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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瑪奇朵    


  羅大人看也沒看,便胡亂將東西塞回小廝懷裡,隨即斥喝道:「別胡鬧了,快快下去,否則別怪我大刑伺候!」

  小廝緊咬著牙,露出那東西的一小角,「大人……這是五姨娘的貼身衣物啊!」

  羅大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表情有點呆滯,接著有些傻愣的問:「你、你說什麼?」

  「這是五姨娘的貼身衣物啊!」小廝壓低了聲音,急促的趕緊把事情交代了,「剛剛府裡來了人,說有惡賊挾持了後院,要是不把今日的斬立決給停了,就要讓家裡的女眷清白全都不保啊!」

  「什麼?!」羅大人大吼了聲,差點將手裡的令旗給扔了出去,幸好他反應算快的,在最後關頭給撈了回來。

  只是他這麼一吼,不管衙役還是百姓,甚至是顏溫良都覺得奇怪了,全都盯著他瞧。

  「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大人幾乎快瘋了,整張臉氣得通紅,就連一把小鬍子都像是要翹了起來。

  「是……是顏大當家的夫人,不知怎地,帶著一個丫鬟一路闖到後院,把夫人姨娘還有小姐們都給綁了,還……」

  「宅子裡頭那些小廝護院都是死人啊!她還怎麼了,快說!」

  「她說若是大人堅持要行刑,她就剝了那些姨娘的衣裳,上頭還寫了名字,一個個的拿出去咱府外掛著,等掛完了姨娘的,就掛夫人的,最後掛所有小姐的……」小廝越說越小聲,羅大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還說了,說大人您敢黑心腸亂判案,她就敢狠心下這樣做,大人讓她死丈夫,她就讓大人死全家。」

  「大膽!」羅大人氣得全身都在哆嗦,手裡的令旗現下就跟催命符沒兩樣了,一時之間他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廝直接承受了自家主子的怒意,一臉苦樣。那話真的不是他胡亂編的,確實是那個大膽的顏少奶奶說的啊!

  顏溫良的耳力極好,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八九分,他怎麼也沒想到冷蓉為了他,居然會胡鬧成這樣,心裡又是驚又是喜,又是無奈又是甜蜜,只覺得愛上了這樣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他似乎時時刻刻都有驚喜。

  也多虧了她想出的妙招,看著眼下這樣的情況,他這條小命一時半會兒倒還真的保住了。

  日正時分,人心本就浮躁,過了該行刑的時間,主審的羅大人還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裡,有人忍不住開始喧嘩,猜測著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羅大人緊咬著牙,看著手裡的令旗和五姨娘的貼身衣物,最後眸光一狠,覺得自己怎麼能讓一個女流之輩給拿捏住,狠下心,丟下了令牌。「行刑!」

  顏溫良看著另外一條道上,早該出現的人到現在還未現身,心裡也有個底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在最後沒能看見他最想見到的人,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嚇壞了她。

  刀光一閃,他已經感覺刀風掃過了自己的額頭處,正準備迎接著最後的疼痛時,一聲大喊突然破空響起——

  「刀下留人!」

  箭矢破空而來打歪了已經落下的刀,顏溫良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朱紅色衣裳的男人策馬奔馳而來,而他身邊跟著的,正是那日來查扣的將軍孟非。

  他瞇著眼,看著孟非騎在馬上,拉起了弓,對準了他的方向,手放開了弓弦,箭矢破空聲再次傳出,緊接著是此起彼落的尖叫聲,還有屍體躺倒在地上,逐漸散開的一灘猩紅血液。

  冷蓉眼神放空,不管後頭的紫籐怎麼追,她只是無意識的奔跑著,完全忘了這是在哪裡,也不管那些早先被她用藥放倒的人正一個個的站起來,準備攔著她,阻擋她的去路。

  她的腦子裡只有紫籐到外頭打聽來的一句話——行刑了!那個叛國的罪人死了!

  死了!死了?!怎麼能死了呢?

  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那樣一個總像是在算計什麼的男人怎麼會就這麼死了?他不是說要讓那些作惡的人一個個都逃不過報應的嗎?怎麼那些人還沒死,他就先死了?

