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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元柔    


  另一手輕揮,換上了一股黃煙飄散在空氣中,沒一會兒,原本還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人全停止了,還有力氣爬起來。

  「你們快走吧。」饅小知勸導著。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冰若旭的對手。

  原先以為這些人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下一刻她已經被人給抓住,一把冰涼的匕首就抵在頸子上。

  「不要動!」抓她的那個黑衣人大吼著。

  冰若旭得意地笑開來,「你以為他們會感激你嗎?」

  滿臉錯愕地僵站著,脖子上的匕首讓她不敢輕易動彈。

  「你……」她沒奢望他們回報她的救命之恩,但也不用這麼狠吧?

  「閉嘴!」用劍柄敲一下她的頭,抓著她的黑衣人看著他,「王爺有令,要你留下命來!」幾個恢復行為能力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了他。

  這一敲,敲得饅小知頭昏眼花,差點暈了過去,也敲出冰若旭眼底的殺氣,他眸中透出濃厚的狠戾。

  「留命?哼,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他殘佞地一笑,眨眼間就把身邊的人全給轟飛出去。

  抓著饅小知的黑衣人一驚,心底冒出無法抑制的恐懼,「你不要過來!退後!退後!」他大叫,拖著她往後退。

  冰若旭沒理會他,一雙眼只是盯著他手上的饅小知,也看見了那抹從她額際滑下的殷紅血絲,神情變得猙獰。

  「找死!」撲向前去只手成爪。

  「啊啊!啊!」一見他撲過來,黑衣人嚇得拿起匕首揮舞。

  冰若旭抓住匕首,另一掌擊向他胸口。

  連一聲痛呼都沒有,黑衣人立時被震碎了心脈,身體像破布一樣飛摔出去,倒在地上當場死亡。

  饅小知摔倒在地上,掙扎的想爬起來,身體一個騰空,看到寒著一張臉的冰若旭,想也知道是他抱起她。

  「對不起。」依在他的胸口,她小聲地說道。要不是她雞婆,也不會替自己添上一個傷口。

  他將她抱回她房裡,把她丟到床上之後轉身就走了!

  「嘶……」淚花在眼裡亂轉著,瞧他轉身離去,饅小知心裡有些難過,捂著被敲疼的頭,藉著微弱的燭火看著掌心,掌心上染了紅,抽抽鼻子,覺得自己有點可憐,可這也是她自找的。

  想了想,還是要處理頭上的傷,正當兩隻腳丫子要落地的時候,冰若旭又折回來了。

  「你要幹麼?」他沉著一張臉,語氣不善。

  「我要擦藥啊。」難不成她還要出去看外面滿地的死人?

  說實話,她實在沒辦法同情外面那些人,只能說他們自找死路,找死之前還不忘拖個墊背的,真壞心。

  第2章(2)

  冰若旭拿著藥箱走到床旁,一點也不溫柔的撥開她頭髮,痛得饅小知狂吸氣,沒幾下他就將她頭上的傷處理好了。

  「謝謝。」短短的時間裡,經過這些驚嚇,她有點累了,眼角一抹餘光,看見他的中衣沾染了血,以為是她的血沾到的,便不在意的躺下去休息了。

  「下次知道別多管閒事了吧。」他低沉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半瞇著眼,饅小知拉了拉被子,「我知道了。」下次有人找他尋仇,她還是別湊熱鬧好了,以他的本領,尋仇的都是笨蛋。

  過沒一會兒,她就聽到冰若旭離開的聲音,門板讓人給輕柔帶上,床上的她,本來昏昏欲睡,不過腦海裡又浮現方才看到的畫面。

  血跡染在他中衣的袖子口,方才……她是躺在他的胸懷裡,為什麼那邊也會染上?他剛剛有碰到她的傷口嗎?

  這麼一想,睡意漸漸被想光了,迷糊的腦子越來越清醒。她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覺得有點不對勁。

  該不會是剛才架著她的那個黑衣人劃傷他了吧?

  越想心越不安,如果真是,那不就是她的雞婆害他受傷了?

  這樣不行,還是親眼看一下比較好。饅小知掀開被子,穿上繡花鞋往隔壁走過去,撞壞的門板客棧裡的夥計正收拾著,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全不見了,她也不想去多問什麼。

  房門大開,冰若旭當然看到她,「你不睡又爬起來幹麼?」這笨女人!身子那麼差,難道她不知道夜裡一定要休息嗎?

