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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瑪奇朵    


  「行了!孩子都那麼難過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麼?」陸氏打斷了丈夫的話,瞪了他一眼,「再說了,人家是勸和不勸離,你這般罵罵咧咧的,難不成是要讓她把那男人給休了,自個兒回家過啊!」

  阮大春有些暴躁的低哼了聲,「回村子裡過又怎麼樣?咱們家又不是養不起!」

  陸氏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脫口而出,「要是真的能回村子裡過,那當初你何必費那個勁,設了局逼著人家秀才公答應這門婚事?這不是瞎胡鬧嗎!」

  本來還難過著的阮芝盈,聽見大伯娘的話,整個人先是一愣,然後看向一臉不自在的大伯。

  「大伯,什麼設計?你是說……當初那事不是意外?」

  阮大春嗔怪地瞪了自家婆娘一眼,歎了口氣,低低說道:「哪來那麼多意外,再說就是有,那也不會落到你老叔的身上。他可是咱們村子裡的孩子王,哪裡能玩哪裡不能玩他會不清楚?」

  老叔是老太爺最小的孩子,年紀雖小,輩分卻高,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他也不敢這樣設局。

  阮芝盈頓時覺得腦子一團混亂,難怪,她就覺得大伯那時候的行為非常奇怪,可因為她被水蛇咬了,整個人暈沉沉的,等到醒來時,事情都已經定案了,反正這婚事也是她想要的,便沒多問,還以為是上天賜給她的緣分,沒想到居然是自家大伯的手筆。

  可大伯又是怎麼知道她對夫君有愛慕之意的?那天他們也不過就是見了第二面,哪裡能夠這麼快速的安排一切呢?

  阮大春不用問就知道侄女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說出她心裡的話了。

  他沒好氣的說著,「那日去參加法會,你一個姑娘家渾身濕淋淋的回來,我能夠不多問兩句嗎?還有,打從那天之後你就整日魂不守舍的,你和那渾小子站在河邊對望時,老叔那兒有人瞧見,馬上就過來跟我說了。」

  因為連年的匪患,村子裡的人對於不熟悉的面孔警戒得很,上回法會多了一個生人,不僅幾個婦人看到,老叔他們也碰見了,回頭往村子裡一說,他心裡有了聯想,很快把這渾小子給查個透徹,想著侄女一顆心看起來就是扔在人家身上了,他就乾脆將計就計詐他一回,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成了。

  「那些都不必多說了,既然你們兩個已經成親,到底是怎麼成的也不打緊了。」阮大春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著,看著自家侄女震驚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那日是無恥了些,可要是真的能幫侄女求來一份好姻緣,那有什麼打緊。

  村子裡的小伙子一個個她都瞧不上眼,要往外村找,偏偏阮家村已經是周邊村子裡最富裕的了,也就是說若是嫁到外村去,不管是哪一戶,都是去吃苦受累的命,他怎麼想都不覺得合適,看來看去也就是那渾小子勉強還可以。

  有才有貌,加上有功名,還有一點家底,且打聽出來是要在鎮子上落腳的,家裡頭除了一個聘來的廚娘外,就沒有其他狐媚的小妖精,還算能和他侄女匹配,他也就沒想太多直接設了局。

  不過芝姐兒藏不住事,這等事情他沒辦法和她先通過氣,後來兩人成了婚,她自然也沒有必要知道前因後果了。

  可以說如果今天不是妻子說漏了嘴,只怕這件事還沒有曝光的一天。

  至於跟易穆德獅子大開口要的那些聘禮,既然他們扮演的是貪婪的親戚,自然不能把東西添在芝姐兒的嫁妝中,只得先暫時幫她保管,等有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阮芝盈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緣由,傻愣愣的坐在那兒,本來難過的情緒也散了大半。

  第4章(2)

  陸氏朝著阮大春使了個眼色,打算把人帶到房裡去,好好問問小夫妻兩個是出了什麼問題時,突然村子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阮大春和陸氏同時變了臉色,只有阮芝盈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待在這兒就行,別出去。」阮大春匆匆吩咐了句,就飛快地奔出屋子。

  阮芝盈還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忙追了出去,就看見村子入口處瞬間燃起了一道沖天的火光。

