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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瑪奇朵    


  有時候她會忍不住想,何必要這樣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他?就這樣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很好嗎?難得穿越了時空碰上這麼一個人,難道就要讓她的那一點堅持毀了一切嗎?

  她試著說服自己,可是每次感覺到他的溫柔,她總忍不住想問:他是看著她的嗎?他看著的是那個他不惜放下一切追來的她?還是現在的這個她?

  她苦笑著往前走,撫著有些發疼的胸口,知道這是個不能再深究的問題。

  第8章(2)

  燒屍首這樣大的事,終究還是瞞不了,而隨著這件事情一起鬧開的,就是有越來越多的地方,出現了類似病症的人。

  除了午門縣以外,其他的地方陸陸續續有人發病,並且症狀跟蒲梓伶當初分析的差不多,有些病重的連吐帶瀉,不過幾天就去了。

  蒲梓伶看這場病比想像中來得猛烈,明白是因為處理不當的關係。

  趙瑞芳今日招集了大夫,又請蒲梓伶來,就是想商議是不是有什麼好法子能夠解決。

  這段日子以來,其他地方的村長里正,甚至他縣的父母官都派人上門求教,問他們縣裡是不是有什麼好藥能夠防住這病,要不然怎麼其他地方都已經開始死人了,就午門縣裡沒有動靜?

  那屍首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午門縣還是最早發現的地方,大夥兒怎麼想都不明白為何其他地方出現了問題,卻偏偏跳過了這裡。

  趙瑞芳每日光應付這些人就忍不住頭疼。

  自從見了那些蟲子從屍首裡被挑出來還活願亂跳後,他就馬不停蹄地派人將那些屍首都給燒了,也不管那些書生們的上書了,能夠保得了小命才是最要緊,同時他也送信給周邊的村鎮,甚至鄰近的縣衙,可這毀人屍首可是大不韙的事,那些人會不會照做他是不清楚,只能說是盡人事聽天命。

  然後現在疫症已經傳開,他總不能說他們這是自作自受,肯定是沒按照他說的法子來處理那些屍首的關係吧?

  結果就是他怎麼說都招埋怨,怎麼做都有人懷疑他是不是留了一手。

  天可憐見!這樣攸關百姓的事兒,哪兒還能夠私留一手,他只恨自己不能多長几張嘴好說得更詳細些,每次解釋的時候,都還得舉手發誓,證明自己說的話絕對沒有半分的虛假。

  仔細算算,要是這些毒誓要都應驗的話,光天打雷劈的次數都能夠把他給劈成了渣。

  「蒲娘子,你瞧現在真的不是我特意找你的麻煩,可是當初蟲子的事情還是你查出來的,現在就不能幫幫忙,看能不能滅了這蟲子嗎?」趙瑞芳苦著臉,嘴邊都長了一圈泡,可見真的是心急如焚了。

  聽完了趙瑞芳的話,蒲梓伶對午門縣接下的情勢並不看好。

  午門縣除了早先封城封鎮外,另外就是先燒了那些帶原的屍首,其次就是讓趙耀庭等人按照她所說的清除消毒可能的傳染源,尤其是著重於水域的部分。

  可是……以目前疾病傳播的狀況來看,午門縣倫陷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趙大人,不是我不想幫這個忙,而是我實在是無能為力。」蒲梓伶無奈地說。

  趙瑞芳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強人所難,可是這個女子似乎是唯一的希望了,他也只能扯了面子試試看。

  一邊的老大夫們一個個的也是苦著臉,他們行醫以來,哪裡見過這種刁鑽的蟲子,蝕人血肉不說,就是死人

  也得把最後一滴血肉搾乾才肯罷休。

  用藥也是只能勉強維持一線生機,卻無法根治。

  蒲梓伶想起現代眾多的藥物,如果有其中一種的話,只要在剛發病的時候就開始服藥,就能連蟲卵都驅除,成蟲也不用畏懼,只是現在沒有西藥,對中藥她又只是半桶水,就算想改用中藥來取代西藥,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其中一個老大夫在斟酌了半天以後,忽然小心地開口說:「老夫倒是見過一種說法,說毒物七步之內必然是有解藥的,如果能夠找到這蟲子最初的來處,那又何嘗不能找到解藥?」

  其他人先是一楞,覺得這個說法似乎也有道理,只是最一開始發現的屍體現在大多都成了灰了,要尋到源頭又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

