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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初七    


  才剛進大樓,一旁警衛室裡幾個警衛分別用著不同的眼神看著她。

  「終於回來了!」

  「快打電話!」

  「還好還沒報警……」

  阮婷一頭霧水,他們是在說她嗎?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呢?

  警衛主任朝她走來,客客氣氣地說:「阮小姐嗎?傅律師等你回來等很久了,所以有些心急,我來幫你抱孩子一起上去吧!」

  有認識的大漢願意幫忙,她倒也樂意接受,隨著警衛主任的腳步也進了電梯。

  電梯門才一開,迎面等著她的是鍾展維和何亦非,居然還有……韓輕?

  「嫂子!你終於回來!快點進去看看阿耀,他要氣瘋了……」何亦非樂顛顛地過來朝阮婷說。

  鍾展維也向前。「大嫂,你也知道阿耀這幾年怎麼過的……就對他好一點吧!」

  他不由得要為好友陳情一番,實在是看不下去好友的情路艱辛。

  韓輕抱過孩子,直接傳達他的意思。「孩子今晚讓我帶,你和阿耀應該會談一整晚。」

  此話一出,女人低頭害羞,其他男人則面面相覷,又同時點頭,今晚的「談話」,兒童不宜。

  韓輕依舊對凡事冷淡的氣息,可是這時候他們不由得佩服他的設想周到。

  阮婷皺眉,她從沒和女兒分開睡過……哦,不,除了小叔來纏她時,她才沒能和女兒睡……總之,女兒交給韓輕,她算放心的。

  才想要點頭,阮婷就聽見裡面傳來怒吼聲。

  韓輕笑了出來。「你快點進去吧,紙老虎等你去收拾呢!」

  目送三大一小進了電梯後,阮婷頓時有種被孤立的感覺,像是被同伴丟下,然後獨自面對一頭野獸……還是禽獸?

  她走進門,還沒轉身隨即就被人粗暴地攬進懷裡。

  阮婷嗅著汗濕的體味,不腥不臭,有屬於男人特殊的麝香味道,她貪婪地呼吸,這個就是自己的男人,原來勇敢地要一個人的感覺是這麼好……

  「你到底去哪裡了?我一直在等你。」

  很意外地,男人的聲音沒有想像中的暴怒,有的是生氣後的委屈,像被大人拋棄又被撿回來的複雜心情,十足的孩子心性。

  傅遠耀見女人毫無反應,心也慢慢冷了下來。

  「阮阮……我放棄了,你真的不要我,那我就回紐約去,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只要你別再這樣讓我找不到你,你不見後,我……」

  後面的話,太卑微,是男人的他無法這麼窩囊地說出來,只希望她能懂。

  阮婷伸長手環住男人寬闊的肩膀,柔聲撫慰。「小耀,我要你的!我只是……去感受沒有你的世界是多麼空寂,沒有你的時間是這麼漫長,我和女兒吃著鬆餅想到你,登高眺望也想你,看人家父女相擁也想你,甚至走在路上也想你,想你想到我都忘記遠修的長相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這是傅遠耀第一次聽見女人對他的告白,收緊懷抱,忍不住眼眶發熱,他無聲地搖頭,再搖頭。

  阮婷一邊像撫摸小孩一樣安撫傅遠耀,一邊再繼續說:「我真的很壞,因為我忘記遠修了,所以去找他,我跟他說,我要和小叔在一起,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只要你……」

  回應女人的不是話語,而是男人情深的吻,他銜住女人喋喋不休的小嘴,婉轉索求女人香軟的滋味。

  這樣就夠了,他只要知道她終於願意要他就夠了……他不要聽見她自責自己的話,那都不是她的錯,如果有錯,都讓他擔!

  傅遠耀抱起他的女人,吮吻她的唇,他放不開她,她也離不開他,一路走進房間,關上門後,就是羞煞人的纏綿,親暱交換戀人的呢喃愛語,狂野和溫柔的交替結合。

  在經過幾次奮戰後,女人光裸著身子趴在男人起伏不定的胸膛上,粉唇在男人敏感的耳邊,輕輕唱著……

  「嘿,謝謝你對我那麼好,我,常常覺得無以回報,愛,就是這麼微妙,它無法強求,它出現的時候……不必尋找……」

  (引用自《其實我也不知道》,演唱者\蕭煌奇,作詞\武雄)

  女人斷斷續續氣不成音地唱著,呼出的蘭息,越讓男人心癢難耐,男人強忍想縮起的肩窩,因為他貪戀著女人的情話。

  「唱整首給我聽……」男人要求著,就像求歡時的語氣。

  女人此時卻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才不要!這首我唱不上去……還是你想笑我?」

  男人仰頭捂臉,哭笑不得,綿綿情話都被這殺風景的女人給破壞了!

