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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席維亞    


  「我們就此分開吧。」她不該陷在這場危險之中,她該過的平靜的生活。「你先找個可以信任的朋友家暫住,等事情解決我會通知你,到時你再回去。」

  傅歆猛然抬頭。「那你怎麼辦?」

  「總會有辦法的。」即使目前沒有任何打算,他仍豪氣一笑,不想讓她擔心。最多是他被滅口,事情也會就此終結。「把記憶卡給我。」

  她的回應是把背包抓得死緊。

  「你一毛錢都沒有,連出租車都要我出,就不信你能幹麼!」她惱怒地瞪著他,晶燦杏眸裡除了氣憤外還有擔慮。「我管定了,你把我拖進這灘渾水裡,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甩開我。」

  他那麼掙扎,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讓她離開,結果她卻死賴著不走,還自願當他的提款機?方易爵啼笑皆非,如此勇敢的她讓他感到心疼,還有滿滿的感動。

  「那就來吧,我們不能一直坐在這裡。」心頭的情緒太澎湃,他起身,用輕鬆的笑語掩飾過去。

  「我們要去哪?」見他沒再趕她走,傅歆高興地站起。

  方易爵停住,挑起一眉,望著她的笑容笑得好迷人,然後用最最溫醇誘哄的嗓音輕柔武器——「Motel。」

  第四章

  傅歆不敢相信,她第一次和男人上賓館,居然是由她付錢,而且還是登記她的名字!

  進到房間,看到半透明的浴室隔間,還有大刺刺擺放在床頭的保險套,她真的有種想奪門而出的衝動。天吶……要是被老媽知道,她就別想活了。

  她僵立在門邊,視線刻意迴避大床的舉止讓方易爵忍不住想欺負她。「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不、好、笑。」傅歆咬牙。

  要不是他說必須找個隱密的地方從長計議,而不需要和服務人員對到面的汽車旅館是最佳選擇,她也不會答應他來這種地方。

  「快點,不是要討論嗎?現在可以開始了。」她用凶狠的態度掩飾尷尬,隨手拿起電視遙控器,想藉由新聞分散一些注意力。

  「嗯∼∼啊∼∼亞美蝶∼∼」結果電源一打開,竟然是兩條赤裸裸交纏的身軀伴隨放蕩的申吟迎面而來。

  可惡!哪個色狼把頻道留在這一台啦!她手忙腳亂地猛按選台按鍵,忙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終於轉到正常頻道,她早已面紅耳赤,窘迫到頭都抬不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方易爵整個人笑趴在床上。

  她投以殺人的目光,差點沒把手中的背包丟過去。不想說任何話讓他有機會落井下石,她抽出記事本,邊記邊念:「住、宿、費……兩千六百元整。」看在他如此對待她的分上,所有的開支她一定要討回來。

  「還有出租車費一百二和一百五,別漏掉。」方易爵好心提醒她,唇角慵懶地勾揚著。

  傅歆瞪回去,對於他一點也不以為意的態度氣到不行。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弄掉他瞼上那討人厭的笑啊?出糗的是她,尷尬的也是她,好嘔喔!

  「接下來咧?快點啦!」她沒好氣地催促。

  「先看一下有沒有什麼最新消息。」他盤腿坐起,接手遙控器,開始在各大新聞台輪流轉。

  傅歆把背包往床邊一扔,拉來梳妝台前的小圓椅坐下,跟著認真地看電視。各家報導還是和早上看到的差不多,並沒有太大進展。

  將所有新聞台都看過,方易爵往後一躺,吐了口氣。「那間分局的人不能信了,不管他們是有所勾結還是無意洩漏,只要和他們接觸都很危險。」

  雖然警方封鎖他逃離的消息,但不確定知情的人只限該分局或是整個警界都已通報,加上真正的兇手會搜捕他們,還是得小心行事,就連路上的巡邏警察都得避開。

  「我們自己去抓兇手如何?」傅歆興致勃勃地提議,她受夠老是處於挨打的狀態。「我們可以偷偷潛進黃可棠的家,找找看有沒有其它線索。」

  「你當我們在演電影啊?」方易爵好笑地睇她一眼。「那個地方早被警方封鎖,你跟我既不會開鎖,又不會攀簷走壁,要怎麼潛進去?而且兇手就等著我們曝露行蹤,我們這一去剛好是自投羅網。」

  她繼續苦惱尋思。「那……找徵信社?」不用他們親自出馬,這樣夠安全了吧。

  「兇手神通廣大到可以影響整間分局,你覺得徵信社敵得過他嗎?」方易爵挑眉嗤哼。

  「而且現在這件案子正熱門,徵信社一定會對聘僱人感到好奇,一旦知道我的身份,搞不好還沒找到任何線索,對方就把我供出去拿通報獎金了。」

  傅歆被堵得啞口無言,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清晰思路,只是一直被駁斥回來,她很沒成就感耶!

