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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呢喃    


  「大人,您的意思呢?」見李尚書遲遲不出聲,張管家開也不是,丟也不是。

  「把箱子打開來瞧瞧。」考慮老半天,倘若真是偷兒的人頭丟了多可惜?李尚書咬咬牙,決定開箱。

  「是。」張管家將包裹放在地上,解開黃色綢布的手微微顫抖。

  他也怕是要人命的毒物啊!李尚書不知做過多少壞事,想要他命的人不計其數,一個弄不好可是會賠上一條老命。

  「等等!」見他開得慢,李尚書更緊張,他惱怒的揮揮袖袍。「拿離我遠一點!」

  距離遠些也比較安全,若真是些會要人命的毒蛇猛獸,他也好逃命。

  「是。」張管家哭喪著臉,開包裹的手抖得更厲害。

  好半天,箱子終於打開了,待張管家看清箱子裡的東西,他驚叫一聲跌坐前面,三魂七魄嚇跑大半。

  「啊……」

  「什麼?是什麼東西?」李尚書跟著心驚肉跳,急急退開兩步。「老張,箱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大人,是顆人、人頭啊!」張管家連滾帶爬的逃離木箱。

  「人頭?」聽見他這麼說,李尚書的心情倒是平靜下來。

  應該是項問之托人把偷兒的人頭送回來了!

  「大人,您別看,相當駭人哪!」張管家臉色灰敗,被嚇得魂不附體。

  「胡說八道,本官什麼可怕場面沒見過,區區一顆人頭會嚇到本官?」一想到可能是偷兒的人頭,李尚書膽子頓時大了起來,一步步向前靠近。

  「哎呀呀……」才瞥了一眼,李尚書立刻袖袍掩面,差點腳軟。

  箱子裡的人頭不是別人,正是項問之啊!

  「這、這、這……」李尚書眼前一片暈黑,頭暈想吐。

  「大人,這是項爺沒錯吧?」張管家顫抖的問。

  「廢話!你自己不會看嗎?」李尚書扶著柱子拚命幹嘔。人頭他不是沒看過,在刑場時常見到,卻沒看過如此——

  醜惡可怕的。

  「大人,這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馬上處理掉啊!」李尚書氣急敗壞的低吼,卻掩不住心底的慌張。

  居然連項問之都被除掉了,那他的小命肯定也岌岌可危,畢竟整個府裡的守衛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項問之啊!

  越想越害怕,李尚書幾乎想立刻衝回房裡躲在棉被中了。

  該死的項問之!只是教他殺個偷兒,他是去惹到什麼可怕人物了?簡直是給他找麻煩!

  「大人,那小的、小的把項爺的頭拿去扔了。」張管家害怕的低語。

  「快去!快去!扔得愈遠愈好!」再也不想靠近那鬼箱子一步,李尚書三步並作兩步急忙走回房裡。

  真是嚇死人了。

  ***

  見到李尚書瞧見人頭後的驚駭模樣,司徒君燁冷冷地笑了,眸底寒芒閃過,準備動手。忽地,眼角餘光瞥見一抹影子蠢蠢欲動,他黑眸倏縮飛身而去,準確無誤地扣住對方咽喉。

  「咳咳咳!司徒……你還不放手!」凌幻兒被扣得喘不過氣,一雙美眸噴火地瞪他。

  「幻兒?!」看清來人,司徒君燁急忙鬆手,扶住她軟倒的身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百鬼堡嗎?」

  「怎麼?這裡只有毒皇能來?其他人都不能來嗎?那麼我走好了!」一想到他不告而別,凌幻兒就忿忿不平。

  她轉頭便走。

  「你當然能來,誰說你不能來?」司徒君燁眼明手快地拉住她,把她摟進懷裡。「我只是見到你有些驚訝而已。」

  何只驚訝,應該說非常驚訝。他不是要南宮穎看好她嗎?怎麼放她到處跑?

  「我若不來,恐怕有人要謀害朝廷命官了。」凌幻兒埋怨瞅他。

  「你知道?」被她道破心思,司徒君燁蹙眉。

  「我當然知道。你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這樣就不會有人傷害我了。」說他老欺負她,其實又把她捧在掌心裡疼。

  「當然,我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殺掉李尚書是最好的辦法。」司徒君燁也不否認。

  這男人能不能別把殺人當切蘿蔔一樣簡單?很駭人的。

  「誰說殺人是最好的辦法,那會讓你惹上麻煩!」

  「我不怕。」他濃眉輕揚。

  「……」她當然知道他不怕。

  自己會喜歡賴著他,也是因為有他在身邊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用怕,再大的麻煩也有他扛著。

  而性子冷僻的他只對她一個人好,害她感動得要命,連氣都生不起來。

  窩囊!

