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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蒔蘿    


  因此,當老太太又故技重施時,爹便說子翌年紀太小,不知以後是否能夠繼承他的衣缽,至今未讓女兒出嫁,便是要留她下來做為守灶女,以此為由,又堵了那貪婪老太太的嘴跟二房的心思。

  雖然堵了他們的嘴,可是這老太太跟二房一樣沒少鬧沒少惹麻煩,想盡任何借口向大房要錢,總歸就是想吞掉她爹辛苦賺的血汗錢。

  一提起當年,陳氏馬上翻臉跟翻書一樣,那張憤怒的表情瞬間變得幽怨哀戚,淚珠更是懸在眼眶裡,捂著唇泣訴,「沒想到……二嬸我對你一番好意……卻成了驢肝肺……」

  紀紫心心下忍不住對陳氏這浮誇的演技嗤笑了聲,這陳氏收放自如三秒掉淚的演技厲害到都可以角逐影后了,可那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表情,實在不適合放在她那張快跟母豬媲美的臉上,只會讓她覺得搞笑。

  她不耐地擺擺手,揮揮手中的帕子,「二嬸,把你的眼淚收起來吧,裝可憐這招對我沒用。」

  陳氏被她這句話給噎得差點氣煞。

  「二嬸,你硬是將挑撥什麼的大帽子扣在我頭上,無非就是擔心年底盈餘少分了,想藉這事多要點,不過,二嬸,你似乎忘了一點。」紀紫心沉聲提醒她。

  陳氏擰緊眉頭。

  「我爹的回春堂,你跟二叔可是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拿出來入股,這兩成的盈餘也要我父親同意給,你二房才能拿,而不是你想要,我大房就一定得給你們。」紀紫心不疾不徐地提醒她。

  「你!」陳氏理直氣壯地回她,「你可別忘了,當時是大伯親口答應老太太,每年分二房兩成盈餘!」

  紀紫心掀起眼皮睨了陳氏一眼,「我爹他是有答應沒錯,可二嬸別忘記,我爹當時還說了一句話,只要回春堂是他掌權,就有二叔的兩成分紅,可回春堂今年開始已經是我掌權,說穿了現在回春堂的東家是我,二房想從我這東家手裡拿走任何一個銅板,都得要我同意!」

  聽她這麼一說,陳氏面色閃過一絲凌厲,說話的語氣也多了幾分不客氣,「怎麼,你難道連你爹的話也不遵從了?」

  看著那面紅耳赤,兩頰肥肉微微顫動的陳氏,紀紫心心下冷笑,「我爹的話我自然會遵從,不過先決條件得二房安分守己,如果二房還想從我手中分到那兩成盈餘,最好少干涉大房的事情,否則你們不僅分不到那兩成,我還會請你們搬出去,你最好看我敢不敢!」

  「二嬸我可是為你們大房著想,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反過來威脅我,想轟我們二房出門,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長輩!」

  一想到每年年底的兩成盈餘掐在這個對她一向不假辭色,從不當她是長輩的紀紫心手裡,她就不甘心,何況紀紫心現在更威脅要將他們二房轟出去,陳氏氣得幾乎要咬碎銀牙。

  「二嬸,叫你一聲二嬸是給你面子,你要是再繼續對我大房指手畫腳,或是對我爹跟我所收留的病人無禮,尤其是指使那些用工作抵醫藥費的病人來服侍你們二房,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將你們轟出去自力更生。每個月少了二房的開支,又可以多救一些人,相信我爹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她不在府裡的這一段期間,二房的所做所為和所有惡行,從她一下馬車便有不少人告狀到她這裡來,現在又想利用她帶回的病人借題發揮,從大房得到更多好處。

  對於這貪婪的二房,她不會像她爹那樣好說話,若二房不來干涉她,她不介意養著二房一家子,但若做得太超過,踩到她的底線,就別怪她翻臉無情。

  「反了,反了,我們二房難道沒資格指使那些人做事嗎?你竟然為那些窮人要轟自己二叔出門!」

  「沒錯,你們就是沒有資格指使他們,你要是覺得不能指使這些病人為你們二房做事,不開心,大可以舉家搬出去找正常的人服侍,我絕對不會阻攔!」紀紫心不客氣地撂話後,便轉身走人。

  陳氏氣得攥緊袖中拳頭,怒視著紀紫心離去的背影,「紀紫心,你這目無尊長的賤蹄子膽敢威脅我,我就不相信沒人制得了你,給我等著,非得讓你好看,到時看你如何繼續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紀紫心在門框邊敲了兩下,發現對著窗外發呆的安睿並沒有聽見,她也不等他開口讓她進屋,便領著端著湯藥的白果跟提著熱水的沉香逕自進入屋裡。

