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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朱輕    


  漆黑的發滿滿地鋪了一枕,比身下的錦緞還要此滑,在柔美的月光下,烏亮地閃著動人的澤。素色單薄的軟裳被汗水沾濕,軟軟地貼在身上蹭得一片凌亂,又因為她的動作而撩了上來,露出晶瑩如雪的肌膚,上面汗液點點,隨著她急促的呼吸危險地起伏著,致命地誘人。

  她的眼眸如水,嘴唇似花,泛著鮮艷的紅,潔白的貝齒輕輕地咬著,細細的喘息從裡面逸出來,看到他的出現,她的眼睛裡明媚得像汪了一池秋水,聲音前所未的甜膩:「少爺……唔……」

  梁池溪此生從未如此心亂,「曲兒,你怎麼了?」

  「少爺……」她軟軟地朝他伸出手,身子在床榻上扭動著往他湊去,「少爺……」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掌,那溫度,像火一般分外熾人,她的身子如籐蔓般纏了上來,依入他的懷裡,將他的手放到她的頰畔,輕輕地摩挲著,眼眸半閉,作夢似地呢喃:「少爺……」除了喚他,她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曲兒,跟我說,你怎麼了?」他的指下,是少女細雪一般的肌膚,晶瑩飽滿,白若羊脂。

  太接近了!

  他想抽手,她卻不依地伸手直接摟住他的脖子,旁子往後一躺,他們雙雙倒入床榻之內,而他,壓在了她的身上。

  這……太過分了!

  「曲兒。」他的聲音依舊是冷靜的,但氣息卻有些不穩,「你先鬆手。」

  「少爺……」她的喘息就在他的耳邊,熱熱的帶來一陣莫名的感覺,「我熱……」

  熱?他想要推開她的手轉而撫上她的額,掌下的肌膚香滑一片,是非比尋常的熱,看來是生病了,「我喚阿浩去請大夫。」

  他的身邊,除了她是貼身伺候的,梁夫人選專門挑了四名護院給他,一來防止旁人亂闖竹苑打擾他,二來也隨時待命方便他使喚。

  梁佑先之前之所以可以爬到院牆上,不是因為護院不力,而是因為從小到大,梁佑先都很喜歡纏著梁曲,經常往竹苑跑,梁池溪對自己的弟弟也是愛護的,所以便默許他出入竹苑。

  就是這個默許,帶來許多麻煩,可是,自己的弟弟,他是不會拒絕的。

  「不要!」梁曲一把攬住他欲撐離的肩上,「少爺,只要你摟著我,我就不熱了。」她在他的身下磨蹭著,一臉的嬌憨與滿足,少爺的接近俯來清涼舒適的感覺,她捨不得讓他離開。

  她現在說的話,是她清醒時絕對不可能會說的,她這個樣子……

  梁池溪懷疑地皺起眉,莫非寧飛楚今天在湯裡放了什麼東西?但他立刻就把這分懷疑給抹掉,寧飛楚是知道他的身體,哪怕是為了玩笑,也不會這麼做。

  那麼就是……他突然想到今天梁曲吃的那山瑞殼!

  山瑞最最「精」華的東西就在殼板中間,只需在殼尾一吮,便可以吃到,今天梁曲就是無意中吃到了「那個」,所以他才會覺得有些許窘迫,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深山野溪裡活了上千年……呃,他想他明白曲兒失常的原因了。

  「曲兒。」他伸手撫著她的臉頰,制住她躁動的身子,柔聲對她說:「你乖乖地躺著睡一覺,明天就舒服了。」

  「不要!」她像是任性的小孩一樣,死死地摟著他的盾,不讓他離開,臉蛋一直往他的脖子貼去,少箭身上的溫度好舒服,涼涼的,帶著竹葉的清香。

  這明顯就是補過火了,一向足智多謀的梁池溪,這一下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吃錯東西可以請大夫,這補藥補過火,只怕無藥可施吧?更何況他身下這個小東西軟軟地一直朝他頸間貼過來,實在是……

  「曲兒,不要這樣。」他如果身體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讓他覺得他可以有將來,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摟入懷裡,可是他不可以……他不能害了她。

  「少爺。」她從他的頸間抬頭,手指撫上他的唇,一下一下輕輕地、愛惜地認真撫著,「我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

  他是天上的月亮,皎潔而明亮,她只是地上卑微的塵埃,永遠都不可能企及。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因為太過悲傷!這是她連作夢都不敢想像的時刻,她的少爺,就躺在她的身邊,與她氣息相融,與她肌膚相貼。

  太不真實了,太不可能了!

