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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朱輕    


  烏烈別過頭,「拉下去。」

  立刻有兩個親兵走進來,將他架起來往外拖。

  他的求饒聲漸小,「將軍……是徐飛他自己一定要去尋藥的……是他……」

  烏烈的臉色在他的叫喊聲中越發難看,他自然知道她是自己走的,可他現在想要知道她到底是去為自己採藥,還是逃了。烏烈心中一直存疑,但卻始終不肯正視這個題,他過分地沉迷在兩人的關係中,不想去窺視其中任何的不合理之處。可現在徐妃宜不見了,他不得不去揣測,前幾日的溫柔會不會是徐妃宜假裝的?

  難道她是故意令自己放鬆警惕,然後方便她脫逃?

  不,她為什麼要逃?她不是來尋夫的嗎?烏烈越想越混亂,後腦的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一旁的雲生又多問了一句:「只派一支替補隊去尋人,會不會太少?」

  烏烈只是搖了搖頭,沒有答話,他只恨不得派出全營的人去找人,可眼下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他不可能遣出太多兵力去找人,只能顧全大局。烏烈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累極,絲毫不見方才大勝歸來的意氣風發,他的腿有些軟,於是又站了站才又有動作。

  雖然事情還未確定,但僅是懷疑她可能騙了自己,他就氣得渾身發軟。

  烏烈去木架上取下虎剎長刀,鐵腕一轉,大步離開主帳。

  派出去的人兵分四路,一路循著祁門子所在的地方找,另三路沿著離開玉陽關的通路搜。

  烏烈則是單槍匹馬,隻身一人再探幽王谷。可是他從谷頭找到谷尾都沒瞧見徐妃宜的身影,從她離開軍營到現在已過六、七個時辰,若她真有心逃走,那也早就離開玉陽關的地界了。就在他打算去玉陽關界外繼續找的時候,便見一騎遙遙追來,「將軍、將軍!」

  他當即掉轉馬頭,待得那人湊近時大聲問:「找到了?」

  信報應是。

  可還未等他多說就見烏烈已經自眼前一陣風似的刮過,「還不帶路!」

  第8章(2)

  在趕過去的路上,烏烈得知他們是從魔衛軍的轄地內找到徐妃宜的。魔衛軍紮營於三大通路之一,與虎、犬、鮫三軍同屬恭州軍,專責偷襲。他們幾軍的紮營地都是相距不遠的,徐妃宜怎麼會走了那麼久才走到那裡?而之後信報又說,他們找到徐妃宜時,她正被幾個鷹衛軍的人糾纏著。

  糾纏?

  烏烈瞬間明白了這兩個字底層的意思,頓時怒火猛躐,「怎麼處置的?」

  信報立刻說:「已經綁了。」

  烏烈腿下用力,帝烏跑得更快,「可回營了?」

  信報有些吃力地追上,迎著大風道:「沒有,壓在原地了!」

  對方畢竟是鷹衛軍的人,兩軍雖同屬一脈,卻又平起平坐、各自為政,所以沒得到將軍的命令,他們並不敢輕易處置了友軍的人。烏烈自然也明白這一層,他將唇抿成了一條線,薄如刀刃。尾隨其後的信報略作猶豫,又道:「將軍,還有一事。」

  徐了糾纏還有別的?烏烈十分暴躁,「說!」

  信報道:「徐飛她……竟是女兒身。」因為拚死抵抗著那兩人的糾纏,徐妃宜裹著青絲的布帶被扯下來,瞧她青絲披肩的樣子,他們幾人再傻也該看出些什麼來了,怪不得他們一直覺得徐飛漂亮得過分,原來她是女兒身啊!

  烏烈下巴一繃,沒有接話。

  略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趕到了目的地。

  烏烈遠遠地就瞧見了徐妃宜。

  她坐在一塊巨石上面,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披散在身上,遮住她套在軍衣裡的單薄身子。另外還有兩個將士守在她身後,面前還跪著兩個,均是反綁著雙手。烏烈在帝烏停下之前就飛身下馬,足尖一點朝他們飛來,倒提的長刀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刺耳的聲響引得幾人側目。徐妃宜看到他之後立刻站了起來,狼狽的小臉上閃過驚喜,小步迎著他走去。

  烏烈動作極快,飛到徐妃宜已經先一步撲到他的懷裡。

  烏烈被她撞得一愣,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她烏髮間溢出的淡淡香氣令他的憤怒稍減,思之不見的思念浮上心頭,令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你……」他喉結一滾,神色稍稍清明,心一橫又將她從懷中拉了出來,洶湧著憤怒、不安的黑眸鎖住她的小臉兒,「你是不是逃了?」