  她拉過床榻邊的矮凳坐下,將藥箱放到一旁的圓几上,接過白果手上剛熬好的湯藥,「安公子,你在瞧什麼,喝藥了。」

  這安睿似乎心事重重,總是半天不說一句話,臉色凝重地看著窗外陷入沉思,每個人都有隱私,她也不好追問,只盯著他用藥。

  趙天祺回過神,看了他們主僕三人一眼,掀開被子坐到床沿,接過她手中湯藥,「有勞紀姑娘了。」

  「這碗湯藥喝完後,就可以改採服用藥丸的方式調養身體。」紀紫心開始從醫藥箱裡拿出換藥、看診的工具。

  「這麼說,在下的身體已經復原的差不多……」趙天祺垂下眼瞼,看著已空的藥碗,幽深的眸底緩緩流過一抹茫然。

  看著他低眉垂首,辨別不出情緒,她忍不住撓撓一邊額角,「你是不是在想復原後該何去何從?」

  她自小跟著父親學習醫術,救過不少重病或被人追殺的重傷患者,其間不乏達官顯耀或是江湖草莽,一般經過一陣相處,熟識後,總是會或多或少透露自己的身份或是江湖地位。

  可安睿跟她以往接觸過的患者不一樣,他絕口不提自己的來歷,依她這一陣子對他的觀察與瞭解,他恐怕不是身份神秘高貴,就是心中藏著無法與人訴諸的極悲痛苦,而他的名字恐怕也不是真名。

  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話,從他那對如古井般沉定的黑眸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緒,只好自己揣摩他的想法。

  「如果一時之間沒地方去,你可以留在回春堂幫忙。」

  聽她這麼一說,趙天祺眉毛微挑,對她的提議感到一絲詫異。

  紀紫心接過他一直拿在手中的空碗,「安公子,去留權決定在你,你現在只需要好好養傷,其他的一切無須想太多。」

  趙天祺沉沉地回了她一句,「在下知道了。」

  「沉香,先將安公子身上的衣物跟包裹著傷口的布巾解下,擦拭過他身上的藥漬後,將這瓶藥倒進熱水裡,按著我方才交代你的方法擦拭安公子身上的傷口。」算是達到共識,她自藥箱裡拿出一個瓷瓶交給沉香。

  「是的。」沉香手腳俐落地退去趙天祺身上的衣物跟包紮傷口的布巾,並讓他躺下,而後又按著紀紫心的交代,將一條乾淨的布巾放進已經加了藥的熱水裡,稍微搓揉了下後,拿起布巾擰乾覆蓋在趙天祺腰間的傷口上。

  傷口上那過於熱燙的溫度和略顯刺激的藥性,讓趙天祺眉頭不禁微皺。

  「這熱水裡加了我爹配的獨門秘方,熱敷一下有助於活血消腫,傷口會復原得更快,不過藥劑有些刺激,你忍忍。」

  趙天祺強忍著傷口周圍不時竄上腦門的灼痛感覺,輕「嗯」了聲。

  約莫一刻鐘後,她讓沉香將敷在腰間的布巾拿走,並在趙天祺的傷口上抹上一種特製藥膏,他那原本一直發紅髮癢的傷口頓時感到一陣舒適的涼意,讓他舒服地吐了口長氣。

  「這藥膏是我爹特製的冰肌凝露,對傷口消炎及疤痕的修復非常有效,你腰間的傷口已經不再流出血水,可以開始抹冰肌凝露加速傷口的收縮及癒合。」紀紫心一邊幫他包紮,一邊為他解釋。

  「對了,我爹特別交代這冰肌凝露效果雖然很好,但是你還是要注意身上的傷口,尤其是腰間的傷口,動作不宜過大,避免撕扯到剛癒合的傷口和新生的嫩肉,造成二次傷害。」

  「有勞紀姑娘跟紀大夫費心,你們兩位的恩情,在下日後定當回報。」他垂眸看向拿著布巾細心專注地為他傷口包紮的紀紫心。

  「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跟我爹的工作,救你一命這事你也別掛在心上,更別提回報。」她避開傷口在他腰間打結,順便跟他說清楚,免得他一直將這救命之恩放在心裡,「我跟我爹救人從不求回報的。」

  這時,一記興奮的嗓音自外頭傳來,「姊姊、姊姊。」紀子翌開心地拿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老虎紙鳶跑了進來,「姊姊,我們去放紙鳶。」

  紀紫心笑咪咪的看著一張小臉蛋因為奔跑而變得紅通通的弟弟,柔聲問著,「子翌怎麼會有老虎紙鳶?」

  「是風沛哥哥送我的,他在前頭。」紀子翌短短的手臂往前頭的醫館一指,然後趕緊拿著老虎紙鳶到趙天祺面前獻寶,「安哥哥你看,我有老虎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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