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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蒔蘿    


  梅茹仙上前福了福身,一件一件說得清清楚楚,「回稟太后娘娘,這匹絲綢是前面這位穿著綠色衣裳的宮女拿剪子剪壞的,她還說『難不成是皇后的?皇后也不過是個擺設,不管是誰,能大過魯貴妃嗎』,而這匹即將完成的絲綢是太后特別訂製,用來做之後壽辰時所要穿的衣裳。」

  一旁有宮女一把剪子與玉嬤嬤撿到的紫霞宮令牌呈上去。

  玉嬤嬤在一旁說道:「這把剪子上頭還卡著相同的絲線,顯然那宮女是用這把剪子破壞絲綢的。而這塊紫霞宮令牌,是老奴在織機旁撿到的,這也足以證明,紫霞宮的宮女曾經到過符府的織布房,做出此等惡行,更可惡的是他們不僅擅闖民宅,還強押梅姑娘入宮,」

  魯貴妃一聽臉色大變,「咚」地一聲馬上跪下,磕頭求饒,「太后娘娘,臣妾並不知道此事,沒想到這幾個大膽的奴才會打著臣妾的名號在外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臣妾以為梅茹仙是進宮來向臣妾請安的。」

  太后根本不想聽魯貴妃的滿嘴謊話,看向玉嬤嬤,「玉嬤嬤,你說,你到紫霞宮時遇到什麼事?」

  「稟太后,老奴看到梅姑娘被兩名侍衛拖著要去行刑,因為梅姑娘不肯寫出緹花布料的織法,魯貴妃便命侍衛砍去她的雙手,讓她這輩子無法再織布。」

  聽完玉嬤嬤的陳述,魯貴妃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這一件件都是大罪,尤其是毀了太后壽辰時要穿的衣裳布料,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她根本沒辦法狡辯。而且她根本沒想到向已威脅梅茹仙的事會正巧被玉嬤嬤碰上,太后最惱怒的就是皇族藉著身份壓搾百姓,她正好犯了太后的大忌,太后要是真要治她罪,她連個冤字都喊不出。

  「魯貴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太后鄙夷地睞了眼以色事君,只會在後宮興風作浪的魯貴妃。

  「臣妾……臣妾是被這些大膽的奴才給蒙蔽的,望太后明察!」

  「無論是不是被蒙蔽,都有失職之責。」太后看到門站在門邊的老太監朝她打著暗號,示意皇帝正往慈安宮來,她不想給任何人替魯貴妃求情的時間,一槌定音,「魯貴妃宮中侍衛宮女恣意妄為,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依宮規嚴懲,魯貴妃失職不察,即日起降為魯妃,遷至靜心園閉門思過三個月。」

  梅茹仙想到自己差點將一雙漂亮的小手留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裡,直到踏出宮門,她還心有餘悸。

  她真想不到那麼和藹的太后處理事情時殺伐決斷,雷厲風行,更是一點情面也不給皇上,執意懲罰魯妃,這也是在變相支持皇后。

  看著高聳雄偉的宮牆,她忍不住歎口氣,在心裡暗自對自己說,她再也不要來了。

  一聽到她歎氣,符景升連忙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頭疼嗎?」

  看到她額頭上包紮過的傷口,他就有一種想要一刀砍了魯妃的衝動。

  都是他不好,要是他夠強大,心愛的女人就不會遭受到這種委屈,對方要動他的人之前,起碼會先考慮她背後的勢力。他一定要強大到無人敢小覷他,即使連皇上也一樣。

  此番他對著梅茹仙暗自許下的誓言,在多年後果然真的做到,強大到即使他只是個商人,皇上見到他都禮讓三分。

  「還好,御醫的藥很不錯,不怎麼疼了,我回去再弄點仙蜜來喝喝,傷口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記得多喝點,別省,傷口才好得快。」

  他這麼說,梅茹仙猛然想起一事,歪著頭看他,「景升,仙蜜的事,你不覺得奇怪或好奇嗎?」

  若他還是福神,那他一定知道木鐲空間,可他現在是符景升,元神祇有遇到重大事情才會覺醒,因此現在的他並不知道木鐲的秘密,也不記得瀕死之時,他以福神身份和她說的話。

  他挑眉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搖頭道:「不好奇,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當你覺得可以對我說的時候,自然會對我說,在此之前,我不會逼你的。」

  「景升,你對我真好!」不管是福神還是符景升,他的愛都不曾改變,她覺得自己此刻很幸福。

  馬車已經緩緩停在他們面前,他抉著她坐進車廂,「我們回家吧。」

  「嗯,好,回家!」回有福神的家。

  第二十章  逼她做妾想得美(1)

