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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倪淨    


  大哥不是說要考慮的嗎?

  考慮是否取消他們的婚約?

  難道,這一切都是大哥在騙人?

  為得是哄她回台灣?

  圓眸幽幽埋怨的瞥了眼樊之將,她堅定的說:「我不要結婚。」

  「姬兒!」

  「大哥,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要結婚,如果大哥強迫我,那我馬上回美國。」拋下這句話,她匆匆上樓,留下身後眾人錯愕的表情。

  這天夜裡,「四方」莊園的別墅裡,為了主人而改裝的地下室裡,此時正傳來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槍彈聲。

  砰!

  戴上眼罩,樊之將一槍接著一槍射擊,掉落的彈殼發出喀喀聲響,散了一地。

  由射擊的速度及槍靶上殘留的彈痕,看得出來,樊之將根本是沒命亂射。

  直到最後一聲槍聲止了,久久不語的樊之將深沉目光帶著怒火緊盯槍靶。

  「老闆?」秘書已在旁等候多時。

  「我交代的事進行得如何?」目不轉睛地盯著槍靶,樊之將熟練換上新的彈匣,調整奸槍靶的位置。

  「已經聯絡了,也約好明天中午碰面。」

  樊之將瞄準靶心,「你把明天早上的碰面取消。」

  呃?

  取消?

  秘書一臉錯愕,老闆為了這次的會面,可說是費盡心思,奸不容易對方點頭了,怎麼他又臨時決定取消行程?

  「老闆,這是個萬分難得的機會……」

  「取消它。」他重申。

  今晚他的心情紊亂不已,根本無心工作,也或許這是頭一次,他控制不了情緒,腦海裡想得全是少爺今晚說得話。

  姬兒要結婚了?!

  內心翻騰的他,不待秘書再開口,隨即瞄準靶心,又一次,地下室迴盪著震耳的槍聲。

  跟了樊之將這麼多年,不曾見他情緒化的一面,雖然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八九不離十,應該是跟今晚與少爺的聚會有關。

  第7章(2)

  大半夜,「四方」莊園,三個少有交集的大男人破天荒地聚在元南城的別墅。

  三個人各個心事地在撞球室裡打球。

  「之將確定不過來?」籐少廣推桿,漂亮得分進袋。

  「你沒聽見剛才電話那頭傳來的巨響嗎?」樊之將的秘書接過電話時,那邊正是槍林彈雨,炮聲隆隆。

  「那傢伙怎麼了?」

  「誰知道,可能又被龍芊芊給惹煩了。」

  龍芊芊雖然是樊之將的未婚妻,可這些年,樊之將與她行同陌路,儘管龍芊芊再怎麼熱情相邀,他就是不為所動,而這樣的舉動,自然也是惹火了龍大小姐,常是三不五時給樊之將戴綠帽,不然就是大花特花他的鈔票,反正要不到人,那就賣命花錢當補償。

  這兩人,為了彼此利益,努力維持婚約,若真有一天,少爺一聲令下,要樊之將結婚,再不願意,樊之將也會接受。

  「那女人又慾求不滿了?」她外頭一堆男人,又拿樊之將的錢包養小白臉,可她心裡真正渴望的,還是樊之將。

  「可憐的他,竟然被龍芊芊給搞成這付德性。」

  「那能怪誰?只怪他女人不愛,偏偏愛男人。」

  籐少廣再進一球後,拿起桌上的酒飲了一口,「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你們誰看過樊之將身邊有男人了?」

  三人看了看,似乎也覺得蹊蹺,「那個成天跟在他身後的秘書不算嗎?」

  「拜託,他那位秘書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元南城白了穆罕聞一眼,要他搞清楚狀況再發言。

  「既然這樣,龍芊芊說的話根本不足以採信。」

  「那又怎麼樣?她還不是男人一個接一個,根本沒把樊之將放在眼裡。」

  「這能怪誰?是樊之將無福消受美人恩。」龍芊芊那媚態,那個男人不衝動,但她的嬌媚對樊之將就是起不了作用。

  一個正常男人,有著合理的生理需求不算過份,樊之將卻潔癖到不讓女人靠近,就連傳聞中的男寵都不見真身,那麼,這其中肯定有原因。

  元南城狂傲地哼了哼,語氣裡滿是不屑:「能有什麼原因?只能說龍芊芊不合他大少爺的胃口。」

  早年未去香港前,樊之將也曾流連風月場所,身邊更不乏女人。

  「樊之將對女人的挑剔,連我都要自歎不如。」

  「不過,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籐少廣漂亮地再進一球。

  「什麼事?」

  「樊之將昨天早上的舉動,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怎麼個奇怪法?」

  他那人,天生就那死樣子,說一不二,正經嚴謹,就連想開他玩笑,都要先賭看看自己的頭是不是比子彈硬,免得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他對姬兒不會太霸道了嗎?」

