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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蒔蘿    


  她痛得頭皮發麻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緊拽著他的雙臂,痛苦地點頭。

  「扭傷得不輕,你先忍忍。」趙天祺查看了下週遭,指著不遠處,「我記得那附近的山壁有山泉水冒出,地方也較大,我們過去那裡再幫你治療扭傷,這裡不方便。」

  「好!」

  趙天祺在她面前蹲下,「上來,我背你過去。」

  搭著他的肩膀,她痛苦地站起來,「麻煩你了。」

  「說什麼傻話。」他一把將她背起,大步往冒出山泉水的地方走去。

  這裡地形較為寬敞,也有一兩棵未隨著崩落土石滑下山崖的林蔭大樹。

  趙天祺讓她坐在一旁有山泉水流經的一顆大石上,拿出帕子沾了些山泉水給她淨臉,「你先把汗擦擦,一會兒我幫你處理扭傷的腳踩。」

  她也不矯情,直接接過他的帕子抹了抹臉上的汗漬。

  趙天祺趁著她抹汗的同時,蹲到她面前脫下她的鞋襪,檢查那只散發著光澤的白嫩小腳。

  她是穿越來的,雖然穿來後在這裡長大,但這時代過於嚴苛的禮教,什麼規矩、講究、本分,她根本不會恪守,也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更別說安睿脫了她的鞋襪,她就要人家對她的清白負責。

  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是醫者跟傷者,任由趙天祺檢查她的腳踩,她一點也不介意,才不會像有些恨嫁的姑娘一樣,被看到一點手臂就要男方負責娶她。

  他按了下紀紫心那已腫成豬腳的腳踩,「我先檢查一下,一會兒再處理。」

  看著自己腫得像面龜的腳踝,她悲歎了聲,「好。」

  真是失策,今天應該帶著銀針出門,要不然也可以先給自己扎個兩針消腫止痛,再來處理扭傷的腳。

  他將她的腳搭在自己手心上,打算為她細細檢查一番,看是否還有哪裡受傷,卻在這時微愣了下。

  他萬萬沒有想到她一雙潤滑細膩而不失光澤的玉足竟然這般小巧,連那粉紅色的指甲也玲瓏剔透像是海棠花瓣一樣晶瑩可愛,讓他有一瞬的失神。

  「嗚,痛!」

  聽到她痛苦的輕哼聲,他陡地回過神,讓她的小腳搭在他的膝上,有些無奈地提醒她,「扭傷得不輕,得馬上處理,你自己是大夫應該知道,再拖下去可能得拿枴杖,一會兒會有些疼,忍著點。」

  「我知道。」她眉頭緊皺,任由趙天祺按著她腫脹的腳踝,「好,不過我怕疼,你一會兒千萬別太凶狠!」

  就在紀紫心提醒他別太粗魯之際,只聽見「啪啪」兩聲和緊接而來震天動地的尖叫聲,「啊——」

  趙天祺淡定地看著她突然間變得猙獰的表情,將她的腳放到水裡,「好了,先把腳泡到泉水裡舒緩。」

  她一副想殺人的模樣,「你怎麼不先告訴我一聲就動手?」

  「出其不意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他揚著一邊嘴角,滿意地看著她說著。

  她喘著大氣,伸出食指指著他,「好,你給我記住,你簡直是恩將仇報,我幫你換藥什麼的都會先跟你說一聲,你竟然連知會都沒有,這仇我遲早要報。」

  「隨時等著……」趙天祺拿過水袋,打算裝點山泉水,卻突然一愣,連忙伸手示意她安靜,「等等,你別亂動!」

  「怎麼……」順著他走去的方向望去,看到山壁上正有一尾吐著紅色蛇信的金色小蛇順著山泉水流下來。

  趙天祺一把捏住金色小蛇的七寸之地,「這蛇叫金嬋甲蛇,據說有靈性,稍微教導便能聽從指令。」

  「金嬋甲蛇……這可是頂極藥材啊,一般送到醫館的都已經做成蛇干了,我從沒有見過活物,聽說活物的效用更好,尤其是對任何的陳年痼疾,它的蛇毒還有解毒的功用。」她湊過去,眼睛賊亮賊亮地看著他手中捏著的金嬋甲蛇。

  趙天祺笑著看了眼她那眼饞的模樣,好像恨不得馬上將這尾金嬋甲蛇給開膛剖肚入藥。

  他冷冷地瞄了眼她那像小狐狸般賊賊的雙眼,「你別眼饞,這尾你就別想了,我要留下來飼養。」

  她捧著臉低呼,「我表情有這麼明顯嗎?讓你一眼就看得出我很想要。」

  「金嬋甲蛇通常都是一對,這尾是母的,母的身上有異香,只要抓著它,另一尾公的便會尋來。」他點頭,將蛇包在方帕中綁緊收進衣袖裡。

  「所以你要把那尾尋來的公蛇給我入藥?」一想到公蛇藥效更好,她就興奮地都忘了腳痛。

  「不是,等他們倆下了蛋,生了小蛇再送你兩尾。」

  「什麼,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這成年金嬋甲蛇我有用處,所以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用激將法也沒用。」一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等著用它救命。

