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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淺草茉莉    


  ☆ ☆ ☆ ☆ ☆ ☆ ☆ ☆ ☆ ☆ ☆ ☆ ☆ ☆

  三天後,宮中發生遽變,太子等不到玄宗駕崩就被廢了!

  原因是這武惠妃與李林甫密謀,說是宮中有賊,設計要無能愚笨的太子武裝進宮抓賊,結果武惠妃轉頭就去告訴玄宗,說太子穿鐵甲進宮要謀反,玄宗派人查看,果真如此,便下定決心廢他為庶人。

  但沒幾日,被廢成庶人的太子便在牢裡不明不白的遇害,這事隔日就傳進冶冬陽耳裡。

  「冶冬陽,你說這事是不是有鬼?」公孫謹側著腦袋問。

  「嗯。」他剛毅面容上的劍眉不禁擰了起來。

  「你想殺太子的人是誰?會不會跟那封信有關?」

  「應該不是,信不在太子手中,而是在我身上,想殺人滅口,第一個該找的人是我。」

  「也對……那莫非是武惠妃要斬草除根?」這太子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栽在這女人手上。

  「也不是,那武惠妃雖狠,但是知道適可而止,做得太明顯會引來天怒人怨。」

  「所以呢?」

  「殺太子的另有其人。」

  「你想會是誰?」

  「謹兒,你說陛下會是一個昏庸的人嗎?」

  她搖頭。「不是,堂兄城府之深,可以說精明過人。」

  「所以他有可能輕易就被武惠妃的計謀所騙嗎?」他沉聲說。

  「你是說……」

  一場午後雷雨掩去了嬌嫩的嗓音,昏暗不明的天色,教人隱隱不安。

  第六章

  「你想做什麼?」公孫謹高聲對著闖入者問。

  「你明知故問!」南宮輔轉身面對她。

  「那封信不在這裡。」她悠閒坐下蹺起腿來。

  「在哪裡?」

  她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我答應冶冬陽不說的。」

  他在她面前坐下。「難道你一點都不心動?」

  「心動也沒辦法。」不敢行動啊。

  他黑漆的雙眸死盯著她。「不是沒辦法,而是你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她挑高眉毛。有這麼明顯嗎?!

  「你怕冶冬陽!」他譏笑。

  她桌子一拍,先是火燒眉毛的狀似想罵人,接著嘴唇一勾笑了。「現在全長安沒人不知道他是我的罩門,想激我,算了吧。」

  南宮輔不死心,移動椅子,坐得離她更近一些。「謹兒,這小子有什麼好?只會滅了你的樂子,澆熄你的趣味,我勸你離開他,還定回到我身邊的好,」他蠱惑。

  她斜睨他,沒答腔。

  「謹兒,我與他不同,我不會限制你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想怎麼鬧就怎麼鬧,不僅如此,我還可以幫著你鬧,這不是很好嗎?」他繼續遊說。

  「是很好……」

  「就是說啊!」

  「可惜……你不像冶冬陽,你要像他多好,能乖乖讓我聽話,又能哄得我心花怒放,可惜呀可惜,你怎麼不是他呢?」

  他怒得臉全擰在一起。「你!」

  「南宮輔,你別白費工夫了,我不會告訴你信在哪的。」

  「真的不說?」

  「你知道我很想說的,唉,可惜啊。」她搖頭晃腦,長吁短歎。

  他又惱又愛,這女人就是這樣才讓他著迷不已。「我會找到信的,到時候我會再問你一次,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把玩天下。」

  「你還是死心吧。」沒了南宮輔會很可惜,但沒了冶冬陽會死,她其實沒什麼好猶豫的。

  「你等著吧!」他注視著她,一股難忍的心動讓他傾身想吻人。

  「放肆!」她心驚,惱怒的甩了他一巴掌。這傢伙竟敢如此大膽!

  偷香不成反受辱,南宮輔撫著火辣刺痛的臉頰忿忿地瞪著她,在她也是滿臉熊熊怒火下,最後仍只能飲恨離去。

  深夜,暮春起來撒尿,兩眼還睡眼惺忪,竟看見有男人由公主房裡出來,人登時清醒,公子今晚捎來消息,將留在議堂議事,那這房裡的男人……啊,公、公主偷人?!

  ☆ ☆ ☆ ☆ ☆ ☆ ☆ ☆ ☆ ☆ ☆ ☆ ☆ ☆

  雖說讓公孫謹收在身邊當自己人,但畢竟打小是跟著冶冬陽,於是暮春大著膽子要跟回府的公子告狀。

  「公子,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他為難的來到主子跟前。

  才下朝,甫踏進廳堂的冶冬陽瞅了他一眼,原要繞進房裡瞧瞧那調皮小丫頭的,身子頓了一下,就先在廳上落坐,「說吧,什麼事?」他喝了一口暮春遞上來的香茗後問。

  「公子,我雖然被調去伺候公主,但可還是您的人是吧?」暮春甩頭咬牙問。

  「出了什麼事了嗎?」少有見暮春這麼氣憤的模樣。

  「公子,公主她——唉!」他既吞吐又忿然。

  「謹兒怎麼了嗎?」他蹙眉,

  暮春牙一咬,心一橫的說出口了,「公主她、她偷人!」

  「什麼?!」他瞪了眼。他沒聽錯?

