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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朱輕    


  除了那天晚上,他再也沒有讓她直面淋漓的鮮血,卻讓她越來越害怕越來越驚恐。

  因為她知道,就算看不見,但黑暗之中,戰爭、陰謀。無數的人在死亡,無數的人歷經苦難;所有的人都在付代價,包括她。

  為自己單純的天真、為自己從小到大的那份愛戀、為自己當初許下的承諾,付出她完全想不到、也承受不起的代價;她付得萬分辛苦、她付得惡夢連連、她付得身心憔悴,甚至付得恨透了他……

  「尉遲哥哥,你的世界我是不懂;但我明白,我不要離開你,再也不要。」

  「握住了,你記得承諾過我,永遠也不要放開喔。」

  那時她在深坑的那株大榕樹不對他微笑對他承諾。

  卻原來,可以隨意說出口的承諾,永遠也不會是承諾。

  他的世界太複雜,他的性格太絕決。她很清楚地明白,那天晚上他明明可以不要讓她看到這些,那麼她也可以勉強欺騙自己說,他不是那麼殘忍不是那麼冷血,她還是可以活在很單純的世界裡,擁有簡單的快樂;至少,她不必像現在這樣難過。

  每天他抱著她、吻著她,眼她做愛的時候,激情淹沒了理智,可以短暫地忘情;可當一切停歇,現實重歸,她就覺得這樣在他身邊的她,也是骯髒的、可惡的!她會像瘋了一樣,不斷地沖洗自己的身體,總是感到身體染上了他的血腥之氣,怎麼都洗不掉。

  而他,每次都會站在那裡,靜靜地看她肆虐自己的身體,傷痕纍纍;直到她越來越崩潰、越來越失控,他就會走過去抱起她,不顧她的拳打腳踢,將她壓入柔軟的被裡。

  吻她,溫柔得讓人想哭泣的吻,舌間的細膩交纏,任她咬也不會停止;他輕輕地吻遍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連最私密的地方都會反覆勾勒與舔吮,直到她渾身軟下來,喚他的名字。

  他會進入她,一下一下地,既深又柔地慢慢動,帶她體驗那種溫和而美好地讓人落淚的情/yu交纏。

  每到高潮的那一瞬間,她都會死死地抱著他,在他耳邊哭著說愛他,也哭著求他放過她!她太痛苦了、太痛苦了,這樣的日子天天都過得太辛苦。

  可他卻會一點點地吻掉她的淚,然後,情/yu的風暴再度來襲。

  溫柔不再,凶狠暴增,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激情,快感也是同等的強大!手段盡出,再次弄哭她,只是這次卻是哭著求饒,順從他的各種要求,再丟臉、再難堪的姿勢她都願意做,只求他可以快點結束,因為這樣瘋狂的極致,興奮到了頂點,真的會讓人害怕。

  就這樣柔情與殘暴地每晚輪番上陣,她漸漸地學會了沉默,學會了不再求他,也,不再說愛他;因為愛對此時的她來說,顯得多麼諷刺而可笑。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命運為什麼要跟她玩得這麼刺激?原本好好的青梅竹馬的美麗故事,竟會突然變得如此荒腔走板;童話故事裡那個騎著白馬來到沉睡的城堡前準備吻醒公主的英俊王子,怎會毫無預警變成了長著黑色翅膀的惡魔。

  雖然她不是睡美人,但她也沒有想到等來的會是這樣的結局!

  小時候的尉遲哥哥,每天都會在她的耳邊給她講的童話故事;到現在她才知道,童話裡面未盡的都是黑暗,因為愛情定入真實之後,會變成腐朽的脆弱!王子和公主還是終結在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此較好,句號之後不必知道!無知有時反而是件幸福的事情。

  窗外的風依舊自在地吹拂,窗台上那盆長滿針刺的仙人掌鮮綠欲滴;誰能想到,一向生活在炎熱環境的它,換了截然不同的氣候,還是可以生長地這麼好。

  可惜,她是失去刺的仙人掌,而且每一根刺都被人一下一下地拔除,只留下千瘡百孔的薄膜,苦苦地支撐著底下的血肉。

  她躺在床上,緩緩地伸出手掌,沐浴在一片暖暖的陽光裡面。

  薄紗依舊在風中柔柔地擺動,她張開手指,感覺到微風穿梭而過,這是自由的滋味。

  她葉心栩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不曾重遇他,也許想念也許遺憾,可是她依舊會每天打打架,跟好友四處趴趴走,吃吃喝喝,她會過得很快樂;而現在的她,甚至已經忘記該要如何去笑。

  她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她要離開他!

