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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季葒 日語能力還不錯的范姜東焱,冷著臉將工地主任的意見——駁回,他堅持維持設計,就算交屋日會延遲好一段時日,造成業主不滿,他也不為所動。 松元英子為難地桿在兩人之間,她這個苦命的翻譯完全沒有用武之地,范姜東巔日語能力不錯,根本不需要她,只有偶爾一些比較艱澀的專業用語需要她來解釋而已。 一場不可避免的爭執後,工地主任氣得臉色鐵青,當場打電話向承包商老闆告狀。 松元英子站在一旁覷著范姜東焱,他的臉色有夠難看。 范姜東焱再聽不下去主任的抱怨,於是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繼續巡視其他地方。 管他工地主任有多火大,就算氣到中風也是自找的。 兩個小時後,范姜東巔抱著設計圖下樓走出工地。 脫掉安全帽丟在吉普車後座上,他跳上駕駛座發動引擎。 頂著一頭清新短髮的松元英子急忙跟上來。「范姜先生,你要回旅館還是野上先生府上?」 她得確定地點才行,以免跟丟。 當初受聘為名建築師範姜東焱的隨身翻譯,松元英子一開始覺得好開心,因為念建築系的她對范姜東焱的作品很欣賞崇拜,更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他一樣擁有名氣和令人讚歎的作品。 她更希望從這個機會中學習到更多建築設計的觀念,這是在課堂上學不到的。 但共事後,松元英子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太派上用場,由長被方將東焱的不按牌理出牌和壞脾氣給嚇到,加上工地這邊的承包商和主任意見一堆,雙方常常談得火藥味十足,害她都得冒著生命危險,硬著頭皮在一堆高大的男人間打圓場消消氣。 這是一份苦差事,要不是這份工作薪水高又能學到東西,她早就不想做了。 「范姜先生?」他沒聽見嗎?松元英子抹掉額頭的汗水,感覺喉嚨要喊破了。「范姜先生,你要回旅館嗎?」 范姜東焱大部分時間都在附近的下榻旅館裡。 除了旅館,平日他最常出沒的地點就是工地,因為身為建築師的他得負責監工,再來則是野上先生的府邸。 「我要去喝酒。」他不耐煩的揮揮手,要松元英子自行離去,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下午我休假回台北,後來才會回來。」 「好、好,我知道了,那請范姜一」 松元英子話還沒說完,吉普車就捲起煙塵,從眼前狂瓤離去。 咳咳咳……嘴巴半張的松元英子喉嚨被煙塵嗆到,猛咳了一陣。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松元英子這才開著自己的小車離去。 二十分鐘後,范姜東焱把車子停在一處旅館門前的停車場空地,下車後沒有進入旅館,而是走向一旁的居酒屋。 現在時間是下午一點半,過了用餐時間,居酒屋內客人並不多。 掀開藍色門簾走進去,來到慣塵的角落位子,老闆立即過來遞上冰茶和餐具,還有送上一份菜單。 他點了啤酒和烤牛肉飯。 沒多久,啤酒和餐都送上來,他沒動餐點,反而先喝掉啤酒。 然後,又加點一罐。 一頓午餐他喝了三罐啤酒,烤牛肉飯卻只吃了幾口。 冰啤酒讓他消暑,也讓他澆愁。 有什麼好愁的? 被一個女人耍著玩,很弄很氣憤好不好?哪來的愁緒? 他愁的是如何將那該死的女人趕出腦海,把她從心裡徹底拋開。 她風情萬種的模樣深深刻在他心版上,都分開三個多月了,他竟然還是忘不掉! 該死的!他把空的啤酒罐往桌上用力一放。 此舉造成極大聲響,櫃檯裡的老闆,旁邊的客人都紛紛朝他投來注視目光。 他冷著臉沒反應,起身把只吃一半的餐點推開,掏出皮夾到櫃檯結帳。 結完帳走到居酒屋,頂著烈日走向旅館大門,走到一半卻看見一個熟悉的女人身影,她正站在旅館門口左右張望。 「什麼鬼,我眼花了嗎?」他瞪著那抹身影咬牙自言自語,以為自己被太陽曬到眼花了才會看錯。 大手抬起遮在額頭,瞇著凌厲的眼眸,再走近些,赫然確定他沒看錯。 因為那女人也看見他了,那張美麗的臉龐同時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是什麼可笑的情況……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她來京都哪裡不去,竟住進這間旅館? 