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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黎孅    


  她瞇起眼,看著兒子可愛的小臉蛋,他正討好諂媚的笑著,這個小傢伙的笑臉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但她可是他媽!把屎把尿把他從小Baby拉拔到這麼頭好壯壯,怎會不知道兒子的心思呢?怕被打嘛!

  「來,多多,我們進房間。」為娘的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回房打小孩。

  「多多不睏,找叔叔玩玩。」雖然只有兩歲多一點,但他十分有警覺性,生怕被母親責罰的他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媽咪說——進、房、間。」莫鑫鑫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講清楚。

  「噢。」見母親如此堅持,小傢伙肩膀垮了下來,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好過了。

  顧不得未收拾的一桌杯盤狼藉,莫鑫鑫牽著兒子回房,立刻將門甩上,把兒子抱到床上坐好,勒令,「不准動!」

  「是,馬迷。」小肩膀抖呀抖,眼睛流露恐懼。馬迷好生氣哦,他的小屁屁完蛋了!

  莫鑫鑫吃力的趴在地上,從床底下拖出暗他們母子流浪世界各地的超大行李箱,打開後開始從衣物堆中找尋她的「寶物」。

  那些隨身物品可以走到哪丟到哪,但她的行李箱卻越來越沉重,因為每到一個國家,便多了一些紀念的東西,那些東西她捨不得丟,便放在行李箱裡,隨著他們母子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

  首先找尋的,是一隻信封袋——沒有,沒有,那裡頭放著的東西,正是貝洛斯頸間掛著的項鏈,以及一封有感而發的信件。

  第8章(2)

  「我的老天!」找不到,不在這裡,所以說貝洛斯身上那條是從她這裡得手的?莫鑫鑫突然臉色潮紅,想起他那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她頹喪的坐在地上,捧著紅燙貼臉頰。

  那項鏈上的墜飾,是她加入尤靖所屬的考古團隊後,在埃及挖掘到的第一件物品,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熏衣草色瓷器碎片。

  在他們考古挖掘地下遠處,有一個十分知名的法老墓穴——圖畑一卡門。

  那是她第一次聽聞關於圖坦卡門這位年輕法老的愛情故事。

  當時尤靖對她說——

  「鑫鑫,你知道矢車菊嗎?相傳法老王的木乃伊上就插著那『避邪之花』。一提起考古眼睛就一亮的他,侃侃而談這個美麗的故事,「根據記載,卡特博士挖出圖坦卡門的墓穴時,在棺木裡面發現了乾枯的矢車菊花環。這位法老死時只有十八歲,儘管歲月流逝,但是那些乾枯的矢車菊仍可以辨識出顏色,都過了三千三百年啊——那些矢車菊花環,也許是圖坦卡門的美麗皇后,表達的最後愛意吧!」

  這個故事讓她大受震撼,內心騷動不已,還特地去看了圖姻一卡門的黃金御座,御座靠背上雕刻著浮雕,刻畫著法老與妻子的甜蜜生活。

  浮雕中,兩人各穿著一隻成對的涼鞋,皇后正探身撫摸國王……看見這感人的浮雕,她不禁流下淚來。

  想著她和貝洛斯之間,可有這麼動人的感情?

  而當她挖掘到那片拇指大小的紫色碎片,讓她想起他們定情的北海道熏衣草花海。

  那碎片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因此,她得以將它留了下來,親自做成項鏈,隨身放在身上,後來,她把當時對圖坦卡門故事的感動寫在紙上與項鏈一起保存。

  雖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連好看也稱不上,但卻代表了當時她思念貝洛斯的心情。

  「完蛋了——」她不禁哀嚎慘叫。這跟她偷看貝洛斯的日記本有什麼兩樣?!難怪他這兩天總是以奇異的笑容面對她,原來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可惡,除了這個還有嗎?」她繼續在行李箱中翻找,清算還失物品。

  除了項鏈之外,還有相本——這兩年來孩子成長的相本紀錄,以及裝著翡翠之鑰的那只珠寶八音盒,全部都是她珍視的東西!

  「多多!」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兇手是誰,「你為什麼挖馬迷的東西?馬迷是不是說過不可以這樣?」

  「唔——」偏著小腦袋,艾莫斯狐疑地道:「可是多多有乖乖呀。」

  「哪有乖?」這樣叫乖?打小孩是不對的,莫鑫鑫,你要忍耐,講道理!兒子很聰明,他會聽。「告訴媽咪,你把東西藏到哪裡了?」很好,她冷靜下來了。

  「給叔叔啦。」艾莫斯很誠實的招認。「多多乖乖耶∼∼」笑嘻嘻的討賞,不知死期將至。

  「你挖我的東西給他?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小鬼,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她忍不住了,決定打小孩,狠狠教訓他一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嗚嗚嗚——哇——」發現母親是玩真的,他立刻放聲大哭,委屈地道:「叔叔騙人,嗚,叔叔騙人,嗚嗚嗚,多多被打打,臭叔叔,哇——」抽抽噎噎地好不可憐。

