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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瑪奇朵    


  阮大春怎會不明白這些人哪裡是要什麼說法,只是不甘心那些年自個兒村子裡活得淒淒慘慘,就他們村子沒遭殃,因此眼紅不平而已。

  他也不多說,直接叫人把這回受傷的男人全都拉過來,重傷的或是躺著休養的,只要不礙事,就是用門板搬過來也成,而其他能夠活動的就自己過來,一群傷兵全站在還纏著白布的阮大春後頭,讓那些村長們一見著這陣勢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阮大春也不廢話,直接挑明了這些人想鳴不平的心裡話,接著淡淡反問著,「除了那些給屠村的,今兒個能夠站在這兒的,當初山匪肆虐的時候,各位的村子可有人上前抵抗了?我們村子雖說有我侄女兒可以擋在大夥兒的面前,可男兒也不是無用的,能夠上的都上了,就連我這把老骨頭也是站在最前頭,拚死也不讓人搶了糧,今兒個你們村子如果沒有抵抗就被搶走了大把的糧食,卻要怪我們沒有護著你們,這道理可說不過去啊!」

  那些村長見著滿屋子的傷兵,臉皮薄的不說一句話轉頭就走,幾個臉皮厚的硬是留了下來,大柱子見狀,領著人捏著拳頭往前一站。

  「這哪裡需要芝姐兒出馬,咱們就來練練拳頭,看要怎麼討說法就怎麼討,前兒個山匪來,咱們幹架還沒過足癮呢!來來來,雖說咱不能像芝姐兒一樣,一刀就是一顆人頭落地,但是讓你們這些傢伙出點血、折個手腳還是沒問題的。」

  大柱子話才剛落,那些還強撐著想要討個說法或者是瞎鬧的人全都走得乾乾淨淨了。

  開啥玩笑,他們是想趁這個機會撈好處沒錯,可是瞧著外頭那些血跡都還沒洗乾淨呢,據說都是那晚給留下來的,除了阮家姑娘,就是這些阮家村的男人說不得手裡也都帶著人命,他們不過就是普通老百姓,哪裡有必要為了這一丁點的好處賠上了自己的小命。

  罷了罷了,還是回頭去山上多採點野菜比較實際,以免想要好處不成,把自己也給賠了進去。

  第6章(2)

  自此之後,外頭的好幾個村子都說這阮家村的人比山匪還剽悍,甚至還有些在私下傳著,覺得阮家村該改成土匪村才是。

  阮大春實在懶得去理會那些小人傳這些話的心思,可當他看著村裡幾個半大不小的小子居然拿著那一晚「黑吃黑」的戰利品玩起來的時候,也忍不住抽搐著嘴角,終於明白這土匪村的名頭是怎麼來的了。

  阮家村變成週遭十里八鄉中最有名的村子,阮大春眉頭都不皺一下,可這一日當阮芝盈和易穆德一起回了村子,還帶來一個震撼的消息時,別說陸氏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就是阮大春這樣遇事穩重的人也忍不住張大了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完全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竟然是皇家的人。

  唉唷喂!事情大條了,他居然做局攀親攀到了皇帝老人家的外甥上頭,這……這是不是會被治罪啊?

  陸氏更是眼睛發直地盯著易穆德,嘴唇顫抖,一邊拉著阮芝盈,一邊無措的看了看阮大春。

  這……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是皇帝的親戚呀,咱們這小村子裡的人連縣令都沒瞧過,侄女婿突然說自己不是秀才,而是天皇老子的親戚,親家還是長公主,聽得她一顆心差點停了。

  要是易穆德知道陸氏心裡的想法,肯定會說不愧是一家子,跟他小媳婦兒的想法一模一樣。

  「所以……把山匪處理完了,就要準備回京了?」阮大春還想拿煙出來抽,可是因為受著傷,那煙斗也早讓妻子給收起來了,一時沒摸著,只好裝模作樣的摸了摸鬍鬚問著。

  雖是平靜的口吻,可是他眼神中卻是懷疑又帶著凌厲。

  接下來他要是開口說要自己走,把芝姐兒給扔下,或者是要和離休妻等讓他不高興的話語,只怕他第一時間就會起身把人給轟出去。

  「是,已經在整理行裝了,我的親兵也分了一部分往前頭先去打點。」

  阮大春仍然眼神銳利的看著他,「那芝姐兒呢?也一起上京嗎?」

  易穆德很高興這位大伯一下子就問到了重點,淡然一笑回答著,「芝姐兒是我媳婦兒,我們怎麼說也是三媒六聘成的親,自然是要跟著我一起走的,只是……」

  他一個停頓,讓本來放鬆心情的阮大春夫妻馬上又緊盯著他。

  易穆德不慌不忙的把視線投去阮芝盈的方向,有些無奈地道:「我是這麼說的,可是芝姐兒似乎不打算跟著。」

  他擅自把她的不情願改成了不願意,雖然兩著有著些微的不同,但也是大實話不是?

