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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淺草茉莉    


  他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能不哭嗎?

  「秋兒,別走啊,我的意思不是那樣,你聽我說,先聽我說啊——」他厚著臉皮咬牙追上去,盼望她回心轉意,別不理他了呀!

  第9章(1)

  她踢手攝腳推門走進配藥房,見空無一人,緊張的心情才放鬆下來。

  腳踏進裡頭,她直接走到某個位置,東西果然被移位了。

  她咬咬唇,不死心的仔細四下尋找,終於在一個教人不易察覺的角落發現了。

  那箱子沒被移回姚大夫的屋子,可如今上了鎖,這鎖是特製的,一般鎖匠可打不開,但她卻由懷裡掏出一把鑰匙,輕易的將鎖打開。

  想當然耳,給她鑰匙的絕不會是姚大夫本人,這是她重金向鬼婆婆買來的,那批眾人送的賀禮,不管貴重與否,都教她全數變賣,就連小姐先前留給她的值錢東西,也一併給了鬼婆婆換取這把鑰匙。

  箱子裡是一迭的符咒,她找出一個人的,將之收進懷裡,並放了另一張進去。

  接著她再將箱子重新上鎖,讓一切恢復原狀,做完這些事,她忽然怔仲不定,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麼。

  「公主,您說想要瞧瞧駙馬府的各處,這配藥房,就是姚大夫為三爺製藥的地方。」門外突然傳來翠花的聲音。

  秋兒嚇了一跳,不敢再發呆,忙要找地方躲藏。

  翠花一天到晚在公主面前搬弄是非,讓公主對她益發不待見,這時候她實在不想與她們打照面,免得引發更多不愉快。

  幸虧配藥房裡多得是存放藥材的大型藥櫃,她隨便找了一個就鑽進去躲藏。

  她才剛躲好,翠花就領著公主進來,而隨身伺候的宮女們則站在門外,沒一道進來。

  公主環視一下四間。「都只是一些櫃子藥罐的,沒什麼嘛。」她無趣的說。

  翠花陪笑。「您別瞧這裡簡單,這可是花了三爺不少錢蓋的,聽說姚大夫是神醫,收藏了不少珍奇藥材在這裡,平常他可不准任何人踏進來一步,要不是他又出外買藥去,我也不好帶您進來參觀。」

  公主燮燮眉。「這姚大夫有什麼好神氣的,宮裡的御醫都沒他這規矩,敢限制我不准進太醫院,況且這裡的藥貴,能珍貴過宮裡的嗎?」

  「是是是,這裡自是不能和太醫院比,是姚大夫脾氣古怪,自己托大驕傲。」翠花奉承的說。

  公主哼了聲。「算了,既然都進到這裡,此處也還算整齊乾淨,就坐一會吧,方才在外頭逛了一圈,腳有點酸了。」

  翠花一聽,馬上討好的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咱們這府大,公主才走了一小角呢,等您休息夠了,翠花再領您到其他地方瞧瞧。」雖然也擔心姚大夫會突然回來,但有公主在,諒那老頭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吧?

  「嗯,待會領我去朝陽樓吧,我想去探探堂姊……咳咳……」說著,公主喉嚨發癢的咳起來。

  「都三天了,公主風寒不僅沒好,這病情還加重了,這怎麼回事啊?」翠花立刻問。

  「我也不知,或許是初到陌生的環境睡不好,再加上發生奇怪的事兒……」

  「什麼奇怪的事?」

  「這天氣寒風刺骨的,可每日晨起,暖閣的窗卻一定是開的,問伺候的人,卻說沒人去開過窗,你說這事怪不怪?」

  翠花聽了瞪大眼。「天啊,這不會是……」她話說到一半,倏然住口。

  「不會是什麼?」聽出有異,公主急忙追問。

  「這……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翠花支吾起來。

  「過去什麼事?」公主的好奇心被勾起,打破砂鍋問到底。

  翠花本就是藏不住話的人,立即壓低聲音道:「您不知道嗎?咱們這裡從前鬧過鬼。」她一臉的八卦表情。

  「鬧鬼?」公主嚇一跳。

  「可不是,從前死了個人,就是二爺的情人,也是秋兒的主子,那女人自從難產而死後,多有不甘,去年就曾傳出多起鬧鬼事件,郡主還沒瘋前也找過道士作法抓鬼。」

  公主聽得臉煞白。「那鬼可是抓走了?」

  翠花冷冷一笑的回道:「我想是沒有的,要不然郡主怎會發瘋,而您身上又發生怪事……」

  公主一毛,花容失色。

  怕真嚇壞了膽小的公主,翠花忙又說:「不過公主也別怕,那女人又不是您害死的,您也沒搶奪她的男人,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她要找的該是郡主而不是您,再說了,您可是福大命大的金枝鳳體,那些鬼怪頂多調皮一下捉弄您,讓您受受涼,沒敢真傷害您的