  「不然你說啊,你能想到什麼好方法?」

  「既然問題出在內部,那就得從內部著手。」昨天他離開時警局二樓空無一人,如果不是有人刻意調離,就是蛇鼠一窩,而許警官的做法是官僚作風或是惡意栽贓,這一點也很值得研宄。

  「你要偽裝成警察潛進警局?」這更難吧?

  「把你在電視、電影上看過的通通忘掉!」方易爵實在是哭笑不得。本來還覺得她很聰明,沒想到她中戲劇的毒這麼深。「我只是個平凡人,槍戰、爆破、反偵查這些我通通都不會,清楚了沒?」

  「喔……」傅歆癟嘴。明明是他說要從內部著手的嘛……

  「我想找人幫我,一個有門道可以探訪案情又值得信賴的人。」笑意微斂,方易爵說道,黑眸因思考而顯得有些迷離。

  「你有人選嗎?」如果有這種朋友,他怎麼不一開始就去找他?

  「有,但不熟。」對方曾找過他麻煩,對簿公堂後他勝訴,但對方心細如髮、剛正不阿的行事作風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熟你還敢找他?」傅歆驚呼,實然憶起自己也有一個很好的人選。「我死黨的哥哥在當檢察官,還是我們可以問他看看?」

  「不是每個檢察官都能信任的。」他拒絕。要他把命交到一個從未謀面的人手上?想都別想,「我和他交手過,我清楚他的為人,絕對會比你朋友的哥哥值得托付。」

  交手?傅歆驚訝地瞪圓了眼。「你是說那個人曾對你提出告訴?」聽他的口氣,對方應該也是個檢察官。

  「他懷疑我非法引進保育類動物的毛皮,盯了我好陣子。」最後查出是名牌服飾公司造假文件隱藏來源,他也是被拖累的受害者,獲判無罪。

  「你不怕他乘機報仇?」她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還是找我朋友的哥哥吧,他不可能害我的。」

  「他不會。」方易爵非常肯定,依然不考慮她的人選。「手機借我。」

  「固執。」傅歆咕噥,掏出手機丟給他。這就叫不打不相識嗎?男人間的情誼她還真的是難以理解。

  「請查士林地方法院的電話……」

  趁看他聯絡的空檔,傅歆去上廁所,半透明的隔間讓她彆扭極了,,拿起浴巾東擋西擋。就算是男女朋友也該保有一些隱私吧?完全不考慮實用性,也不幫投宿的一般客人著想——她在心裡不斷地罵。

  上完廁所出來,她看到他斜靠床頭,手機擺在一旁。「怎麼樣?」

  「他出差不在。」接電話的人不肯透露聯絡方式及去處,只叫他後天再打。

  「好啦,讓我問問我朋友的哥哥,我會用假設的方式問,不會讓他聯想到你的事,不然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她乘機遊說,見他沒反對,立刻抓起手機翻找電話簿。

  萬易爵察覺不對。「你怎麼會有你朋友哥哥的電話?」這關係有點遠喔。

  「就、就有嘛……」傅歆迴避問題,臉微微赧紅。好友想替她和自己的哥哥拉紅線,結果他們一見面,反而像哥兒們一樣聊了起來,這種事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有鬼,瞄見她臉上的紅暈,方易爵不自覺地擰起了眉,心裡像打翻了醋似地酸得很,對她提供的這個人選更是大感不滿。

  正想開口叫她別聯絡,她已接通手機,燦爛笑道:

  「薛大哥,你忙不忙?有點事想請教你……沒∼∼轉哪會殺人放火啊,你太看得起我了……」

  聽到那聲稱呼,方易爵心念一動,抓起便條紙匆匆寫下幾個字。

  他舉起便條紙,用嘴形無聲地問:「薛仕愷?」

  傅歆愣了下,點點頭。他怎麼會知道她打給誰?

  「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真是的,他們剛剛還在那裡爭執了半天。他伸出手。「讓我跟他說。」

  「薛大哥,你等一下喔。」她把手機交給他。

  方易爵沒隱瞞身份,一開口就單刀直入。「記得你唯一沒成功定罪的被告嗎?」

  對方頓了好幾秒,方易爵知道那不是因為錯愕,而是在思索所有的可能性。

  「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是在警局。」

  薛仕愷平靜的口吻證實他沒看錯人。他知道他的事情,也沒有因為他的逃離和新聞不實的狀況大驚小怪,身為檢察官的他已嗅出詭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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