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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米樂    


  她低頭看著丸子,摸著丸子的右腳。

  「老婆,我愛你。」

  她又再摸了一次。

  「老婆,我愛你。」

  兩天後的上午,張采芳氣呼呼地來到律師事務所找媳婦,總機將張采芳帶到紀書緩的辦公室。

  紀書媛見婆婆突然找來,很是訝異。「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她要去泡茶,但婆婆說不用,婆婆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說你弟弟上個星期又跑去跟閎宇借三百萬,說是借,到底有哪一次還錢了?我真的不懂,你弟弟到底憑什麼動不動就去找閎宇要錢,你弟弟為什麼不自己去賺錢,為什麼每次都要去找閎宇要錢?」

  昨晚沈芷宜用Line向她問候,她順便問了兒子當了總經理之後是不是更忙了,兩人聊了幾句後,沈芷矗謹紀書洋去找學麗的事,議紀伯母和紀書洋來要錢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從來沒有還過,她本來想直接打電話給兒子問個清楚,但不用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會說一堆話來帶過,她只好按捺著怒氣,今天直接找上了媳婦。

  聞言,紀書媛很震驚,她本來就猜想母親跟弟弟不會放棄,但她也不會妥協,還特別叮嚀過丈夫震不能再給他們錢,他明明也答應她了,為什麼要把錢給弟弟呢?想來應該是不希望她為難吧。

  「媽,對不起。」紀書媛向婆婆道歉。

  張采芳看到紀書媛一臉很驚訝的樣子,想來她也不知情,應該不是她要她弟弟去跟兒子要錢的,儘管如此,張采芳還是很生氣。

  「不是你媽就是你弟弟跑去跟閎宇要錢,你自己說,到底他們跟閎宇拿了多少錢?」張采芳氣到一整晚睡不著。

  紀書媛面對婆婆的霸氣質問,她感到胃部一陣陣的抽痛,她隱忍著。

  有這樣的母親跟弟弟,她還能說什麼?也難怪婆婆會這麼生氣,上次她自己也對母親再次上門要錢感到生氣。

  張采芳見媳婦沒有說話,想著她自己應該也覺得很丟臉,語氣雖然放緩了一些,但還是挺嚴厲的,「書媛,不是我不通情理,三、五百萬不是什麼小錢,就算閎宇現在收入好一點,但也不該把他當成冤大頭,閎宇又不欠你媽媽和弟弟什麼。」

  「媽,對不起,但請你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我母親跟弟弟這麼做了。」紀書媛堅定的說道,這次她一定要好好解決這個問題。

  「你說的是真的嗎?確定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張采芳儘管感到疑惑,但她多少也是知道紀書媛的個性,她不是那種會隨便說話的人。

  「對,你可以放心,這真的是最後一次。」紀書媛希望這個回答能讓婆婆消氣,但她不是只是隨便敷衍,她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只是還在猶豫不決。

  「我知道了,那我就相信你說的話,至於之前借的錢……」

  「媽,我會讓我弟弟把欠債還清的,我知道金額不少,但就算得還上一、二十年,我也會讓他把錢還給閎宇的,他不還的話,我這個做姊姊的替他還。」如果她能健康活下來的話,她一定會想辦法替弟弟把錢還給丈夫。

  張采芳本來想說之前借的錢等以後有錢再慢慢還,畢竟媳婦已經答應這是最後一次,她心裡的怒氣也和緩了不少,而且她也知道紀家那小子向來是個沒本事的,能怎麼還錢?只是媳婦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就隨媳婦的意思好了。

  得到媳婦的承諾後,張采芳也沒有多待就要離開,不過離開前,她問了下媳婦知不知道半年前閎宇有機會調派去美國總公司的事,見媳婦搖頭,她就把知道的事說了。

  半年前孫閎宇本來有機會調派去美國總公司,可是他拒絕了,雖然她這個做媽媽的也捨不得兒子去美國,但若是兒子有更好的發展,她會全力支持,不會阻礙他的大好前程,兒子為她這個老婆犧牲這麼多,她希望媳婦能對她兒子更好一點。

  婆婆離開後,紀書媛陷入沉思中,半年前她曾聽閎宇說過他們公司的副總被調派去美國紐約總部,那時她還在想對方挺幸運的,有機會去美國大展身手,原來最初要調派去紐約的人是閎宇?