  徹徹底底。

  第5章(1)

  「Andy目前已經找到當年那片區域四分之三的住戶,一一詢問過,還是沒有消息。他會繼續尋找;同時他也在調查那個時間段可能會出現在附近的人,但因為範圍太大,所以目前沒有進展。」

  棕髮藍眸的Carl,因為Andy留在台灣所以目前法國這邊的工作由他接手,他很盡職也很仔細,將夥伴的工作詳情一一匯報。事實上,Andy已經羞愧地無顏面對自己的主子,從來沒有想到,要找一個人對素有情報全才之稱的他而言是一件那麼困難的事情。在台灣整整半年,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說出去,恐怕真的沒有人會相信。

  但就是如此,沈知儀就像是從地球上消失一樣,沒有任何痕跡,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嬰兒,怎麼找就是找不到。

  「各大醫院到今天為止,也依舊沒有資訊回饋。」他們將小姐當年出生時的醫院記錄傳至每一個大大小小的醫院,包括那種沒有電腦設備的破舊醫院都有專人盯著,只要有符合的女孩上門,他們就一定會知道;但還是沒有。

  二十年前失蹤的小姐,尋找起來卻是如此困難,線索完全斷掉,大海撈針都比這個容易千百倍。

  沈尉遲平靜地翻閱著厚厚的檔,似乎並沒有在意手下在說些什麼,但他們都知道,自己的主子對於找尋妹妹的事情不可能不關心,越是這樣平靜,就越是問題大了。

  半晌,他終於開口,清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繼續。」

  「X國最近可能會暴發大規模的武裝鬥爭,他們昨晚跟我們提交了一筆訂單。」Carl說了一個驚人的數字,這麼龐大的武器,很明顯不是地方性的小打小鬧。

  「嗯。」

  「義大利的Felix家族一直想要插手我們南面的生意,他們的老大……」一段長長的關於對方的報告,還有最近的糾紛,即使沒有書面檔,Carl也說得很流暢很清楚,因為這些事情,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裡面。

  沈尉遲還是很安靜地一邊批閱檔一邊聽手下報告,等Carl講完。他指腹緩緩地摩挲過筆身,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我越來越欣賞Lester的勇氣。」現在敢這樣直接挑釁他的人真是太少了,他覺得很有趣,「他好像不是Felix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吧?」

  「是,他下面還有三個弟弟,不過都被他打壓得很厲害,最有能力的Martin甚至被他弄到美國去待著。」

  「Felix最賺錢的是北面的那個地盤,對吧?」

  什麼都瞞不過少爺,即便沒有他的報告,沈尉遲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是的,雖然地盤不算大,但是因為那裡有一個地下兵工廠,所以反而是Felix家最大的利益來源。」

  「你覺得對Martin而言,是北面的勢力重要還是掌握整個家族的權力重要?」沈尉遲翻開一頁檔,繼續,「Martin是個很聰明的人。」

  Carl沉默了會,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以沈尉遲的實力,想要將Lester拉下來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剛剛才坐上主位就骨子輕飄地想要通過挑釁沈尉遲來立威,真是活得膩味了。

  簡單的幾句話,那個古老的家族就即將面臨大換血,只能說當老大的如果不長眼,那麼就注定他在老大的位子上坐不久。

  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再討論的必要,Carl馬上接著往下報告。許多的事情已經處理過,不是重要的事,絕對不會往沈尉遲這邊報過來,畢竟他已經培養了一大批忠心而且可靠的下屬為他分擔。

  可是即便如此,少爺一天的工作量還是多到爆,畢竟要管理這麼大的集團事情太多,利益盤根錯節;可是沈尉遲就是可以方方面面地處理得滴水不漏。

  三個小時就在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報告中慢慢地過去,沈尉遲桌案上批好的檔堆成厚厚的一疊,他闔上最後一頁,身子往後靠,眼眸淺淺地閉起來。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韓子諾上前將檔整理好,放到一旁,Carl則是繼續往下說;終於,又半個小時過後,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報告完畢,他才提及某個不重要的人,「Louis最近行為越來越失控,他準備拿出自己所有的身家,請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冷狐來暗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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