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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春野櫻    


  「是的。」老舒說著,又是一歎,「真想不到她會下這種毒手。」

  「我也想不到……」傅文絕目光一凝,直看著老舒。「老舒,關門,我有話跟你說。」

  老舒愣了一下,點頭答應,立刻前去關上房門。

  第6章(1)

  夜闌人靜,萬籟俱寂,銀白色的月光照在薄薄的雪地上,閃閃發亮。

  無人的深深庭院中,隱隱約約傳來一對男女說話的聲音——

  「你騙我,你說他們只會鬧鬧肚子的。」女子氣急敗壞的指責。

  「哎呀,那毒物也是別人給我的,他就那麼說,我哪裡知道會是這麼厲害的東西。」男子的語氣顯得相當無所謂。

  「他們差一點就活不成了。」

  「他們現在不活得好好的嗎?況且你的目的也達成了。」男子低聲一笑。

  「瞧,那個女人被押進大牢,再也沒人能礙著你了。」

  「話是沒錯,可是……」

  「別可是了。」男子打斷道,「現在你得到你要的,我也得到我要的,不是皆大歡喜嗎?」

  女子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現在只是除去了眼中釘,我可還沒得到呢。」

  男子無賴地道:「他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知道那個女人毒害他們爺孫兩人,你說他還會把她當寶嗎?只要你適時展現一下女人溫柔婉約的一面,他早晚是你的囊中物。」

  女子聽了,沉默了一下,才又道:「幸好他們沒事,不然你跟我都完蛋了。」

  「就算他們真有什麼事,遭殃的也是那個女人。」

  「我可不希望他們有事,難道你想?」

  「我可沒那麼喪心病狂……行了,咱們別在這兒窸窸窣窣的,要是被人撞見了可不好。」

  「嗯。」

  話落,兩人各自轉身離開,消失在迴廊轉口處。

  傅文絕清醒後沒多久,傅定遠也終於恢復了意識,只不過他身體極度虛弱,就連下床都辦不到。

  當他一聽到傅文豪說和秀敏在他及傅文絕的湯裡下了毒,他震驚又難過,激動地道:「不可能!我不相信秀敏會做這種事!」

  「祖父,由不得您不信。」傅文豪故意重重歎了口氣。「真想不到咱們傅家對她如此情深義重,她竟下此毒手。」

  「她在哪?」傅定遠問。

  「她已經被官府收押,近期就會堂審。」

  聞言,傅定遠心頭一緊。「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家,怎捱得住牢獄之苦?」

  「祖父,您怎麼到現在還替她擔心?」傅文豪相當不以為然。「像她那種心狠手辣、不知感恩的女人,活該受這種罪。」

  「我不相信她會存心下毒,會不會是誤用了什麼東西?」傅定遠強撐著精神道。

  「祖父別再替她找脫罪的可能。」傅文豪憤然道,「自從大哥說要賣地後,那些佃農就私下咒罵他,還說要找機會給他一點教訓,祖父忘了,之前還有個年輕人潑了大哥一身墨嗎?依我看,也許大哥上次遭到襲擊,就是和三吉那些人所為,上次害不了大哥,這次又讓和秀敏下手。」

  「事無鐵證,還不能下定論。」傅定遠神情一凝。「何時會進行堂審?」

  「待孫兒去查問之後再告訴您吧。」傅文豪話鋒一轉,「對了,祖父,您身體有恙,不宜操勞,這陣子就讓孫兒替你理帳管事吧。」

  傅定遠沒有多想便道:「這事你不必操心,老張會把帳理好的。」

  聞言,傅文豪的臉倏地一垮,眼底迸出凶光,可他沒說什麼,盡可能平靜地道:「既然如此,孫兒先行退下,不打擾祖父歇息了。」

  兩日後,傅定遠突然又陷入昏迷,老的昏迷,少的迷糊,傅家物業不能一日無主,這擔子自然落在第二順位繼承人傅文豪的身上。

  管了一輩子帳的老張,跟服侍了傅家三代的老舒,眼睜睜看著始終不被老爺子信任的二少爺坐上當家的椅子,一副大刀闊斧、一展身手的樣子,真是擔心極了,二少爺好大喜功,魯莽短視,他們真怕傅家幾代偉業就敗在他手上。

  這日,老舒來到小苑,一臉憂忡向大少爺道:「大少爺,你可知道二少爺揚言賣地,說是要替你完成夢想,在城裡開一家金碧輝煌的茶樓,可是大少爺想開的茶樓並不是金碧輝煌,只有權貴富豪才負擔得起的茶樓,而是每個人都能享受且都能吃到南北好菜的茶樓。」