范姜東焱火大的朝她走去。 第8章(1) 申秀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飛來京都,找范姜東焱解釋清楚,卻看見他凜著臉一步一步逼近,心情既緊張又不安。 他願意給她機會解釋嗎? 他氣消了吧? 她熬了三個多月,作足了心理準備才敢來找他……希望他別拒絕才好。 「東焱……」就在范姜東焱來到她身邊時,她雙手握緊、心跳加快。 她以為他會停下來,停在她的身邊。 但范姜東焱卻毫不留情,神情漠然地與她擦肩而過,把她當成空氣般輕忽掉。 受到冷落的申秀融心一涼,美麗的臉龐浮上一抹苦澀。 「東焱,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旋即把苦澀抹去,轉身追逐他冷漠的背影。「東焱……」 望看他無情的背影,她的聲音輕輕顫抖看。 他充耳不聞,高大昂藏的身影完全不為她的低聲下氣所動,步伐卻從沉穩轉為急促。 他快步上樓,木頭階梯因為他的每一步而發出聲音。 她跟上去,不因為他的冷漠而放棄。 再來見他之前,她已經作足了心理準備。 不管他如何對待她,氣也好罵也好,漠然不理睬也沒關係,她都會忍氣吞聲。 是她傷害他、欺騙他在先,現在換他來折磨她,不管做什麼,她都願意承受。 她亦步亦趨的跟到三樓。 他走一步,她得追上兩步,所以有點喘。 他停在一間客房門口,機械式地伸手打開房門一 「東焱,求求你給我幾分鐘的時間,我知道我錯了,我是來解釋跟道歉的,我……」在他進房之前,可不可以聽她解釋? 「好啊,到床上談。」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但說出的話卻十分傷人。 申秀融單薄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陰霆的臉龐帶著一抹殘忍的冷笑。「你到床上躺著,你知道我身體的敏感處,應該很懂得取悅我。只要你讓我舒服,我會考慮跟你談談。」 他嘲諷冷酷的話讓她渾身顫抖,眼色狼狽。 她後退兩步,深覺受辱的心倏地往下沉。 「不要?那就滾開!」他對她咆哮,然後走進房裡。 他當看她的面把門用力甩上。 砰!甩門聲嚇到她,讓她跟雕像一樣凍在原地。 申秀融呆呆站在房門外,不知道自己僵站在這裡有多久了。 她站得小腿發麻,心完全涼透,背脊爬上一陣惡寒。 就說沒用的,跟本沒用的! 他不會原諒她,就算人來到他面前如何哀求都一樣。 他說了要她滾出他的心,就永遠不會再接受她…… 瞪著緊閉的房門,申秀融忍住奪眶的眼淚,在淚水還沒掉下來之前轉身離開。 孤單的身軀走到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她掏出鑰匙打開別一扇客房的門,走入裡頭。 這是她剛剛登記入住的房間,她從范姜小楓口中問出來,范姜東焱每次到京都工作都住在這裡,因此特別訂下這間房。 她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能夠挽回他,這是父親給她的期限。 假如一星期內他依舊抗拒她的接近,那麼他們之間將會正式結束,她也會徹底放棄他。 回台灣後,她會接受父親的安排,盛家給「台洋」老董事長的長孫,張以棋。他們已經見過面了,她對張以祺沒有任何感覺,但感受得到他的愛慕之意。 嫁給張以祺之前,她會先入籍嚴家,然後以嚴家女兒的身份嫁人。婚後,「台洋」會出資挽救「嚴氏海運」已經連續虧損三年的財務危機。 父親的妻子和兩個兒子都跑到美國躲債,把爛攤子全都丟給他收抬。 父親其實大可不管,同樣一走了之。 他雖然是入贅嚴家,可「嚴氏海運」交到他的手中已經幾十年了,等於是畢生的心血。 現在嚴氏可能在他手中倒閉或被併購,父親說什麼也要負起責任,事情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才會懇求她幫忙。 但父親畢竟疼愛她,還是給她考慮的機會。 他跟她保證,張以祺是個好男人,會給她一個幸福的婚姻,但如果她堅持拒絕,父親會扛下一切不會責怪她半句。 看著身形日漸詢樓的年邁父親,那憔悴的面容以及快被財務壓垮的無力感,令她沒辦法拒絕。 她選擇考慮…… 然後,她來到了范姜東焱的身邊,祈求兩人有復合的機會。 如果他願意原諒她跟她復合,那她將拒絕入籍嚴家,永遠背負著私生女的身份繼續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