  「既然你唱不上去,那我只好練練你的高音了……」

  話未完,男人以迅雷之姿翻身壓上女人,跟著她驚叫的喊聲,以狠准的力道,侵入嬌軀,隨即上演千古不變的律動。

  深夜,他對著剛經歷高/潮而昏暈的女人說:「別以為說了好聽話,就可以逃避懲罰,我的怒火,有一整晚可以好好消耗!」

  哦,她怎麼會忘了,傅大律師的秋後算帳可是一點也不含糊的……

  尾聲

  阮婷身前背著五個月大的稚兒,取名明修,手牽四歲的女兒傅品嫻,母子三人漫步在人行道上,他們正從傅遠耀購置的房子走到遠耀律師事務所,準備替一家之主送上今天的午餐。

  打開昔日暫居的辦公室,就看見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子,認真端詳著眼前手持的信紙,連他們走進來了都沒注意。

  女娃開口喊著爸爸,如今她說話已經非常流利,常常說出令人哭笑不得又會心一笑的童言童語。

  傅遠耀連忙收起手上的紙張迎向女兒,疼惜又愛護,對著女兒耍起幼稚的模樣,誰也聯想不到那是在刀鋒劍影的法庭上連連告捷的常勝律師。

  「在看什麼?最近老是失神?你可別讓我擔心啊!」阮婷拿出管家婆的氣勢,告誡男人。

  傅遠耀略顯心虛,不過他隱瞞得很好,女人從來沒有懷疑。「想多了,是我比較常擔心你!都要你在花店等我去吃飯就好,別再這樣帶著兩個孩子走來走去的,老是要我擔心……」

  男人邊說邊走到女人身邊抱起親生兒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雙雙在手,好事常有!

  「明天我去店裡吃飯就好,你別再走來了……」

  「不行!哪個律師在小花店吃飯的?難看!」

  「老婆,你這話說的不好,律師也是人……」

  阮婷一笑,聽著男人的叨念走進房裡。

  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充實,丈夫用賣房子的錢,替她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很小、很好打理,生意不多不淡,夠她將家庭、工作兩邊都照顧得很好,每天家裡、花店、事務所,三點一線的規律生活,用走路就可以抵達目的。

  公婆也很支持她的工作,她可以說是最幸福的人妻代表。

  想到當時小叔帶著她回去跟公婆表明他們要結婚的決定,婆婆嚇得幾乎昏厥,只有公公仍是八風不動,說出令她詫異的話。

  「老子說過,只要你讓你大嫂同意,我就不反對,親家那裡,我們也說好了,事情就這樣吧!選個日子,簡單的辦就好,別太引人注意,我們兩個老的,還要低調過日子……」

  原來公公和小叔早已有了默契,在小叔成了丈夫後,他對她說,娘家爸爸說過,只要公公同意他們在一起,爸爸就不反對,而公公卻是只要她同意,他就不反對……所以說,一切的決定權都在她手上?

  幸好她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選擇自己想要的,所以她現在才有無比的幸福。

  一家四口在事務所用完午餐後,傅遠耀肩上扛著女兒,把兒子抱在懷裡,女人牽在身旁,走在剛剛來時的人行道上。

  「小耀,你會不會認為我是貪心的女人?在你和遠修之間,哪份情,我都捨棄不了?」在她坦然自己對小叔的感情後,才承認在婚姻裡她有隱藏的感情背叛。

  男人嗤笑女人的多想,這麼多年了,她還耿耿於懷。

  「我只能說,這是你欠我們兄弟上輩子的情,得用這輩子來還清,只是欠哥的情債比較短,而欠我的……可能長到下輩子才能還完了,所以你再也別想擺脫我,下輩子亦然。」

  這般說法,阮婷是甜在心裡,可她不想表現出來,讓男人心生得意,她不依地嚷道,「怎麼是我欠你們?為什麼不是你們欠我?」

  傅遠耀哈哈大笑,這樣她也要計較,好吧!他從善如流。

  「這麼說也可以!老婆,哥欠你的他還完就走了,那我呢?你打算羈押我多久?」

  「來個……無期徒刑好了!」

  「哈!求之不得啊,老婆!」

  傅遠耀將老婆孩子送回花店後,回到辦公室,取回剛剛胡亂收起的信紙,小心翼翼地鋪平,若有小小的折痕,他都會不捨。

  三個月前,他收拾東西準備帶著老婆孩子搬到新家時,無意間拿起魚籠,好奇地東翻西看,回憶小時候跟哥哥的兒時相處,在他將手伸進魚籠時,卻摸到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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