  冷蓉的思緒一片混亂,只知道要趕快趕到行刑的地方,去看看那個說謙的男人是不是又騙了她。

  只是當她看到刑場上的一灘血,還有耳朵裡聽見的那些討論聲時,她突然冷靜得不能再冷靜。

  她看著那灘血跡,又抬頭看著一群官差正圍著的地方,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撞著了人也不管,直直的走向人群的中心,直到被人用武器給攔了下來。

  她冷眼看著那看起來並不好惹的兵士,不帶感情的問:「怎麼,連認屍都不行了嗎?」

  她的話音方落,就聽聞身後傳來一道詢問的嗓音——

  「認誰的屍?」

  「我男人的屍,行了嗎?還要再問什麼?」她沒有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只攻擊性十足的反嗆。

  聞言,原本有些平板的聲音,不自覺揚高了些,「喔?什麼時候曹天洪成了你的男人?」

  冷蓉頓了下,眨了眨眼,一雙眼慢慢瞠大,接著緩緩轉過頭,看著那個一身狼狽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臉上還是該死的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多了一點微笑或一點溫柔會要他的命似的。

  顏溫良向她伸出了手,「過來。」

  她眨眨眼,不知道為什麼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氣息有些不順的道:「你說過去就過去,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終於勾了勾嘴角,「我是你的男人,要牽手走一輩子的男人。」

  冷蓉被他的話給震懾住,完全無法動彈,只能傻傻的看著他慢慢走向自己。

  他一點都不英俊,滿身的傷,看起來又髒又臭,頭髮雖然簡單的梳理過,但看起來油膩膩的,也不怎麼乾淨,他的臉還有幾條血痕,配上他原本眼角上的疤和那冷硬的臉龐線條,就連大人看了都有些驚怕,小孩要是見了他,肯定連作好幾晚惡夢。

  可是,這樣的他,她卻覺得他真是帥翻了,帥得慘絕人寰,帥得她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是她的男人!

  顏溫良走到她的面前停了下來,從她懷裡抽出她的帕子,輕輕擦太她的眼淚,「又哭又笑,像只小花貓。」

  他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她噗哧笑出了聲音,她睨了他一眼,不管他人的眼光,大膽的勾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回家去,我那裡有好傷藥,給你好好的擦擦,要不然本來就長得粗了,又弄成這樣,以後嚇壞了自己的孩兒該怎麼好?」

  顏溫良低著頭,溫柔的回道:「你已經想得這麼遠了?」

  「早晚都是會有的。」她自信的道,又睨了他一眼,「你好好努力的幹活,還怕孩子不來啊!」

  他被口水嗆了一下,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沉默片刻後,認真的道:「在外頭別說這個……」不過他會努力的。

  「我說說又怎麼了……」

  冷蓉的聲音變成小小的嘟囔聲消散在空氣中,不過即使已經聽不見他們夫妻倆的對話,還是可以感受到他們之間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情感。

  第10章(2)

  孟非看著那堆夫妻走遠,冷凝的表情也有點崩裂,而站在他身邊穿著朱紅色衣裳的禮郡王,則是呵呵直笑。

  「怎麼,看人家夫妻倆和和美美也挺羨慕的吧,要不要趕緊找個姑娘成親啊?」

  禮郡王在京裡頭也算是閒王的代表了,平日裡和這些青年才俊也算有些交情,尤其他每年都會舉辦賞花會,看過不少年輕人,除了顏溫良,就孟非這人讓他覺得有些意思。

  孟非老實又嫉惡如仇,明明就是個武官,卻有著文官的執著性子,也不怕得罪人,要不是孟家家裡還有一個閣老在,只怕也是不知道死過幾百回。

  孟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回道:「多謝禮郡王,不過不必了,我現在只想好好查這個案子。」他掃過地上曹天洪一箭斃命的屍體,心中早有了另外的心思。

  一個區區行商要能說動刑部堂官,又能夠做出其它手腳,若是上頭沒人,他可是半點不信的。

  禮郡王也掃了屍首一眼,也跟著正經了臉色,「說得是!本王可是跟皇上表哥說了要好好查案,要不然可對不起那個先斬後奏的令牌了。」

  「既然如此,那麼下官就去徹查那些證據了。」孟非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給禮郡王。

  禮郡王見人走了,慢悠悠的跟了上去,只是一邊走著,一邊忍不住抱怨,「這些人怎麼都這般無趣,跟顏溫良的媳婦兒比起來,真是差太多了,唉,怎麼我就沒那個福氣,得到這樣有趣的紅粉知己,可惜啊可惜!」說完,他當真深深歎了口氣,不過罷了,他都這把年紀了,真要弄個那樣性子的紅顏知己,只怕也消受不起。

  二胡看著熟悉的大門,感動得快要掉下淚來,他急急忙忙的奔了進去,宅子裡的下人早已沒有了前幾天的惶惶不安,他往驚鴻院小跑步奔去,在主屋門口撞上了拿水盆出來的紫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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