  梅茹仙眨著沉重的眼皮,迷濛地看著上頭陌生的幔帳,眼前的景物逐漸變得清晰,她當下第一個反應是——這裡是哪裡?心底竄過一陣恐慌,她猛地自床榻上坐起,慌張地左右張望,看著這陌生的房間。

  之前因為一出皇宮驚魂記,讓她疲憊不堪,因此蕎傷的這幾天,她哪裡也沒去,一直待在屋子裡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今天早上醒來才覺精神飽滿。

  看了眼窗外,下了幾天的大雪停了,冬陽也從厚重的雲層裡跑出來,暖暖地照著大地,她突然好想上街看看。

  來到京城這段時間,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因此她一直沒能出門逛街,現在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身上的重擔也全放下,便想出去好好感受一下京城的熱鬧與繁華,用過早膳後,傷勢已愈的她就拉著符景升又多派給她的丫鬟綠柳上街。

  沒想到她久久沒出門,一出門就出事,她逛完書鋪,給元兒買了些啟蒙的書籍,正打算穿過巷子,到離書鋪不遠的首飾鋪子幫母親買幾套溧亮的頭面,就遭人襲擊。

  她跟綠柳從一條人煙稀少的巷子走過,突然有人從她後面用帕子摀住她的口鼻,她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後便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裡。

  宄竟是誰將她擄到這裡來?不管兇手是誰,她都不能繼續待在這裡。

  梅茹仙掀開被子匆匆下床,胡亂套上繡花鞋後,往門邊衝去,焦急地用力拉扯著門板,卻怎麼也打不開,這才發現門扇被人從外頭上鎖。

  外頭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而後是開鎖的聲慎,門被用力推開,三名男子走了進來。梅茹仙看向為首那名身形發福、留著兩撇鬍子的中年男子,知道他應該是另外兩人的主子,她就開門見山直接質問他,「你是何人?為何將我抓來此處?」

  那男子嘴角斜勾,上下打量著她,「你就是害魯貴妃遭貶又被禁足三個月的那名織娘?」

  梅茹仙馬上知道是何人抓她了,鄙夷地輕哼一聲,「想來你就是魯壑,魯當家了。」

  魯壑大笑一聲,「不錯,看來你眼力很好。」

  「廢話少說,你擄我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她走到一旁,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魯壑坐到她對面,一手支著肉有些下垂的臉頰,一邊瞇著眼仔細地瞅著她,並道:「沒什麼,就是跟梅姑娘你談筆生意,如此而已。」

  「既然是要談生意,理應送上拜帖,再定時間正式拜訪,你將我擄來此處,我可不相信你是要跟我談生意,反倒像是強買強賣。」

  「這裡我說了算,這筆生意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我想你很難走出這裡。」

  「生意都還沒談就語出威脅,魯當家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隨便恐嚇兩聲就害怕了?」

  「我可從來沒有將你當成那些無知的村姑,你比那些村姑有價值太多了。」

  「看來魯當家已經調查過我。」

  「如果不是將你調查得一清二楚,我又怎麼會請你到這裡坐?」

  「我來的方式魯當家相當清楚,『請』這個字,魯當家不覺得有愧?」梅茹仙嘲諷著,「瞧魯當家對這事這麼熟稔的模樣,應該沒少做過種擄人威脅之事,想來魯記的生意都是這麼做的。」

  「姑娘家太過牙尖嘴利可討不了男人歡心。」

  「牙尖嘴利跟你有關係嗎?」

  魯壑大笑兩聲,「自然有關係,我問過翟楠生,你為符景升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他卻未獎常你,你難道不心寒嗎?」

  翟楠生……看來今天之事跟他脫不了關係,沒想到失蹤的他會與魯壑狼狽為奸。

  「我有什麼好心寒的?我根本無需符少東家的獎賞,我自己有紡織作坊,也早已跟符記有合作,符少東家只霈要每年給我盈餘提成,這一年分成領下來,我有必要去計較那一點獎賞?」

  梅茹仙哼笑道:「全部?條件呢?魯當家一向不做虧本生意,我可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將錢雙手奉上。」

  「想要掌管魯記的紡織作坊,拿走所有盈餘,自然是得做我的人。」魯壑奸笑了兩聲,「做我的九姨娘,包你吃番喝辣,金銀財寶花不完。」

  「魯當家好算計啊!」到頭來,所有的銀錢還不是又回到魯家。她清澈的水眸裡閃過一絲鄙夷與怒火,「我拒絕。」

  嗤,姨娘?她連嫁給符景升當正妻都曾需考慮,會自輕自賤當個九姨娘?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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