  元南城嗤聲打斷籐少廣的猜疑:「那傢伙對姬兒遠比我們想像的呵護備至,只要跟姬兒扯上的,他哪一次不是這樣?」被槍頂過的,籐少廣不是第一個人。

  別的不說,就由樊之將射殺雷電那回開始,他這個目擊者可是看得一目瞭然,清清楚楚。

  「所以我才說奇怪。」籐少廣意有所表的說:「你們難道都不覺得樊之將對姬兒太保護了?二年前,我去香港,『東昇』的男公關還偷偷告訴我,姬兒曾在香港跟樊之將鬧脾氣失蹤一整天。」

  「那又如何?」

  籐少廣語帶保留:「之將跟姬兒之間太曖昧了。」

  聞言,另外二人傻住,元南城手裡的酒杯險些掉落,穆罕聞則是張口無言,「你的意思是說之將跟姬兒有男女之愛?」元南城先回復理智,放下酒杯狂慢大笑。

  「我是這麼想。」女人堆裡打滾了這麼久,對感情這事,他看得比誰都透徹。

  「籐少廣,你開什麼玩笑,之將怎麼可能喜歡姬兒!」別的不說,樊之將光是年紀就虛長姬兒八歲

  「再說,姬兒是少爺的未婚妻,樊之將哪可能跟少爺搶人!」

  「那又怎麼樣?感情的事,一旦沾上了,誰能阻止得了?」籐少廣一時出手過快,球偏了邊沒進袋口,「難道你們對四年前姬兒臨時休學到國外唸書的事沒覺得不對勁?」

  經籐少廣一說,穆罕聞驀地大喊:「我想起來了!」他這一叫,站在球桌邊緣的元南城本是信心滿滿的推桿,最後卻失手,惱得他破口大罵。

  「穆罕聞,你沒事叫嚷個什麼勁!」

  「我想起一件事了。」穆罕聞推了下眼鏡,「姬兒十九歲生日那晚,我不小心將之將與龍芊芊的事說漏了嘴,你們猜,她當場什麼反應?」

  穆空聞賣起關子,那慢理斯條,不慌不忙的模樣,教籐少廣粗魯地啐了一口:「媽的!穆罕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那裡賣關子!」

  元南城等著他繼續下文,否則他怕自己的拳頭不長眼,正好落在穆罕聞俊美的臉上。

  奸半晌,在那兩人失去耐性前一秒,穆罕聞才終於又開口:「姬兒當時的表情就像你們的老婆被捉姦在床時的表情!」

  語畢,元南城火大地拾起撞球檯上的白色母球朝穆罕聞丟了過去,還好他身手敏捷,硬是得的接個正著。

  「媽的,穆罕聞,我都還沒娶老婆,你敢現在就給我咒我老婆爬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籐少廣手中的球桿很快地也砸了過來,穆罕聞手腳俐落地趕忙接住。

  「我這不過是在打比方,你們火什麼?」況且他們不是打定一輩子獨身,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比方?你怎麼不說歐歡意跟男人跑了!」

  元南城還以顏色,咒得穆罕聞俊容斂起玩笑表情,「哪個男人不怕死敢拐跑歐歡意,我絕對要他這輩子後悔出生當男人!」俊容剎時轉為猙獰,咬牙切齒說著。

  自己都開不得的玩笑,還想要別人接受,元南城沒好氣地再丟一了個色球,結實地砸向穆罕聞的肚子,疼得他變臉。

  「那也要歐歡意願意接受你的感情!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她對賭場客人都比你來得熱絡,你想抱得美人歸可能還要再加把勁。」穆罕聞屬意「東昇」女公關是眾所周知的事,可兩人初次相遇時的不歡而散,教歐歡意自此將穆罕聞打入黑名單,將他「四方」第一美男子的尊嚴狠狠地踩在腳底。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美人對他視若無睹的高傲姿態,也難得穆罕聞忍得下來。

  元南城的挑釁頓時將氣氛炒到最高點,小小的撞球室裡氣氛變得火爆,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而見兩人劍拔弩張,籐少廣連忙調解,「這不過是玩笑話,你們當真了?」

  「沒錯!」兩人異口同聲道,恨不得宰了對方。

  「元南城,收回你剛才說得話!」

  得來的是狂笑三聲:「笑話,我為什麼要收回?」

  「你……!」

  「你們夠了沒?」

  「我懶得跟他吵!」穆罕聞難得失控,火大地走出撞球室。

  「喂,比賽還沒結束。」籐少廣在他身後喊著。

  「下回再比!」

  他現在想得是直接拿球桿砸在元南城那張狂妄的臉上。

  這輩子沒在女人堆裡吃悶虧的他,竟然栽在歐歡意手上——那個教他又愛又咬牙切齒的倔脾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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