  兒子從來沒有哭得這麼傷心難過,像受到極大委屈,他這一哭,讓莫鑫鑫冷靜下來。「多多,講清楚。」

  「嗚——叔叔說、說……」小手揉著眼睛,可憐兮兮的抽噎,「多多有乖,挖馬迷給叔叔呀,馬迷不會生氣,嗚——騙人騙人……」

  雖然兒子的童言童語斷斷續續,但是當媽的都聽得懂小孩的外星語,莫鑫鑫從他的話裡拼湊出實情——貝洛斯要兒子來挖她,禮尚往來一番!而且他還告訴兒子,她不會責罰。

  這樣叫她怎麼打得下去?

  「別哭了。」她摸摸兒子的小臉,「你乖乖睡覺,媽咪等下就過來。」艾莫斯的行為偏差都是父母造成的,莫鑫鑫決意找孩子的爸好好聊一聊。

  「好。」不用被打他就安心了,抹掉眼淚爬上床,淚眼汪汪的抱著棉被看著莫鑫鑫。

  啊……那麼像小動物的無辜眼神,讓她一顆心都化了。

  「不可以吵,媽咪馬上回來。」她叮嚀兒子後,轉身出房門。冤有頭、債有主,找貝洛斯算賬!

  他們這對父母,真是太糟糕了。

  *

  貝洛斯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套著長褲便踏出浴室,拿著浴巾擦拭濕透的發。

  紅棕帶金的髮絲貼在額上,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幾歲,未乾的水珠滑落髮梢,滑過健壯的身軀,十足誘人的男人味。

  「我有話要跟你說!」莫鑫鑫坐在床沿,雙手環胸,殺氣騰騰的瞪著出浴的貝洛斯。

  她刻意忽略他強健的體魄。怎麼三十歲了還保養得這麼好?

  貝洛斯驚詫不已,想不到她會在房裡等自己,他刻意將浴巾披在肩上,阻擋一些不想讓她看見的「東西」。

  「有什麼事?」他微微側身,拎起擺在浴室邊的浴袍套上。

  「那是什麼?!」莫鑫鑫眼尖的發現了,她震驚的大喝一聲,克制不了的衝到他背後,撫摸他左肩胛骨下的那一道疤痕。

  長度有兩指寬,疤痕很粗,她不禁懷疑是怎麼傷到的?

  貝洛斯低咒,擋了前面竟然擋不了後面!

  「沒什麼。」他粉飾太平的穿上浴袍,但在拿開浴巾時,不小心露出了前面的疤痕。

  莫鑫鑫倒吸口氣,小臉白得更徹底,她看著他的左胸口,也有一道同樣的疤痕,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觸他胸前的疤,眼淚,不自覺滑下臉龐。

  「為什麼……是誰……」

  是刀傷,穿透胸前肋骨,於肩胛而出的傷痕,他怎麼受這麼重的傷?是誰對他下的毒手?

  安潔的話在耳邊響起——這就是她所說的傷勢嗎?老天,再偏個一公分,就是他的心臟,而這道出現在他身上的傷痕,就如同劃在她心臟一般,令她疼痛難當。

  「我不想讓你難過的。」貝洛斯長長一歎,撫去她臉上的淚水。他還沒想到安撫她的理由,原本還想著該怎麼輕描淡寫的訴說這道疤痕的來由,但最後他鴕鳥的想,等到她發現再說吧,說不定要等到他們回列斯登她才會發現,畢竟他們沒有裸裎相對的機會啊!

  「安潔說你的身體受了影響,是不是?兩年前……你就是因為這傷勢而沒來追我,是誰幹的?為什麼大哥會讓這種事情發生?」莫鑫鑫急得忘了自己來找他是為了要跟他吵架,一看見他身上的傷口,就壓抑下了對他的在意。

  騙不了人,她愛他,很愛很愛。

  「都過去了……」貝洛斯握著她的肩膀,安撫她,「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不要自己嚇自己。」

  「席爾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不可能,不可能,除非……下手的人是他!」莫鑫鑫想起安潔告訴她的,貝洛斯當時是想在第一時間追回她的,但是因為國王陛下的阻攬……還受了傷?

  莫鑫鑫大怒!「是席爾?!他用什麼東西傷了你?刀嗎?!」她氣炸了。

  「唉——」貝洛斯頭痛的歎息,「這……也算我咎由自取,我差點殺了布拉德。」思及兩年前,他因為席爾的阻攔而失去理智,對處處退讓的布拉德重擊,那時候的席爾,真是對他起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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