  「那我們說好了,等公的找上門,生了小蛇你就要送給我!」

  「好,一言為定!」他低頭看著還一腳泡在冰涼山泉水裡的紀紫心,「還疼嗎?」

  她怔了下,搖頭。

  「不疼了我們就趕緊下山,再遲些到山下時都天黑了。」他將她受傷的腳從水裡抬起,搭在自己的膝蓋上,正打算用衣角幫她將玉足上的水漬擦乾。

  她連忙紅著臉伸手制止,尷尬地說著,「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已經幫我很多了,而且讓你這樣幫我……不合適。」

  方纔是因為腳傷的關係才讓他幫她脫鞋襪,現在扭傷的腳已經調回原處,怎麼能再讓他這樣為她服務,就算是在現代,也沒哪個男朋友會這麼貼心為女朋友擦腳,還穿鞋的。

  他瞄了眼她還微腫的腳踝,拿過一旁的鞋襪幫她套上,「有什麼不合適的,幫你擦腳穿鞋怎麼著,我身受重傷陷入昏迷時,你不是也衣不解帶在旁邊照顧我整晚,當時你怎麼不說不合適?」

  呃……一時間紀紫心發覺自己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替她穿好鞋襪,他轉過身,「你的腳這幾天還是不能隨便走動,貿然走動恐怕會落病根,上來,我背你下山。」

  看著他俊逸臉龐上的爽朗笑容在陽光照映下那般耀眼動人,她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恍神盯著他。

  沒察覺到她突然間的異樣,他催促,「快上來。」

  「那……麻煩你了。」紀紫心猛一甩頭趕緊回神,趴到他背上,看著他寬厚的肩背,臉蛋不知怎麼的漾起一朵羞澀的紅雲。這一刻,她竟然升起一種想就此趴在這個讓人信任的背上,再也不要下來的念頭……

  「小姐、小姐,老太太的松雪樓今天有些怪,你要不要回去看一下?」白果來到忙著幫傷員換藥的紀紫心身邊,俯身捂著嘴小聲在她耳邊告知。

  「什麼事情奇怪?」她抬起頭,眉頭微皺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白果一眼。

  「玉竹,我方才跟你說的你記清楚了吧,你來接著用。」紀紫心手指一旁的藥膏,讓學徒接替她的工作,拿起枴杖撐起身子,眼神示意白果跟她到一旁說話。

  「小姐,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二房的夫人跟老太太好像趁著你受傷,大部分都待在自己院子不會注意她們,而在偷偷籌謀你的事情,你最好趕緊到松雪樓看看。」白果扶著她小心走到通往後院的門邊,「我已經讓甘草先過去偷聽了。」

  紀紫心一頓,「籌謀?把事情說清楚,你是看到或者是聽到什麼?」

  「我方才要到膳房吩咐柯大娘做你早上交代煮的藥膳,看到林媒婆跟一名婦人要到松雪樓,這林媒婆是我娘的朋友,她看到我就趕緊把我拉到一旁,說讓我千萬別當大小姐的陪嫁丫鬟,這楊府可不是什麼好人家!」

  「陪嫁?楊府不是好人家?」紀紫心秀眉打結,「可除非我出嫁,你才有可能當我的陪嫁丫鬟啊!」

  「就是啊,小姐,糟就是糟在這裡。」白果急著問道:「這林媒婆為什麼平白無故跟我說這個?」

  「你說你在哪裡看到林媒婆?」紀紫心撐著枴杖往後院走去。

  「膳房外。」

  「經過膳房到松雪樓……那就一定是從二房那裡出來,只有從二房那裡到松雪樓才會經過膳房,這事肯定跟二房有關!」一提到二房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拉住白果交代,「白果,越氏這老太婆一定不知道我爹今天提早回來,我昨天接到爹給我的飛鴿傳書,告知我他會先在三十里外的大發客棧落腳,今天一早才回城,讓我再多辛苦個半天,回來他就可以完八土接手,讓我好好養傷。

  「算算時間,我爹應該已經到城門外了,你馬上去找天冬,讓他趕緊把我爹接回來,千萬別擔擱,我現在到松雪樓看看這兩個人又在圖謀我什麼!」

  「好的!」

  紀紫心要上松雪樓之前,特地繞到膳房,讓膳房的一名丫鬟端著她一早便到膳房燉上的川貝釀雪梨,跟她一起前往松雪樓。

  這雪梨是她前幾日特地交代家宅的蘇管事,讓人到百里外的雪玉山買回,特地燉給趕路趕得心急火燎的父親食用養生,現在只能先便宜了二房這個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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