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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有容    


  相處了這段時間,劉苔即使眼不能視物,卻更加瞭解池靜。這個男人不是那種滿口甜言蜜語的人,他做的永遠比說的多。他開口說喜歡她,可就她的感覺,他所做的事卻不僅僅只是喜歡了。

  他將她的食衣住行照顧得無微不至,尤其需要走階梯上下樓時,他會背著她走……在戶外呼吸到舒爽的空氣,他會將所見的景致逐一口速成景,藉由他的,描述在她腦中成影。

  她不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他夜半的不安和淺眠。每當她的手腳被輕觸,她就知道他又醒了。她的體溫成為夜半他能否再繼續睡下的關鍵。

  現在就連她的情緒好壞他也搶著分擔,默默的承受。

  她看不見,當然只能專注在扶持她的人身上,他呢?看得見的他呢?感覺上,他連不在她身邊的時間,還是關注著她。

  現在就連擔心也不說出口的煎熬著。

  明明是彆扭又自我的人,以往的他是個標準的公子哥兒,凡事他說了算數,彷彿這世上的一切是繞著他大少爺轉。可當他把一個人放在心上時,偏偏又是這樣的、專注、一心三思,眼裡只有一個人,視線就繞著她轉。

  他的「喜歡」說得百般不甘願,那她呢?她的心裡又是如何看待池靜的付出?她不是木石人又怎會沒有感覺?只不過……請容許她隔段時日再回應吧?

  她也有她的自尊,池靜把她照顧得很好,卻無法防止一些耳語流入她耳中。答應他跟著同進出時,她的條件就是……

  就說兩人是朋友。不是未婚妻、女友,更不是妻子。彼此的關係越親密,一些話只會說得更難聽。

  池靜當然不高興,可她堅持,未了他也只有讓步。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只是「朋友」都有一些少了「修飾」的話落入她耳中了,不敢想像當她的身份成了女友、未婚妻、甚至妻子時,那些話會變得多難聽?

  其實,郡些人說那些話她是可以理解的。世人對於權勢、地位,總有些崇拜心態和期待。像池靜這樣的男人,即使只是他的「朋友」,也該是和他一樣擁有金字塔頂端相等條件,而不是像她一樣的平凡盲眼人。

  當然,池靜的高規格對待才是流量口的最大禍害!

  這個池靜,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老給自己和她惹麻煩?!在想這些事時,劉苔沒發覺自己的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

  除了那說來可笑的骨氣外,當然還有其他原因……如果可以,她想看著他說出她喜歡他,不願放棄看到她回應時他臉上的表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人生重要的時刻,她要親眼記下,老了也好回味……電梯突如其來的冷森氣息將劉苔拉回現實。這種陰冷……不是氣溫陡降的冷。

  「池靜,這裡是幾樓?」之前沒怎麼注意,可能這幾天身體更虛更敏感,異樣的感覺令她不舒服。這樣一想,好像每天搭著電梯要上下樓,越接近某個樓層感覺就越陰冷。「十八要往十七樓,怎麼了?」劉苔低垂眼瞼,搖了搖頭。

  電梯在十七層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風吹入。一群小孩子魚貫的進了電梯,穿著五顏六色的小孩差不多四、五歲的年齡,該是表情最豐富的年紀卻個個面無表情,臉色土灰。

  劉苔好奇的看著他們。啊,公司裡有什麼托兒所之類的地方嗎?否則哪來那麼多小孩?

  倒數第二個進電梯的孩子原本要站到池靜身邊,忽地一聲「好燙!」忙離他遠了些。

  「怎麼回事?沒人要搭電梯卻按了鈕,真是。」池靜皺著眉按了幾下關門鍵,電梯還是敞開。

  劉苔疑惑的皺了下眉。沒人?有啊!那麼多個,一、二、三、四、五,進來了五個小孩,怎沒人進來?

  「前陣子才保養,這麼快又故障了?」池靜又按了一下關門鍵,這一回門總算關上。

  劉苔一時間猜不透哪裡不對,直到一樓到了,池靜扶她出電梯她才想起……

  她的眼為煞氣所傷不能視物,何以她「看」得到五個小孩?她看得到池靜卻看不到!而且小孩一接近池靜就喊「好燙」的趕快遠離。池靜命格重,且帶魁星,一般鬼魅敬而逮之。

  那些孩子分明……分明是鬼魂!