  他從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他大概認為她不會跟他一起去美國,連跟她商量也沒有就直接拒絕了……

  此時敲門聲傳來,紀書媛拉回心神應了一聲,就看到梁君寧推開門走了進來。「書媛,你婆婆來找你做什麼?」梁君寧擔心的問著。

  「有點事,我晚點再告訴你,我現在要出去一下,有什麼事的話打我的手機。」紀書媛邊說邊將辦公桌上的資料整理好放進抽屜裡,準備外出。

  「好。」梁君寧點點頭。

  紀書媛離開事務所後,開車去找母親跟弟弟。

  弟弟把所有房產都敗光之後,現在母親跟弟弟所居住的公寓是三年前她替他們租的,房租當然也是由她支付,母親原本還覺得二十坪的公寓太小太老舊,但不住在這裡能去哪裡?最後只能搬來這間公寓。

  葉春華見到女兒這個時候過來,頓時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尤其女兒還繃著臉,一副就是來算帳的模樣。

  「書媛,你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葉春華小心翼翼地問道。

  「書洋呢?還在房間裡睡覺?」紀書媛直接走向弟弟的房間。

  「你弟昨天很晚才睡,你不要一大早就去吵他,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了。」葉春華猜想女兒應該是為了那三百萬的事而來的。

  紀書媛氣得都笑了。「一大早?現在都已經十點半了,還有,他昨晚是去做了什麼大事?」

  「書媛,他是你弟弟,你說話有必要句句帶刺嗎?」葉春華有些不悅地道。

  紀書媛懶得再跟母親多說什麼,直接打開弟弟的房門走了進去,看到他還在睡大頭覺,她不悅的喊道:「紀書洋,馬上給我起床!」

  葉春華跟了進來,阻止道:「書媛,我不是說了別吵你弟弟睡覺,有什麼事就跟我說。」

  「紀書洋,你給我起來!」紀書媛直接拉開弟弟身上的被子。

  「書媛,你夠了!我這個媽媽還活著,你弟弟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葉春華捨不得兒子被罵。

  「唉喲!好吵喔!」紀書洋抱怨著,仍舊閉著眼睛想要拉回被子,卻沒想到拉不動,他這才緩緩張開眼睛,一看到姊姊就站在床邊,他嚇了一跳。「姊,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在作夢吧?夢到他老姊,未免太可怕了。

  「書洋,上個星期你是不是去跟你姊夫要了三百萬?」紀書媛直截了當地問道。

  聞言,紀書洋瞬間清醒了,硬拗道:「那些錢是姊夫自己要給我的。」

  「那三百萬在哪裡,馬上拿出來。」紀書媛冷冷地道。

  「拜託,我現在哪還有三百萬,我拿兩百萬還給小方他們,這幾天又花了不少,剩下沒有多少了。」紀書洋一急,一時說溜嘴,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你只需要還人家兩百萬,另外一百萬是你要拿去吃喝玩樂用的?」紀書媛更生氣了。

  紀書洋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葉春華連忙跳出來替兒子護航,「書媛,只不過是三百萬,你有必要把你弟弟當成犯人審問嗎?」

  「只不過是三百萬……」紀書媛重複一遍,語氣裡有著濃濃的失望和愧疚。她是對母親跟弟弟感到失望沒錯,但她也有錯,曾經她也想過要給弟弟機會,認為他真的能好好經營他的事業,只是後來一次又一次失望了。

  她也對孫閎宇那個好男人感到很愧疚,為了她,他不但放棄大好前程,還每次都二話不說就把自己辛苦工作賺來的錢給了她母親和弟弟,而母親和弟弟沒有一絲感激就算了,還認為理所當然,讓她為丈夫感到心疼,甚至心痛不已。

  仔細想想,她又為了孫閎宇做過什麼?不但沒有,現在甚至連想替他生個孩子都做不到了。

  說來,她其實是個很失敗的老婆。

  紀書媛不再說話,沉著臉,轉身走出房間,往門口走去。

  紀書洋以為這次肯定會被教訓得很慘,卻沒想到姊姊這樣就放過他了,他有些不安地道:「媽,姊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你姊本來就是那種個性,不用理她。」雖然葉春華也對女兒突然離開覺得訝異,但這倒是讓她省心不少,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應付女兒。

  「媽,姊夫說過暫時不要讓姊姊知道他給我三百萬的事,現在姊姊知道了,怎麼辦?」紀書洋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錢都用完了,就算她逼你把錢拿出來,你也拿不出來,再說,錢是你姊夫要給你的,不用擔心。」葉春華安撫道。

  紀書洋還是覺得很不對勁。「我還是打個電話給姊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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