  深沉的夜色覆蓋了整個天空,那一道火光閃耀的讓人心慌,一簇簇的火苗就像是邪惡的引路燈,透著不祥的訊息。

  大約四、五十人的山匪幾乎都騎著馬,邊冷笑邊看著村子最外頭的屋子被熊熊火光給吞噬,一個個不是哈哈大笑,就是帶著貪婪的目光,看著火光後那一間間的屋子,想著即將有許許多多的糧食隨他們取用。

  在最前頭一個臉上帶疤的壯漢,看著因為火光而逐漸被吸引過來的村民,露出嗜血的笑容,他手裡拿著一把大彎刀,那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也帶出像是血色的花紋。

  阮大春帶著村裡的漢子趕到的時候,那間屋子已經燒得幾乎全垮,不過他也只是看了那一眼,就把視線盯在了那群騎馬的壯漢上。

  「潘二,看來你忘了早些年自個兒說過的話了。」

  被提起往事,潘二一張粗獷的臉忍不住露出一絲羞惱的怒意,「阮村長,我今兒個敢來阮家村,自然就是不把那段話放在心裡,你若是識相,乖乖的把村子裡的糧食拿出來,說不定看在是老熟人的分上,事情也就這麼算了,不然……咱們老大可不是吃素的!」

  阮大春剛剛就看到那個拿著大彎刀的壯漢,心裡的警戒也早就提升到最高,潘二這些人平日最多搶搶糧,並不會傷害人命,反而是那個被他喊做老大的壯漢一身邪氣,手上沾惹的人命恐怕不少。

  「今年收成不好,扣掉了稅,就是咱們村也沒有多餘的糧食了。」阮大春眼也不抬,淡淡回著。

  今年收成不好是真,但糧稅並沒有減少多少,問題是接下來得要靠剩餘的這些糧食熬上幾個月,要是真讓他們給拿走了,那村子裡的村民們難道都得活活餓死不成?

  潘二看著阮大春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想起前幾年的恥辱,也不管阮大春還要說什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這幾年兄弟們可都沒有來過阮家村,其他村子要說沒糧食我還能信,但是阮家村……那是絕不可能的!阮村長,你也一把年紀了,這把老骨頭就別折騰了,要是繼續固執下去,咱們大哥手上的刀可是不長眼睛,若是一個不小心在你身上捅了幾刀,你可受不起。」

  阮大春心一沉,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朝後頭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故作鎮定的道:「受不受得起不用你這種人來管。」

  兩邊的談判一下子破裂,那個刀疤男嘿嘿一笑,哪裡還想聽這兩人廢話,手拉高一揮,阮大春就跪了下來,大腿上兩道長長的傷痕讓後頭所有人全都忍不住驚慌地喊了出來。

  刀疤男揚聲大喝,「廢話太多了。走!兄弟們,敢反抗的直接砍了!我們衝進去把糧食都給拿了,要是再反抗,連屋子都一起燒了!」

  阮大春被馬兒踢了一腳,往邊上的草叢撲去,直到一頭撞上了阮家村的村碑才停了下來,昏昏沉沉之中,他看見了村子裡的火光像是火龍一樣,一簇帶著一簇蔓延開來,而尖叫聲和慘叫聲在黑夜中更顯淒厲。

  下一刻,他暈了過去,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中。

  易穆德先前就收到消息,知道前陣子犯下了屠村血案的山匪們今日要下山,可,是因為山勢複雜,所以等確

  定他們的去向是阮家村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他立刻想起今日一早小媳婦兒說要回村的事,再也顧不得身後的兵將尚未整裝完畢,直接牽了一匹快馬,連披風也來不及披上,連忙策馬往阮家村而去。

  前些日子那被屠村的地方他去看過,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尤其這群山匪這次下山,作案手法變得格外凶殘,甚至連老人孩子也不放過。

  而今天才收到的消息除了山匪的去向,還有他們前些日子收留了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外鄉客,根據調查,那人身上是背著不少命案的。

  想到這兒,易穆德的心似乎被一隻手給緊緊的掐住,連呼吸都覺得有點困難,一路上寒風刺骨,可只要想到自己若是再不快點,他的小媳婦兒就有可能變成那日看過的屍體模樣,那刺骨的寒冷就不算什麼了。

  一路上他不斷甩著韁繩,夾緊馬腹,只期望自己能夠更快,再更快一些。

  昨晚面對小媳婦兒時那些不耐煩還有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此時已經都想不起來了,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他要耍性子,若是沒有昨晚的任性,沒有今天早上無法控制的怒氣,或許……或許今日她根本就不會遇上這場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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