  ……只可惜姚大夫剛巧不在,不然您的風寒也可請他醫治。」

  「那倒不必,這位姚大夫再厲害也可靠不過宮裡的御醫,蟾蟾已經進宮去為我請位御醫過來,晚些自有御醫為我診治。」公主說,對府裡鬧鬼的事已經沒那麼。涼慌。

  「說的也是,姚大夫乃鄉野鄙夫一個,哪比得上宮裡那些有品格的御醫醫術精湛。」翠花見風轉舵,完全是個諂媚精。

  公主這才笑了笑。「對了,有件事我想順道問問你。」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

  「公主有事盡避吩咐,翠花知無不言。」極力表現自己的忠誠。

  對她的表現挺滿意的,公主點了點頭,離宮嫁到這裡,秦府的女眷沒人肯接近她,甚至遠遠見到她就避開,一開始以為這些人是輕視她年紀小,不想與她交往,後來讓人去打聽才知,當年堂姊當家時,氣焰囂張,待人十分嚴厲,又喜歡端出郡主的架子欺人,所以在

  愛裡很不得人緣,導致自個兒嫁進來後,這些女眷見到又是個皇族,身份還高過堂姊,才會紛紛迴避,不想多有牽扯。

  這就讓她頗不是滋昧,這麼一來,她在這兒就沒有朋發,幸虧還有個翠花,她是唯一不怕自個兒,肯積極接近的人,而自個兒也透過她得知更多秦府的過往,好比堂姊與離家的二伯。

  「我只是想問問,咱們在塞外可有親人絨是生意上的往來?」公主問。

  聽到塞外兩個字,立刻讓躲在藥櫃裡的秋兒一驚。

  公主為何提起這個?

  「塞外?我印象中秦家沒親戚遠在那兒,且那地方為不毛異地,秦家怎麼可能做生意做到那兒去?」翠花搖頭。

  「這就怪了,為何咐馬說兩日後要前去塞外談個生意?」

  秋兒霎時心頭一緊,兩日後嗎?

  他兩日後要對公主動手!

  明白他不會拖太久,但公主才嫁進來沒幾日,他便迫不及待了。

  「咦?三爺身子不好鮮少外出,這回怎會要親自到遠處去做生意,這公主也一道去嗎?」翠花想想又問。

  「沒有,駙馬沒讓我一道去的意思。」這才是令她不悅的地方,才新婚,他就丟下她不管,自個兒出遠門。

  「是嗎?那公主最好問問秋兒那丫頭是否也同行,她若同行,這事您可得計較計較,不能讓她有機會獨佔三爺,兩人快活出遊去。」翠花提醒。

  公主臉一繃,翠花提點的沒錯,做生意也許是幌子,分明是想帶秋兒兩人逍遙快活。

  「後天咱們就可以出發去找二哥,你也可以見到二嫂與歡兒,以及剛出世不久的新娃。」晚間,秦有菊過來勾欄院對她說。

  「我還是不去了,您自個兒出發吧。」她坐在床邊,雙眸低垂著沒瞧他。

  「不去?你還在同我生氣嗎?我說過那些話只是好意,讓你放開心胸,別拘泥於一些禮教約束沒別的意思……」他聲音瞬間變小了,因為又越描越黑,心愛女人的臉馬上跟著黑黑黑。

  「這事我還沒跟您解,不過我不去不是為這事賭氣,我是想陪一姚大夫,不想留他一個人在這。」

  「陪姚大夫?」他精明的眼眸細細瞇起。

  見他如此,她別過臉,不讓他瞧見自己慌張的模樣。

  秦有菊審視著她,在她身旁坐下。「我說,秋兒,你什麼時候與姚大夫感情這麼好,好到連二嫂都比不上,讓你情願留下也不去塞外?」

  「我……我也想念小姐的,可姚大夫年紀大了,鬼婆婆又不理他,不如讓他也一起去塞外吧?」她試探著問。

  他眼瞇得更緊。「你想他一道?」

  「不可以嗎?」

  「不可以,他有事得做。」

  「什麼事呢?」

  他微笑。「下個月是鬼婆婆八十壽誕,他得表現表現。」

  「這樣啊……那不如咱們等鬼婆婆壽誕過後再出發吧,反正去見小姐的事也不急,再加上我之前說的,公主剛嫁過來,您不好冷落,更何況她這會身子微恙,還受寒了。」

  他瞧著她,嘴角浮出一抹奇異的笑意。「秋兒,你真不想走?」

  「嗯……」

  「其實,你已經知道了吧?」他問的語氣十分輕鬆,像是話家常。

  可她立刻捏住兩手的衣袖,屏息著。「我……」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給我聽。」他仍是不疾不徐的自若態度。

  她深吸一口氣,咬咬牙,心一橫。「您是故意使公主生病的,想趁離京時讓姚大夫對公主施法,取走她的壽命,然後對外說她是染上風寒急症粹死,而您那時正在外地做生意,這麼一來就撇清了責任。」她一口氣說出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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