  阮芝盈自然明白他根本就是把話給重新編造了,忍不住瞪了過去,可易穆德就是要這樣的效果,對於那瞥過來的眼神根本就不痛不癢,全然的無賴樣。

  她想要解釋,可偏偏他又表現得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這樣根本就不會有人把她的話當真。

  阮大春一開始先是愣了下,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侄女,緊接著陸氏也回過神,一品出裡頭的意思,連忙就拍了這不成器的姑娘好幾下。

  「我的祖宗咧,我真要喊你祖宗了!這是多好的氣運,你男人那樣好的身份,都說回京要捎上你一塊走,等於承認你是正頭娘子不離不棄,而不是跟那陳世美一樣的白眼狼,你還有什麼好不樂意的?」陸氏邊罵邊打,恨不得把這一根筋的傻姑娘給打聰明點。

  阮大春也是怒其不爭的看著她,頭一回在易穆德前訓起阮芝盈來,「芝姐兒,出嫁從夫,三從四德上都寫著了。怎麼?難道你男人要帶著你一起走,你居然還想使性子?」這要是個小子,他都要拿棍子把腦袋敲開,瞧瞧裡頭到底是裝了什麼,怎麼在這樣的大事上不開竅。

  阮芝盈被阮大春和陸氏兩個人接二連三的訓了話,好不容易搶到說話的空間,忍不住委屈的說著,「我這不是捨不得離開西南,捨不得離開咱們村子,捨不得離開大伯大伯娘你們嗎?京城離這兒這麼遠,我……」

  說著,她鼻頭一酸,眼眶一紅,就像是馬上就得遠離故鄉了,那樣的辛酸瞬間也感染了陸氏,娘兒兩個對坐著就抹起眼淚來。

  阮大春最是見不得女人家哭成一團的模樣,沒好氣的說著,「行了行了!這嫁人本來就要跟著丈夫,誰家姑娘像你這樣,光說說就哭得啼哩嘩啦的?你是侄女婿的正頭娘子,不管到哪裡都是享福的命,有啥好哭的!還有你,老娘兒們一個了,也跟著哭啥咧!」

  也不想想當初那趙寧成,不過一個秀才就敢讓媒人上門來,說要降妻為妾,以侄女婿那樣的身份,要是真存有什麼樣的壞心思,難道他們還能夠跟皇帝的親戚槓上不成?

  現下讓芝姐兒跟著,還主動說了,代表芝姐兒跟去京城肯定是要過上好日子的,卻不想這娘兒倆搞不清楚重點,說哭就哭,真是……

  阮大春罵了兩聲,陸氏也聽明白了,不管怎麼樣,芝姐兒肯定是要跟著走的,總不能強求皇親國戚留在咱們這種鄉下小地方過活不是?她一想通,那淚水停得比誰都快,馬上就開始盤算了起來,想著自家姑娘上京城去,應該要準備什麼東西才好。

  阮芝盈沒想到大伯不過兩句話就讓大伯娘改變了心意,一時間也傻住了,怔怔的看著廳裡頭沒人理會她,淚水落得更凶了。

  自己的媳婦兒當然心疼,看著她淚水落個不停,易穆德也不忍了,甚至還想著要不要再往後延一延行程?

  阮芝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這麼多愁善感了起來,說起來大伯剛剛說的那些話她也是明白的,可是這一哭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停不下來,讓她可憐兮兮地看著易穆德,差點又把他給心疼壞了。

  還是陸氏瞧著這情狀不對,把人給拉進裡頭,一臉狐疑地問著,「芝姐兒,你那月事……是不是沒來?」

  想當初芝姐兒的娘也是這樣的,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哭,而且一旦哭起來就沒完沒了,嚇得她們幾個妯娌沒事都不敢往她面前湊,就怕一個不小心觸動了她的心事,一會兒就哭成淚人兒給她們瞧。

  本來她也沒往那處想,可芝姐兒本就不是愛哭的性子,平日性子也大大咧咧的,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哭成這樣?

  阮芝盈哭得停不下來,甚至開始打起嗝來,腦子一片混亂,可還是仔細地想了想,「好像……好像是打從山匪來之前的兩個月就……」

  陸氏掰著手指算了算日子,馬上就喜笑顏開的盯著她的肚子直瞧,「這可真是會算時間,本來還想著要讓你多留在西南一段日子,再跟著你夫君往京城去呢,現在可不行了!哎,我得趕緊跟你大伯說一聲,等等先讓大夫來把把脈,緊接著還得收拾行李呢……行了,你哭完就拿帕子把臉擦一擦,再往外頭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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