  「我來看你啊。」有點忌憚他兇惡的語氣,但她良心不安,還是走進房。

  「看我?」他睨著她。

  點點頭,饅小知走到他身邊,瞧著她方才看的地方,這不看還好,一看嚇得臉都白了——雖然本來就很白。

  「你、你、你你你……」瞪目結舌地看著他,一把抓起他的手舉高。原本潔白的袖口,全讓他的血給染紅了。「我的天!」

  她輕柔地掀開他的袖子,果然看見手臂上有道刀傷,傷口翻飛,血還不停的滴著。

  「你受傷怎麼都不管啊?」又急又怒的吼了聲,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四處看了下,看到他剛剛丟到角落的藥箱,連忙拿過來。「這刀傷要擦哪個藥?」都是她害的!血一直流,怎麼辦?

  她急忙在藥箱裡亂翻,冰若旭直盯著她,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似的,一點表情都沒有。

  「冰若旭,藥是哪個啦!」饅小知氣得大吼,他這模樣讓她更愧疚了。

  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直到看見她眼角滑下淚珠,他臉皮一抽,指著藥箱裡一罐墨綠色的瓶子。

  饅小知先用房裡銅盆上的濕巾將他手臂上的傷擦乾淨,再打開墨綠色的瓶子,將藥粉細心地撒在他的傷口上,沒一會兒功夫血就止住了。

  燭火映照出她蒼白的臉,也映照出她眼底的憂心,冰若旭黑眸裡閃過些火花,另一隻沒受傷的手緊了緊。

  「你很擔心?」他問。

  還紅著的眼瞪他一下,「當然啊,受傷了也不擦藥,你到底在想什麼?就算真氣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來賭氣啊!」心裡頭發疼著,這跟她往常發病的時候不一樣的痛楚,讓她更加難受。

  「為什麼要擔心?你不是說我殘忍嗎?一個殘忍的人,你擔心什麼?」

  饅小知秀眸緩緩對上他的鳳眼,瞧他雖然一臉冷凝,但眸底還是看得見一些不滿。這人……有這麼幼稚嗎?就因為她之前罵他殘忍,他就賭氣不上藥、不管手上的傷?

  「哼!」冰若旭撇過頭去,不想看她。

  忍耐地歎口氣,她都忘了眼前的人多像個小孩子了,就為了她的一句話,跟她賭氣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

  「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忍不住心底的疑問,她開口問道。

  「不關你的事。」冰若旭就是不正眼看她。

  咬咬牙。算了!一定是這傢伙做人太失敗,才會被追殺!她才不稀罕知道。饅小知從藥箱裡拿出乾淨的長布,細心地為他纏好。

  「對不起,你早點休息吧。」這傷一定很疼。

  「哼!」

  饅小知撇撇嘴。給他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了,她也會,哼!哼哼哼哼哼!在心底哼夠了,才起身回去房裡。

  眼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冰若旭撫著手臂上的傷,嘴角若有似無地揚起抹笑眼底也閃爍著笑意,原本因為她而不悅的心情現在好多了。

  不管在饅小知的心目中怎麼想像醫廬這地方,但絕對不是眼前她所見的這樣。

  原本她一聽醫廬,就覺得是建在山裡頭的茅草屋,或者是好一點的木屋,不過眼前的景色完全打破她的想法。

  基本上她想的並沒有錯,當初冰若旭住的醫廬,的確是個破草屋,只是山中無虎,他算猴子稱大王,自從他的師父覺得待在山上無聊下山雲遊之後,他立即動手改變自己所住的環境。

  破草屋全毀了,取而代之的是雕樑畫棟不失雅致的樓宇,一棟比一棟還漂亮,說這醫廬是座山莊沒人會反對,改善了住的地方,冰若旭當然徹底發揮他的懶人性子,請了一大堆的奴僕進莊伺候他這個大爺,反正他隨隨便便幫一個富商看病,就足夠養這些奴僕十年的時間了。

  穿是綾羅綢緞、吃是山珍海味、住是富麗堂皇,這日子享受得很咧。

  經過快一個月的路程,她終於來到冰若旭的地盤,她一直以為是建在泰山上,結果不是,是泰山對面的小山裡,兩座山下正好隔著一個泰城互相對望。

  而她心目中的木屋變成了一座大山莊,建在半山腰上,足足佔了半個山,山下的大門口上放了一個匾額,上頭寫著——醫廬山莊。

  饅小知有點無言。為什麼醫廬後面硬是要加山莊兩個字?怎麼看都有點不倫不類的感受。

  她不知道,冰若旭雖然從頭到尾把醫廬都換成他想要的模樣了,但怕老頭子回來跟他嘴碎,只好意思意思把醫廬給掛在大門口。

  馬車一路駛進半山腰的山莊裡,山莊十分雄偉,甚至好幾棟是由石頭堆砌而成的。他們一下馬車,眼前就站滿兩排的人,全都是山莊裡的奴僕。

  看得目瞪口呆的饅小知被帶到眾人面前,眾人也都不掩好奇地打量這位主子帶回來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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