  四目相對,烏烈的怒火竟是又散了那麼幾分,只想著把她摟進懷裡狠狠地吻。

  果然,一見到徐妃宜,他所有的情緒都變得奇怪了起來,烏烈壓抑著吻她的yu/望,咬緊了牙根,心虛似的補充了一句,「不准說謊,否則軍法伺候。」他要凶一點!就像對待其他犯人一樣,在弄清楚事實,他不可以再被她的外形所迷惑了。

  他一定要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對他虛情假意。

  徐妃宜眨眨眼,「逃?我為什麼要逃?」

  烏烈咬牙,「我也想知道!」

  徐妃宜被他吼得怔了怔,「你在亂說什麼呢?我哪裡逃了,只是去採藥了而已。」

  烏烈眉頭打結,「採藥會用上一天一夜嗎?」

  徐妃宜秀眉微蹙,「後山的祁門子都被采光了,我不得不去別的地方找,然後就迷了路。」

  烏烈眉心略展,目光變得柔和,「真的?」

  徐妃宜沉下臉,輕咬著下唇睨著他,「你在懷疑我?」

  見到他平安之後湧起的喜悅逐漸散去,化作一絲委屈,這幾日她輾轉反側、食不下嚥,好不容易見到他,結果卻被他不明不白地吼了一頓。幾日來的思念與擔憂,再加上一路尋藥的飢寒交迫、被登徒子糾纏的厭惡恐慌,全都糾纏在一起湧上心頭。

  烏烈頓了頓,「我……」

  徐妃宜瞪著他,忽然從懷裡摸出了一樣東西,用力地丟到他身上,「這是祁門子,我找了一夜才找到這麼幾株。這下相信了嗎?我逃?有帶著祁門子逃的嗎?若不是要用來給你入藥,這東西對我來說毫無用外!」她眼紅唇顫,在垂淚之前狼狽地低頭,看著地面,「現在時效已過,這祁門子也沒用了,白白找了一夜……」

  她喉頭哽咽,倔強地抹了抹眼。

  烏烈的胸口被那幾株祁門子一砸,竟覺得又酸又痛,胸間的怒意也變成了愧疚與心疼。

  「你……找了一夜?」他伸手去拉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徐妃宜甩開他的手,不肯抬頭,「我是逃了,逃了一夜!」

  瞧她似乎是動了氣,烏烈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人,壓低了聲音,「好了,我不過是一問。」

  「一問?」徐妃宜抬頭,紅著眼瞪他,「你的一問可真兇!」

  「我哪有?!」烏烈面子上掛不住,有些不悅,「別胡鬧。」

  「你怎麼沒有?」徐妃宜更氣,「你知道這幾日我有多擔心你?我整天輾轉反側、食不下嚥,就盼著你能凱旋歸來……可你剛一出現,二話不說就是一頓審訊,說你凶偏還不承信,卻說成是我任性,哪有你這般不講理的人?」她說著說著就掉了淚。

  徐妃宜狼狽地抬手去擦,可手剛抬起就被人壓了下來。

  烏烈拽著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裡,接著便低頭吻了下去,他吻得熱辣綿長,似乎是要將這幾日的思念都灌到她的口中。徐妃宜扭身掙扎,柔荑砸著他的胸膛、貝齒咬著他的唇舌,卻仍舊逃不開他的禁錮,悉數憤怒、委屈與擔憂都融化在這個吻中,變成聲聲嗚咽。兩人唇瓣分離,呼吸仍然不捨地糾纏。

  烏烈垂眸望著她,聲音粗嘎,「輾轉反側、食不下嚥……真的?」

  徐妃宜臉頰紅潤而濡濕,眸中怒意軟成了嗔怪,「假的。」

  烏烈咬住她的唇,低笑,「說謊,若早說明白心意,我又如何會疑你?」

  徐妃宜臉一紅,又掙了一下,「你還說!疑我有理?」

  烏烈揉了揉她的腰身作安撫,「說別的。」他輕吻著她,「想不想我?」

  徐妃宜望了他一會兒,終是踮起腳尖,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輕點頭,「嗯。」她瞧著他滿是血污卻不掩英俊的臉,心裡湧出了濃濃愛戀,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紅唇與他的唇僅有半指之隔,「你想我嗎?吉郎。」

  烏烈摟著她的手臂一緊。

  他的眼眸深處已燃起了火焰,低沉的嗓音中掠過一絲粗喘,「嗯。」

  兩人目光交纏,烏烈眼中的火焰似乎順著目光燃過來,燒熱了徐妃宜的身體。

  徐妃宜偏了偏頭,「有多想?」

  她的眼神令烏烈慾火中燒,忍不住又重重地吻了她一下,繼而膩著她的唇說:「我們回去,我來告訴你有多想。」言罷便將徐妃宜打橫抱起,然後以兩指貼在唇邊打了個呼哨,當帝烏馬聞聲而來之後,伸手將她推到馬背上側坐著,然後大手胡亂在她身上摸了摸。徐妃宜紅著臉去擋,「別檢查了,我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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