  「公子,公主真的偷人,這幾天夜裡,我已好幾次撞見有蒙面男子由公主的房裡出來,而那人不是公子,不就是情夫了?!」暮春忿忿的報告。

  「情夫?!」情緒在剎那間翻騰,黑眸凌厲的一閃。

  「公子,這事千真萬確錯不了,因為都是我親眼撞見的。」暮春為主子抱不平,幾經掙扎才決定來打小報告。

  他心弦緊繃。「發生幾次了?」

  「至少三次,三次都是您不在府裡的時候。」這時間算得真好!

  冶冬陽不自覺的握緊拳頭,這一握,竟把掌心的白瓷懷給捏碎!

  「公子!」暮春見狀嚇了一跳。

  「記住,別張揚。」鬆開捏碎了的瓷杯,滿手的血,他渾然不覺得痛,起身,撂話,進房。

  才踏進廂房,他雙眸含著深思與煙硝凝視著榻上還在沉睡的丫頭,

  這張俏臉上的眼睛,只要一睜開,靈燦的眼就會眉飛色舞的閃動著狡黠的光芒。

  那份光芒他始終得費勁去壓制,因為一不小心,狡黠就會變得頑劣,而這回,這丫頭不會真玩過頭了吧?

  他閉了閉眼調勻呼吸,稍稍控制好自己發怒的情緒。

  興許是夜太黑,暮春睡得糊塗,樹影、衣服什麼的教他錯看了,沒錯,不可能,他相信這丫頭,任何情況她都不會背叛他的,就連失憶的時候都沒有不是嗎?

  「不可能!」

  「什麼事不可能?」小丫頭醒了,還慵懶的伸個懶腰,瞼上綻出量紅笑意,樣子慵懶嬌媚極了。

  「……沒事,昨晚睡得可好?」他揚起薄淡的唇瓣。

  她嘟著嘴兒搖頭,「不好,少了你的體溫怎麼會好?」最近他挺忙的,經常夜不歸府的與其他大臣在議室挑燈夜戰。

  他微揚起笑。「是嗎?」一坐上床緣,公孫謹立即黏上他的腰。

  「我後悔了,你還是別當官的好,這麼忙都陪不了我。」她開始抱怨了。

  他的笑意擴得更大,心底築起暖爐,這丫頭還是一樣喜歡對他撒嬌耍賴。「那我辭官,咱們回洛陽去。」

  「好啊,反正那秘密都已經到手,你這官也不必勉強做了,辭了也罷,陪我遊山玩水去!」鬼靈精怪的眸子一閃,趁機出鬼主意。

  「你不先回長白峻嶺見見你爹爹,就只想著玩?」他點了一下她貪玩的腦袋。

  「哎呀,人家只是不想你這麼快回去受爹爹的試煉嘛——啊!你的手怎麼了?!」她驚見他撥弄她的手竟流滿鮮血。

  他這才惱怒的注意到原來自己受傷了。「沒事……方才下小心被水杯割傷了。」他輕描淡寫的帶過。他相信她了,若拿暮春那番話問她,她肯定要發好大一頓脾氣。

  「水杯割傷的?怎麼割成這樣?得找大夫來包紮了。」她臉色發青,急急要下榻喚大夫。

  「不急。」他攔腰抱住她。

  「怎麼不急?你都血流不止了。」她滿瞼擔心。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低笑,這已逐漸以他為天的丫頭怎麼可能背叛他?

  「死不了的。」他笑說。

  「說這是什麼話?你如果死了,我可也活不了!」

  他將她抱得更緊,緊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你到底怎麼了?想謀殺啊?」對他的行為她不明就裡,氣呼呼的推開他。

  他依舊俊臉含笑。「我只是一晚沒抱你,想多抱抱你。」

  「喔,早說嘛!」她眼底馬上多了曖昧,巧笑倩兮,身段婀娜的主動攀向他。「我想我很樂意配合。」

  暖呼呼的身子直接貼得他密不透風,火熱的粉唇非常精準的對準目標貼了上去——耳垂,他的耳垂特別敏感,只要攻佔它,這傢伙就會舉手投降,任她擺佈。

  瞧著她瞳底又閃爍著垂涎的詭笑,冶冬陽眸色轉黯,這貪婪的丫頭,只要稍加點火燒柴,就能把整個房子給燒了。

  他心暖的享受著她的熱情,暮春的話早拋到九霄雲外。

  因為他不相信,也不可能。

  ☆ ☆ ☆ ☆ ☆ ☆ ☆ ☆ ☆ ☆ ☆ ☆ ☆ ☆

  結果冶冬陽的信任並沒有得到相等的對待,才沒隔幾日,一陣火辣辣的剌痛感便令他愀然變色,因為——

  謹兒失蹤了!

  那封帶著極大秘密的信也一併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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