  縣衙大堂裡又陷入了一陣沉默,蒲梓伶也抿緊了唇,像是低頭思考著,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說到要找寄生蟲的來源,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已經多日不見的男人。

  他雖然不說,但是她見過幾次他去安王世子的院子,要說他和安王世子沒有關係,她肯定是不信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扯上關係的,但讓那兩個人去查的話,肯定沒有什麼困難的。

  蒲梓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對他們這麼有信心,或者說是對歐陽霄很有信心。

  可他打從那天在郊外碰面後,就沒了消息,不知道怎麼地讓她有點不安,總覺得胸口有些悶——尤其這幾日,她總夢到他對著她笑,可嘴角卻邊笑邊滲出血來,每每都讓她驚醒。

  她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這是一個好兆頭。

  罷了!如果是她多心倒好,總之,她是該去安王世子那裡走一趟了。

  蒲梓伶這麼一想便向趙瑞芳告辭,往華紹懿住的院子去,華紹懿這時候卻是難得的有些坐立不安。

  「廢物,都是廢物!好好的人居然丟了,你們還敢回來?!」他壓不住怒氣,忍不住把回報消息的下屬給罵得狗血淋頭。

  「不過就是去押人審問而已,你們也有辦法把人給搞丟?讓你們押解回來的人沒帶回來,還把自己的頭兒弄丟,你們怎麼不把自己也給扔在那兒別回來!」

  火發完了,華紹懿咬著牙思索著,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人找回來才行。

  現在外頭疫症已經開始蔓延,偏偏歐陽霄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腦子哪裡不對,居然搶著往外跑,也不想想自已算是有家眷的人了,若是出了意外,難道還要他幫他養老婆孩子不成?!

  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低著頭,滿臉慚愧之色,「都督一開始只尋了個地方說是暫住,後來好似發現了什麼,出去後就沒再回來,等屬下察覺不對,都督已經消失了兩日,而胡縣令我們的人也是日夜盯著,可在都督消失之後,那人也躲過了我們的視線,不見了。」

  華紹懿壓抑著怒火聽完全部,從裡頭找不出什麼線索來,只能焦躁的轉來轉去,過了好半晌,才又開口,「再派人去查,只要人沒死,總會留下蹤跡,那姓胡的暫時不管他,先找到你們都督再說,反正那姓胡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能夠收拾他的時候。」

  他正打算揮退了人,就看見蒲梓伶捧著肚子站在門外,她臉色微白,看起來像是站了一會兒,恐怕已經聽見了。

  真是,那些部下是幹什麼的,隨隨便便的讓個女人闖進來!

  要是守在外頭的部屬知道華紹懿的想法,肯定都要喊冤了,他們都知道蒲梓伶是歐陽霄心尖上的人,而歐陽霄又是華紹懿的好友,更別提她還挺著肚子,誰敢攔她,碰壞了可就倒霉了。

  華紹懿揮揮手讓人先下去,看著眼前直盯著自己的孕婦,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好。

  「他出事了?」蒲梓伶覺得自己渾身發冷,但卻異常的冷靜。

  華紹懿朝著她點頭,然後說歐陽霄不過就是失蹤個幾天而已,也許是在秘密調查什麼,語氣很輕描淡寫,和他剛剛的暴怒不同,似乎覺得這樣能夠安慰她。

  但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世子,我們也不說那些場面話了,您只需告訴我,他是不是查出了那些蟲子是從哪裡來的?人是不是也是在那裡沒「消息?」

  她直視著他,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那認真的眼神也讓人無法欺騙。

  華紹懿覺得真是見鬼了,他居然覺得這個女人此刻有幾分歐陽霄把人看透的樣子,忍不住覺得發毛。

  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這氣勢,就算是丫頭出身,跟歐陽霄那也是配得上的。

  「我要去找他。」

  「喔,這件事情我已經讓人盯著了,也派了人去尋,你這肚子月分也挺重了,就別操心了,小心地讓自己別染上疫症就行,少讓他操心……什麼?!」華紹懿叨念到了一半,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什麼,頓時拉下臉,「你這不是胡鬧嗎?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也知道外頭現在是什麼狀況,你還想著往外走?你就是不把歐陽霄放在心上,難道連他這一點骨血也都不放在心上嗎?!」

  「我要去找他。」蒲梓伶又重複了一次,挺直了背脊站在那裡,眼神沒有任何的退縮,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不是徵詢他的意見。

  華紹懿忍不住皺眉,覺得之前以為這姑娘好性子的自己果然是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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