  傅文絕專心練著字,沒搭腔。

  見他不說話,又面無表情,老舒心急的揪皺起灰白的眉。「大少爺,你行行好,說說話吧。」

  傅文絕書畢,慢條斯理的將筆擱下,淡淡的問:「奶娘在獄中如何?」

  老舒頓了下才回道:「尚好。」

  「嗯。」

  「大少爺既然關心她,何不……」

  「她毒害我爺孫二人,我還去探她嗎?」傅文絕將案上的宣紙拿起。「我這字……沒退步吧?」

  老舒先是一愣,然後細細的看著他書寫的字。「大少爺的字還是一樣蒼勁有力。」

  「那就好,太久沒寫,有點生疏了。」他說。

  這時,外頭傳來李丹娘的聲音——

  「表哥?表哥?」沒多久,她便出現在書齋門口。「你果然在這兒。」她像是看不見老舒般的走了過來。「你又在練字?」

  自他清醒之後,天天都在練字。很多人都說他似乎更嚴重了。

  之前因為遭襲傷腦的他雖心智只有十二歲,但聰明活躍,有事沒事還去騎馬練功,可現在,他好像……鈍了。

  很多人都在惋惜著,說好好一個前程似錦的人,就這麼毀了,可這些話,大家也只敢在私底下說,誰也不敢大刺刺的討論。

  「表哥,外面雪化了,咱們出去走走,好嗎?」

  「不好。」傅文絕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然後一臉生氣的看著她。「你很煩人。」

  李丹娘羞惱地嘟起嘴。「表哥,你在說什麼呢,我哪兒煩人了?」

  「你一直在我眼前轉來轉去的,很煩人。」

  「你被那個女人下毒後昏迷不醒,可都是我守在床邊照顧著你呢!」說完,她看向老舒。「老舒,你說是不是?」

  老舒點點頭。「表小姐確實是時時來探望。」

  「什麼探望,我可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不滿的糾正道。

  「那我醒來的時候,你在哪?」傅文絕冷淡的問。

  「我在……我……」她一時語塞,總不能老實說他醒的那時,她正巧帶著丫鬟出去買水粉。

  「你根本不在,不是嗎?」

  「我是累了,又看你的情況已經穩定一些,這才回房裡歇息一會兒,沒想到你就……」

  「說謊!騙人!」傅文絕不以為然的睨著她。「你跟奶娘一樣,騙人。」

  「我跟她才不一樣呢!」被拿來和那個女人相提並論,李丹娘滿肚子怒意。

  「她心眼壞卻裝好人毒害你跟老爺子,而且她根本不是什麼奶娘!表哥的奶娘早就死了!」

  「表小姐!」老舒一震,卻已來不及阻止。

  李丹娘已經沒耐心等傅文絕記起她、對她好,一時激動氣憤,說出了不該說的事,可既然說了,她也不想再隱瞞。「都什麼時候了,為什麼還要滿著表哥?況且他都知道他其實已經二十四歲,只是受了傷才會變成這樣。」她理直氣壯地續道:「表哥,其實你心心唸唸、最疼愛你的奶娘滿福早就過世了,你所以為的奶娘根本不是滿福,而是佃農的女兒和秀敏。」

  傅文絕狐疑的看著她,再看看老舒。「老舒,她在說什麼?」

  她不給老舒說話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緊拉著傅文絕的手臂。「表哥,你聽我說,和秀敏因為你要賣地,擔心她家無法再租地耕作,所以對你懷恨在心,她一直覷著機會要害你,她才是騙子,她一直在騙你!」

  傅文絕轉頭看著老舒,眸中帶著濃濃的惶惑。「老舒,她說的……是真的嗎?」

  「少爺……」老舒手足無措,可也知道這謊再也圓不下去了,只好老實招了。

  「你遇襲醒來後,一直吵著要找滿福,可老爺子不敢讓你知道滿福已經死了,後來你見著和家閨女就衝著她叫奶娘,所以、所以就……」

  「她不是奶娘?那麼她是誰?」傅文絕一臉驚愕受傷的表情。

  「表哥,她是個壞女人,你一定要牢記她的名字,她叫和秀敏。」逮到機會揭穿和秀敏的真實身份,李丹娘真是樂不可支,興奮之情全寫在臉上。「表哥,我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她能伺候你,我也能。」說完,她雙眼亮燦燦,滿懷期待的望著他。

  傅文絕濃眉一皺,心煩氣躁的振臂一揮,甩脫了她的手,邁開大步朝外頭走去。

  李丹娘見狀急著想追,卻被老舒喚住,「表小姐,你讓大少爺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她思忖了一下,雖不願意,卻還是決定聽從老舒的建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她已經順利的將和秀敏那個眼中釘弄走,接下來只要她多花點心思討他歡心,相信他總會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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