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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千尋    


  「我不得不說重話,清兒,把我的話牢牢記住,當初雲兒就是認定虎毒不食子,努力與王氏維持婆媳關係,再大的苦頭也背著我硬吞進去,以至於到最後死於非命。」

  「你說過的,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所以寧可狹隘心胸、寧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也別小看了王氏,不要因為她幾封求和書信,便對她放下戒心。」齊靳滿臉的恨之入骨是因害怕失去黎育清,可她卻誤會他的意思,以為他的怨憤源自於江雲之死。

  江雲是他此生最喜歡的女子,失去她,他痛徹心腑,他可以放過王氏與齊玟對自己的毒害,卻不能放下江雲之死……唉,男人的專情,有時候會傷了另一個女人的心吶……黎育清深吸氣,努力安慰自己,光陰是傷口最好的藥品,總有一天他心裡的傷會結痂,陳年往事會淡去記憶。

  在齊靳的殷切囑咐中,黎育清再三保證,會對王氏小心提防,不再與她私下通信:再三保證,在他回來之前,絕對不出王府;再三保證,會好好照顧齊湘……在他嘮嘮叨叨說過一遍後,她做出無數保證,保證完自己都覺得好笑,齊靳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

  送走齊靳,她腦子一陣暈眩,唉,昨兒個又沒睡好了。

  想起手邊一大堆事,她揉揉鬢角,理好繡樣後,她提起精神,領著石榴往鋪子裡去,把對齊靳的保證一古腦兒給丟在腦後。

  第四十八章 她是我的妾(1)

  「天衣吾風」生意一貫的好,齊聿容和蘇致芬都不在,黎育清把繡樣交給劉管事後便打算離開,趁年關將近,去看看齊靳的弟兄們。

  前幾日一場大雪,聽說有人家裡的牛柵被雪給壓垮。

  牛是農家再重要不過的資產,損失一頭牛,代表明年的春耕會出現問題,尤其是當初她手邊銀子不夠,沒辦法幫每家每戶都添上一頭耕牛,只能三戶:牛,大家共享,若真死掉幾頭牛,影響可大了。

  但她才走到門口,就遇見準備下車的蘇致芬,她見著黎育清滿臉錯愕。

  看看左右,蘇致芬二話不說拉著她往鋪子裡走,直到進入堂屋才急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同齊靳到莊子裡泡溫泉嗎?」

  「怎麼可能?最近朝堂事多,他忙得足不點地的,哪能得空出去玩。」黎育清失笑,這話沒頭沒腦的,誰聽得懂。

  「誰說他去玩?!」蘇致芬眉間聚攏,臉上掛起擔憂。

  這會兒,黎育清也隱約感覺出不對。

  黎育清問:「不然呢?你知道些什麼?」

  「前幾天阿壢說齊靳舊疾復發,在上早朝時雙腿疼痛得站不穩,周譯說天候太冷,他的腿無法支撐,得輪流泡溫泉和湯藥才能治得好,皇帝這才准了他的假,讓他出京泡湯。」

  「不對啊,他腿好得很,健步如飛。」  ^何況哪裡來的舊疾復發?他的腿是中了毒,周譯早己將他身上佘毒盡除,並說過絕不會影響日後生活。

  「是嗎?怎麼會這樣,那他去了哪裡?」蘇致芬又問。

  「他今兒個同皇帝去圍獵,靜親王沒隨駕嗎?」黎育清越問越心驚,直覺這件事有問題。

  「你自己都說最近朝堂事多,幾個皇子相繼出事,皇帝不在宮裡鎮著,還能到處跑?那不是給歹人下手的機會?!何況阿壢早早就上朝,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給歹人下手機會?!

  心,倏地抽緊,黎育清像吞了個熟雞蛋似的,卡在喉嚨不上不下,呼吸瞬間急迫起來。

  所以他才會那麼緊張、那麼奇怪,臨出門了,卻又返回來狠狠抱住她?

  所以明明很簡單一句,「別同王氏打交道」就行,他卻說上一大篇,非要逼她允諾記牢?

  所以為了給歹人下手機會,他以自身為餌,去釣禍害皇帝的幕後兇手?

  所以他知道危機重重,於是依依不捨、囑咐交代?  .

  那麼這事情是皇帝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鏞哥哥、四哥哥知不知道?靜親王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如果只是齊靳的自作主張,沒有人後援,他會不會發生危險?

  一大堆問題在腦子裡喧嚷,她閉眼又張眼,覺得屋頂在頭頂上轉圈圈,忍住暈眩,她一口氣、一口氣慢慢吸吐,兩個小拳頭握得死緊。

  果然不對?!