  「你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也能保我平安。」凌幻兒壓下滿腔的感動,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辦法?」

  「幫我把龍紋玉璧還給李尚書。」凌幻兒獻寶般打開帶來的錦盒。

  「龍紋玉璧?龍紋玉璧不是碎了嗎?我親眼所見。」司徒君燁小小吃了一驚。

  他不信她有回天神術能讓破玉回復,不然她那天也不會心痛成那副德行。

  「不是說過了嗎?凌大姑娘我可是天賦異稟啊!七歲明辨寶物、十歲鑒定翡翠珍珠、十四歲模仿各大名家真跡……」

  「行!我知道了。」司徒君燁截斷她的話,要不然她會說個沒完沒了。「你要我拿這塊假玉給李尚書?」

  「嗯,我跟李尚書的恩怨全因龍紋玉璧而起,把這塊假玉還給他,李尚書自然不會再追究了。」凌幻兒賊兮兮一笑。

  嘿嘿!果然絕頂聰明吧!

  「你怎會突然想還他一塊假玉?」

  「還說呢!與其讓你背負謀殺朝廷命官的罪名,倒不如我辛苦點弄塊假玉出來。」她越說嘴噘越高,為了這塊玉,她連夜趕工,手痛眼也痛。「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不像有些人,狠心的說走就走——唔……」

  司徒君燁低頭給她一記重吻,阻止她繼續碎碎念抱怨。

  「你在這兒等我,我先把玉交給李尚書,去去就來。」司徒君燁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柔唇,辦正事為要。

  要是依他的性子,當然還是選擇殺掉李尚書安全些,但不忍幻兒為他擔心,就姑且聽她的吧!

  若是李尚書還有任何動作,就等著人頭落地!

  「好。」用力點頭,凌幻兒甜甜笑答。

  臨走前,司徒君燁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他錯看嗎?怎麼覺得幻兒的笑容與南宮穎竟有些相仿?!一樣奸詐狡猾。

  一刻鐘後,司徒君燁回來了。正如幻兒所說,重得龍紋玉璧的李尚書驚喜不已,自然不再計較是誰偷了龍紋玉璧。

  「司徒大俠——」既然李尚書的事情完美落幕,那麼就來清算他們之間的怨。凌幻兒忽地甜喚。

  「嗯?」被她的甜笑勾走了心神,一時不察,手臂竟刺痛了一下。

  「幻兒?」舔去手臂的血珠,司徒君燁瞇眸。「你做什麼?」他相信凌幻兒不會害他,但總得問個明白。

  「你食言而肥,說要帶我走又拋下我!這是給你的小小懲罰。」凌幻兒皺皺眉尖。

  「懲罰?」屏氣凝神,司徒君燁發現自己的身體微微發熱。

  「對!就是懲罰!」凌幻兒用力點頭。「還有,你居然騙我中了蠱毒,害我嚇得半死,更要罰!」

  「我是不忍你被蠱蟲侵蝕,所以才……」司徒君燁話聲忽頓,總覺得她身上有種異香,教人心癢難耐。他咬牙道:「幻兒,這東西誰給你的?」

  「南宮姐姐。」

  很好,他才離開幾天,她就改口叫南宮穎姐姐了。這個小笨蛋!他不是警告她別接近南宮穎嗎?果然上了她的當。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深深吸口氣以保持清醒,司徒君燁咬牙問。

  「她說這是愛情蠱,被刺中的人會一直愛著對方。」她得意揚高手中銀針,開心地往自己玉臂輕扎。「若是兩人同時都中愛情蠱,就永遠不會分開……」

  「別——」司徒君燁想阻止她卻晚了一步,他歎氣。

  這個小笨蛋!

  「幻兒,這不是愛情蠱,是欲蠱。中的人——咳咳咳,會情慾高漲想找人——咳咳咳……」司徒君燁薄薄俊顏難得變紅。

  就算他底子好能抗拒欲蠱,但幻兒受得了嗎?

  不用多想,當然受不了。

  咦?!

  凌幻兒聽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南宮姐姐說……」她不是想跟他那樣,她只是想和他永遠不分開,讓他再也不能丟下她罷了。

  吼!怎麼變這樣?

  「事到如今你還相信她?還叫她南宮姐姐?」一把攫住她的皓腕,司徒君燁故意威嚇。「你自己也中了欲蠱,還想跑去哪兒?難道你想七孔流血而亡嗎?」

  「人家不要七孔流血啦!你不是毒皇嗎?快把解藥拿出來……」凌幻兒快急哭了。

  藥王毒皇怎麼都一個樣,專以欺負人為樂。

  「我當然會救你。」事到如今,他當然會救她,但絕不是拿出解藥,誰教她上了南宮穎的當,變成自動送上狼口的羔羊……

  打定主意,司徒君燁打橫抱起頰泛春潮的凌幻兒,修長的身子疾掠而去。

  三個月後,李尚書將假龍紋玉璧獻給太后,卻被識破是假玉。太后震怒萬分,下令對他滿門抄斬,百姓無不歡騰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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