  「傻丫頭,哭什麼。」他伸手為她將眼淚拭掉,可那眼淚像是永遠也擦不干一樣,濕了他的掌心,還在流。

  「我只是……太難過了……」難過到除了哭,小知如何是好,她嗚咽著抱著他的脖子,臉蛋又埋了進去,濕漉漉地一片貼在他的皮膚上,浸進了他的心裡。

  「少爺……」她軟軟地喚著他,心裡是甜的,又是苦的。

  「嗯?」這樣的她,讓他推不開,又或者應該說,他對她從來都是推不開的,陽光下可以,但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她,是不可以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叫他,也許沒有原因,只是想確認他現在就在她的身邊,抱著她、擁著她。

  這不是夢,這是連夢都會不有的美好。

  她的唇印在了他的頸間,一點一點慢慢地輕吻,從脖子一直吻到下巴。

  「曲兒。」他白皙的皮膚染上淺淺的紅,那是他鮮少會有顏色,動人的好顏色。

  她直接吻住了他的唇,帶著虔誠與渴求就那樣吻了上去,少女的唇,軟軟的、嫩嫩的,帶著幾縷芬芳,格外動人,他原本要推開的手,不知為何會失去了氣力,任她吻著。

  他的唇,涼涼的,帶著子夜的安寧氣息,她忍不住想伸舌去舔,原本只是單純的吻,因為她的舔吮,而變了調。

  粉色的舌在他的唇上嘗到了他的滋味,貪心起來,越吻越深,往他的嘴唇裡面而去,她茌他的唇間嘗到了熟悉的藥草味,是一種讓她的心也跟痛起來的味道。

  二十五年!她的少爺整整二十五年,沒有一天是離開過藥的,這麼漫長的歲月,這麼辛苦的日子,也這樣過來了。那些根莖葉,她既感激它們,又痛恨它們,那麼多千奇百怪的東西放到一起,熬煮多少個時辰,煎出一碗濃濃的汁,苦了少爺的唇,染黑了他的生命。

  她的心痛了起來,舌頭在他唇裡亂無章法地吮著、吸著,似乎是想將他曾經受過的苦、忍過的辛,全部吻入自己的唇內,笨拙而生澀,卻如同在他的血管裡放了一把火,生生地燃了起來。

  她的指在他胸前胡亂地摸索,他的衣裳她再熟悉不過,繫帶是怎樣的,領口是怎樣的,只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褪下來。

  摸到了,跟他唇一樣涼涼的胸,長年的病,他的身體卻並不是瘦可見骨,也許稱不上結實,但他的皮膚緊實,摸起來非常地舒服。

  這是她的少爺,今晚她可以對他放肆的少爺!

  輕歎一口氣,她的手在他胸前愛戀地流連,細絀地撫過男與女的不同,他的硬,她的軟,最不同的是……

  「曲兒……」他喘了一下,伸手去拉她,她的指在他的胸前,太亂來。

  「少爺……」她喃喃地喚著他,反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衣襟前按去,「我的心好痛。」

  痛到快要無法呼吸了!這麼美好、這麼不真實的時刻,為什麼她的心底又會湧起那麼濃的悲傷?因為太完美,所以她無法相信。

  他的掌下,是少女飽滿柔軟的胸\ru,隔著薄薄的衣料,嫣然的一點揉在他的掌心。

  已經失序了……

  今晚他們做的,早就越過雷池,不該是這樣的,他的理智、他的思緒都在警告他應該停止,可是她的舌、她的唇,還有她暖暖的身子在他懷裡軟軟地蠕動,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一把抱住她,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主動地去吻她,他也是生澀的,但他畢竟比她年長,他畢竟是男子,他有本能。

  雖然緩慢,但單薄的睡裳終究還是褪了下來,柔美的月光下,潔白的少女胴體泛著珍珠一樣溫潤的光。

  他的呼吸,在她入眼的那一瞬間,變成了一件極端困難的事。

  如瀑般的髮絲驚心動魄地披散開來,她的眉不是柳葉般的彎眉,而是帶著幾分英氣,眼眸明亮婦水,像是夜空的星子碎在裡面,鼻子潔潤挺直,嘴唇……嘴唇……

  他俯下身子,無法克制地再度吻上她的唇,她的嘴唇,像是幾年前他遠遠見過的那株山櫻,動人的粉,吻住了,就不捨得再放開。

  都沒有經驗,可都憑著本能行事,想摸哪裡就是哪裡,想碰哪裡便是哪裡。

  他是她仰望的少爺,光風霽月,聰明睿智,他是梁家幾代才養出來的那個讀書人,是那個就連奢想一下都讓她覺得是褻瀆的人。

  她是他身邊的小丫頭,陪著他、伴著他,眼裡心裡都只有他,為他習武,為他潑辣,為他連命都可以不惜,只盼望他的日子,可以平安順遂一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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