  蘇致芬扣住她的肩膀,凝聲說道:「育清,今天早上,我親眼看見將軍府親衛領著一隊車馬出門,聽說你和齊靳要去泡溫泉,我本想與你說幾句話,可領隊親衛不允,回答將軍和夫人趕時間,便沒讓車隊停下。」

  「馬車經過我身邊時,我看見一雙女人的手輕輕撩起車簾子,我還以為是你在同我打招呼,可馬車揚長而去,我來不及看清楚。既然你沒跟著去,車子裡的女人是誰?」

  「我不知道,齊靳只跟我說,要與皇帝去圍獵,明兒個才能回來。」

  「不行,這件事情得讓阿壢知道。」

  「也、也許靜親王早就知道,他們肯定又合謀去算計誰了。」

  「但願如此,但阿壢昨天還嘲笑,依齊靳那性子,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怎麼也不可能離開朝堂,莫不成是娶了媳婦、不上戰場,這點痛就忍受不來?」那意思是……

  過去兩年,皇帝和靜親王兄弟情深,皇帝為蘇致芬大開方便之門,靜親王替皇帝充實國庫,什麼事兩個人都有商有量,儼然成了好哥兒們。

  所以靜親王不知道……黎育清害怕了,那麼皇帝不知道的機會就更大了。

  「你先回去,我著人去找阿壢,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如果……」蘇致芬頓了頓,拉起黎育清的手握緊,「你先繞到書院那邊,將齊湘接回去,記住,緊閉門戶,把將軍府給守好。」黎育清點頭,致芬沒說錯,若齊靳要以身作餌,代表身邊必有敵人的眼線,既然如此,他們的一舉一動就全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了。

  還有,齊靳要她再三保證,絕對不出府,他也擔心暗處敵人兵分二路,挾持她們母女威脅吧?

  該死,難怪出府前佘管事還勸了她好幾句,見她固執,只好命人緊跟。

  她頭昏、她六神無主,但理智堅持著,她不允許自己在這當頭暈過去,幫不了齊靳,至少不能成為他的負擔。

  灌下一杯熱茶水、提振精神,黎育清說:「我去帶齊湘,靜親王那邊,麻煩你了。」

  「如果有任何消息,我馬上差人上將軍府尋你。」到書院接人時,黎育清才曉得齊湘沒上學,明白齊靳有所防備後,心情略微放鬆。

  回到將軍府,她吩咐下去,讓佘管事派人把將軍府守得密不透風,在將軍未回府之前,府裡只准進不准出,所有下人都把嘴巴給閉緊,不得對外傳消息。

  她將下人分編成十組,隨時隨地在府裡四處巡邏,她還將齊湘從青松樓帶回古柏居。

  見黎育清這般鄭重,佘管事明白,將軍的事瞞不了夫人。

  將人分派下去後,他進古柏居回稟黎育清,請她放心,將軍早就讓人上莊子報信,將那些還能動刀動槍的舊部給調進府裡,早上他們一番研議,挖陷阱、布刺樁,他們把打仗用的那一套全搬出來,在將軍府四周布下天羅地網。

  佘管事還說:「這群受將軍大恩的漢子,個個都是一腔熱血,定會保得夫人和小姐平安。」佘管事的話,讓黎育清多了些篤定,齊靳行事,佈置縝密,若連府裡都這樣仔細,他那邊……必也是準備周詳的吧?

  不多久,致芬派人捎來消息——此事皇帝不知情,齊鏞和黎育莘也不在京裡,怕此事兩個人都有份。她讓黎育清放寬心,阿壢己經奉皇帝口諭,與上護軍領著宮裡禁衛軍出城尋找齊靳。

  古柏居裡,齊湘看著一言不發的黎育清,好半晌才走上前去,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娘,你心裡不舒服嗎?」黎育清回過神,微微一笑,想解釋自己沒有不舒服,只是擔心她爹爹,齊湘卻搶快一步道——「我心裡也不舒服,爹爹要泡溫泉,怎地帶蓉姨卻不帶我和娘……娘,我錯了,以前不明白蓉姨怎老說娘的小話……蓉姨喜歡爹爹,想當爹爹的侍妾……」一串話,她說得疙疙瘩瘩,看著黎育清,臉上眼底滿是歉意。

  耳聞齊湘的話,黎育清頭一陣一陣發昏,齊湘的聲音時有時無,可她還是聽到重點了——和齊靳出京的人是曾蓉蓉!

  然後她聯想起那只掀開車簾的纖纖玉手,如果那是曾蓉蓉便說得通了,她是想讓致芬帶話,教她知道出城馬車上的女子是她,教她堵心生氣。

  可為什麼帶她?若要引歹人入彀,帶個身懷武藝的女子,豈不更合適?難道他們全都猜錯,根本沒有什麼計劃陰謀,只是單純帶曾蓉蓉出遊?

  是了,他眼底的歉意!因為他將同曾蓉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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