  池靜回頭看她皺得幾乎要打結的眉。「怎麼了?眉皺成這樣?」

  「十七樓……是做什麼的?」

  池靜失笑。「集團的總部大樓,當然是集團其他的辦公室。」想了下,他說:「我二叔的辦公室在那裡。」接著,他又嘲諷道:「我二叔迷信,他把一個風水師也拉近集團,還給了邱隆秘書的職稱。反正只要不影響公司利益、超出他的職權範圍,我一向尊重。」二叔的職位說穿了是個「閒缺」,能力不重要。

  爺爺原本還打算只讓他當個有名無實的掛名董事,每年有紅利可領,再加上以後分給他的遺產,只要不揮霍過度,這輩子錦衣玉食也容易。

  只是……他覺得這樣太傷人,勸爺爺還是給他一個職稱。

  邱隆?劉苔心尖打了個突。他在這裡「任職」?那麼方纔那五個小孩……啊,他養的小鬼!

  她常聽聞一些前輩說,邱隆會些旁門左道,以血養鬼,擅長五鬼搬運法,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只是他養的小鬼為何會出現在池靜的公司?且別說邱隆的道壇就在第十七層。她腦海中略過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她目前的狀況其實和陰煞並沒有絕對的關聯?而是……人為的?

  不!不可能!邱隆要利用旁門左道整她,也得要拿得到她的頭髮、指甲和生辰八字。生辰八字易得,那頭髮和指甲呢?

  她想太多了!

  走出了如同五星級飯店般氣派的大廳,空氣間濕潤的味道和沙沙雨聲讓劉苔知道外頭正下著雨。

  「早上還出大太陽,這會兒倒下起雨了。」池靜看著外頭的傾盆大雨。

  劉苔向雨聲的方向走,他微愕地問她,「去哪裡?」

  「接雨水。」她笑了,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淘氣笑容。池靜牽著她的手承接著從天而降的雨水。「小時候我和妹妹常在雨中打水仗,每一衣都玩得全身濕透的被媽媽罵,可一到了下雨,又偷偷的出去玩。可能是因為這樣,我喜歡下雨天。」

  池靜想起了登記結婚的那天,劉苔來公司找他,那一天正好也是下雨天,她也、是伸手去承接斜飛而入的雨絲。

  那時的他就覺得……劉苔太空靈飄逸,像是不屬於這凡塵俗世,不快點抓緊她就會消逝無蹤似的。是不是因為這點莫名的懼怕,他才迫著她去登記結婚?

  陪著劉苔接雨,池靜的手工西服上沾著細細雨珠。

  兩人在公司大門口又等了一會兒,他接了通電話。「……這樣?沒關係,時間上可以往後延,請務必把質感做出來。」

  結束電話後,劉苔問:「什麼質感?」

  「秘密!」前些日子他經過一家手染絲工作坊,裡頭有很多布的花色是手繪荷花,老闆的手繪功力不錯,裡頭的衣服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做量產。他拿了劉苔的衣服去比對大小,向老闆訂了兩套。

  因為是獨家設計、手工裁製、手工繪荷,所需的時間約莫要一個月。劉苔的生日要到了,當她的生日禮物,她一定很開心。

  「小氣!」劉苔沒放在心上,繼續玩著雨水。

  之後接到司機說車子出了點狀況的電話,池靜看著她有些疲憊的樣子。「你來、這邊等我一下,我到停車場把另一部車開過來。」想了想不放心。「我扶你到大廳等好了。」

  「不用了,就這裡吧。」在外頭她比較自在,進大廳……感覺上打量她的人很多。外頭下著雨,她喜歌落雨聲,好過一些閒言閒語。

  「那……好吧。別再往前了,再兩步是階梯,小心別摔著了。」雖然只有六、七階,真摔了還是會受傷。

  「知道了。」

  池靜步伐漸遠後,劉苔仰首看天……這種突來的大雨通常不會下太久。

  身後大廳的自動門開聲不斷,陸陸續續傳來雜畓的步伐聲。不遠處有人也在等車吧,她聽見一老一少在對話。

  「爹地,你說這位邱老師很靈啊?」悅耳的女聲,聲音十分年輕。

  「怎麼,答案不滿意啊?我覺得他說的不錯,我家馨培才氣運人,又宜室宜家,誰娶你誰有福氣。」尤董笑呵呵。「這位邱老師是池老爺生前的御用風水師,他在業界十分有名氣。」

  「可是,不也聽說老人家的墓地後來是換了風水師?總之,這位邱老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那裡有點毛毛的。」

  「沒的事,你啊,神經質!」

  「我覺得奇怪,池靜不是不信怪力亂神,怎會任由邱老師在他的集團辦公大樓裡,弄一個像道壇一樣的地方?」

  尤董一笑。「人會改變的。更何況,邱老師職稱是池總的秘書,池靜不會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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