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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七季    


  范若軒警戒心大起,反而退後一步,說:「管你是在找什麼!我又不認識你,我要回去了!」

  第1章(2)

  「你叫什麼?」

  「范若軒啦!怎樣?」范若軒想,反正他知道她就住在樓下,還怕把名字告訴他嗎?想報復的話隨時放馬過來,以為她會怕嗎?

  「我是朱銘燁。」他又用那種示意的眼神看她,「過來。」

  「我管你叫豬還是狗,我要回家!」

  「我們已經認識了,你過來看一下,這條線要插在哪裡。」朱銘燁舉起右手,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條線,應該就是他剛剛說的,找了半天的那條。

  范若軒深深有一種被應付的感覺,但在好奇心之下,她還是學著朱銘燁剛才的步子,越過地上的「重重障礙」,只是為了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線會那麼重要。

  那是一條計算機的連接線,而在他的腳下,被沙發擋起來的地方,計算機的液晶屏幕和主機疲憊地分開在兩邊,中間散著幾條線。

  看起來,這像是在……組裝計算機?

  范若軒看看地上那些東西,再看看拿著那條線的男人,心思百轉千回;難道說,她剛剛一直聽到的噪音,就是他在找線時翻箱倒櫃的聲音,然後又變成了搬主機的聲音?這一整晚,他就只是在做這一件事?

  「你、你要我進你家,是為了什麼?」她話有些僵硬,顯然已經猜到男人的目的。

  「你說你會用計算機。」他說著,很自然地把線遞給了她,而她也很無力地接了過來。

  不過她並沒去理會手中的東西,「你不會?」

  拜託!計算機線能有幾條,相對應的接頭一看就知道,幾乎是連傻子都會組,他一個大男人,自己忙了大半夜,竟然……她看一眼地上,一條都沒接上!

  她差點直接把「白癡」兩個字噴出來了,那個男人倒是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般都是請計算機公司的人來組裝,可是明天有工作要處理,需要計算機,只好自己弄了;你有工作,我也有,如果不弄好的話,我們兩個都沒辦法好好工作。」

  然後他讓開位置,督促她快點做好「該做」的事。

  范若軒多想就拿著手裡的那條線,在這男人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狠狠抽出幾條印子;她總覺得被戲弄了,可是具體上又說不太出來,而他的話又似乎是那麼合情合理,把他們說得像是站在統一戰線的戰友一般。

  瞪著他、繼續瞪著他、持續瞪著他……瞪得她眼都累了!終於,范若軒跨前一步,很沒形象地蹲了下去,睡衣拖在地上,讓她的身體看起來像是一個綠色大圓球。

  她應該覺得自己如何被戲弄呢?穿著睡衣被男人騙進家,卻是為了幫他裝計算機?那不然呢,她還想他是要做什麼?非要人家把她甩在床上她才滿意嗎?

  一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年輕男人,卻連幾條計算機線都接不好,他也配?

  「弄好了啦!」

  連兩分鐘都不到,線就已經待在它們該待的地方,只要插上電源就能使用了。

  朱銘燁像在驗收一般,打開主機開關,屏幕亮了起來,他讚賞地挑起了眉。

  「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筆電這種東西嗎?不會組裝桌上型計算機,就用不需要組裝的啊!大半夜吵死人了!」

  「你不懂。」他盯著亮起的屏幕,隨意地說。

  本來想藉著「恩人」的身份教訓他兩句的范若軒,輕易地又被惹火;這算什麼態度,利用完就翻臉不認人了?她一提氣,道:「我不懂,難道你懂?你懂就自己做呀!下次再弄得「鏗鏗當當」,我立刻報警告你擾民!」哼!轉頭、走人!

  「要走了嗎?」男人還很不緊不慢地,試圖挽留的樣子。

  「不走還做什麼?不會是連電視、冰箱、洗衣機之類的,也要別人幫你把插頭插好吧?你當我很閒啊,我還有……呀!」

  光顧著發洩怒氣,疏忽了腳下那些被散落衣服埋起來的地面,腳踝一痛,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倒,范若軒結結實實地,整個人呈現一個「大」字撲在了地上。

  橋段好老套,可是她的鼻子真的好痛啊!又酸又痛,在出聲喊「痛」前,眼淚就已經撲簌簌地向外噴出;好丟臉!可是她總不能一直這樣丟臉地趴著。

  「我是想說,你要不要喝杯咖啡?」朱銘燁的聲音後知後覺地飄了過來,正在范若軒正奮力爬起來的時候。

  要笑就笑好了,說什麼「喝咖啡」?糗她啊!

