹是一朵鮮花插上了牛糞,說人家元大小姐,是牛糞,也實在是損了點,不過誰讓韓丞相實在是太過完美,把一個普通人都可以對比到天邊去了,相形之下,元如眉,還真是牛糞了呢。 不過尋常百姓如何評論,根本就不影響兩大家族的結合,元大虎從被韓玉竹打敗那天起,就對他佩服到五體投地,現在這樣的人,竟然要成為自己的女婿,他是連作夢都會笑醒的。 至於元如眉,她得償所願嫁給韓玉竹,那個開心的勁就別提了。聽說從來只會舞刀弄槍的元大小姐,破天荒拿起了針線,準備自己繡上一對鴛鴦枕。 朝中的各員文武大臣們,也趁著韓家辦喜事,不斷地往平日裡想法也巴結不到的韓玉竹家裡送賀禮。 丞相大人本人呢,倒是一臉的平靜,好像平日裡一般,上朝回府,公事私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婚事之於他,就如同吃飯睡覺一樣,沒有區別。 「有古怪,肯定有古怪。」夏侯烈焰撫著手裡漂亮的玉雕,認真地說道。 「這朵牡丹花會有什麼古怪?」夏侯如歌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這不是由抱月國送來的禮物嗎?一大塊羊脂白玉雕成一朵綻放的牡丹花,最特別的是,在花蕊處帶有天然的淺紅色,如同一朵真正的白牡丹一般漂亮動人,左看右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哪裡古怪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夏侯烈焰放下無心欣賞的玉雕,看向她,「玉竹之前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半個多月,你跟朕說派他去抱月國辦事,這一點都不符合他的作風,這也算了,打他回來以後,平靜得很,好像婚事對他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還不夠奇怪嗎?最奇怪的是,他當初竟然會答應娶元如眉,這是整件事情種最讓人想不透的。」 這人真是不依不饒的,打發不了,夏侯如歌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男人,「你管他奇怪不奇怪的,反正韓玉竹這人本來就是個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