  捂著鼻子,擰著帶淚的眼憤恨地轉頭,快速掃向那男人,「誰稀罕你的咖啡!」

  范若軒再也顧不得其它,一心只想著她是不是被毀容了,甩下一句狠話,頭也不回地一路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當然,在其它人眼中,她那也許更接近為「逃」。

  為什麼錯的人明明不是她,她卻搞得那麼落魄?給人當免費勞工、被人說像聖誕樹,還要被看到最丟臉的樣子……還是被一個只知道名字的陌生男人!

  哦……她也要認真考慮搬家的問題了!

  ***

  隔天,范若軒頂著一張通宵熬夜的臉和紅腫的鼻頭,把企劃書交去了總公司,負責經理還很體貼地勸她不要光顧著工作,也要注意身體,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憔悴。

  天知道,她是真的憔悴,但才不是為了「工作」那種積極向上的理由,她昨天後半夜趴在桌前根本沒在想企劃,只是一心一意對著鏡子看著自己淒慘的臉,詛咒樓上那個該死的男人!

  和經理寒暄完後,范若軒又馬上離開了總公司,在下午一點以前趕去了交給她打理的那間分店。

  不大的店面位於商業區的十字路口,倒還算顯眼的位置,店外玻璃上貼著告示,說明這裡正在裝潢,和寫著距離正式開業的時間。

  每次看到這張告示,范若軒的氣都不打一處來,Innight的做事風格果然詭異!選店長又不是真的把店算成店長的資產,照理來說裝潢之類的前期籌備工作,都是應該由總公司派專人來做的,店長的任務只是管理營銷罷了。

  可是當她被任命為這家新分店的店長時,負責經理卻什麼都沒有交待,只是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很隨性地說「全交給你了,當成是你自己的來做就好」。

  那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公司什麼都不管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拿著小職員的微薄薪水,卻要做管理階級的工作內容!不只店舖營業後,就連開業前的一切都要由她一人負責!

  要是真的隨她怎麼做都好,倒也罷了,可是她知道,公司裡推薦她當店長的高層主管,都在等著開業時來看她的「成果」呢!如果讓他們不滿意……

  「可惡,這些老奸巨猾的東西!就光會指使別人,還要以恩人自居,說什麼「培養」,根本是他們懶得動那個腦子吧!」

  范若軒在空無一物的店內轉身上了樓梯,開放式的二樓有一張桌子,算是她在這裡的臨時辦公地點;她憤恨地把提包甩在桌上,一杯冰紅茶已經遞了過來。

  罐裝飲料中,她只喝冰紅茶,遞水的小妹妹是她請來的助手小圓,她不在店裡時,這裡就交給小圓打理。

  小圓剛出校門,比她小不了幾歲,但總是恭敬地叫她一聲「軒姐」;此時,小圓正盯著她的臉左瞧右瞧,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她:「軒姐,你感冒了啊?」

  「你是想問我鼻頭為什麼紅紅、眼睛為什麼腫腫對吧?我沒有感冒,只是睡眠不足外加不小心撞了一下罷了!」

  「是哦?人一睡不好,脾氣就會暴躁。」

  「你是說我很凶了?」

  「沒有啦!軒姐你這張娃娃臉,就算再怎麼凶也嚇不到人的;只是,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好慘的樣子……」

  「小圓!」她故意擺出惱火的樣子,小圓只是搔搔頭低笑起來,也不再回嘴。

  什麼嘛!沒想到就連小圓也學會怎樣激怒她最有效了,最近怎麼每一個人都在猛戳她的痛處?自從當了這個什麼勞什子店長、碰到了那個什麼勞什子的男人後,就沒有好事!

  「好痛!」范若軒吃痛地叫了聲。

  「軒姐!」小圓快一步接過她手中的瓶子,擔心地瞧著她,「有沒有怎樣?哪有人用瓶口戳鼻子的!」

  哦,這個可惡的小圓!她也沒有要拿鼻子喝飲料的意思,只不過是一時晃神手抬得高了點而已……都是那個男人啦,一想到他就沒好事!

  捂著再次受到攻擊的鼻子,范若軒一個勁地搖頭要小圓別管她,緩了好一會才沒那麼痛了;可惡,她的樣子一定更糟糕了,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啊?

  「對了,現在幾點了,那個室內設計師怎麼還沒來?」范若軒打起精神,想起正事,她趕著來店裡,是因為跟人約好了下午見面,對方是個神秘的室內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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