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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簡薰    


  汪氏見兩個如花似玉的侄女一臉憔悴,頭上還各有腫包,一聽原來在湖上被困了一夜,自是心疼,立刻就要人去松嶺院叫人來。

  生煙有點沒底,用眼神跟景仲軒求救,嬤嬤卻說,夫人交代只請少夫人。

  景仲軒知道如果自己堅持干涉,事情只會更糟,再者,也該給生煙自己練練膽量——這種事情以後都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她總得知道如何應付,所以也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生煙自知絕對逃不過,只好梳妝打扮後,跟著婆婆身邊的嬤嬤去了。

  「娘沒為難你吧?」

  「沒有,我照實把事情說了一次。」

  景仲軒頗為意外,「她信?」

  他娘對這兩位表妹的偏愛,可是接近不講理的地步。

  她跟舅舅姐弟感情好,侄女兒自是怎麼看怎麼滿意,他剛回京城,舅舅就一家來訪,想也知道他娘打的什麼算盤。

  「原本自是不信的,你那兩位表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自己絕對沒有出口污辱我的出身,說只是邀我上大船去聽琴吃果,怎麼知道我突然大怒,不但命下人攀船毆打她們,還放任下人對她們粗言穢語,十分難聽,眼淚一滴一滴,一下子手帕就濕了大半,可憐到我都懷疑自己精神錯亂了,婆婆自然是更不信我,所以我只好發誓了。」景仲軒被她勾起好奇心,「你說了什麼?」

  他爹雖然不好色,但也娶了四個妾室,外加兩個通房,他娘這輩子斗這六個女人,可比他在邊關凶狠得多,一般誓言只怕起不了作用。

  「我說,婆婆明監,我韓生煙若說謊,這輩子得不了丈夫的心,生不出兒子,到老孤身,丈夫疏遠,寵妾欺凌。」對於古代女子來說,這可是毒誓中的毒誓。

  汪氏聽她如此說,心中已經信了一半,又見兩個侄女躊躇,不願跟著起誓,心中已有數——侄女兒說話刻薄在先,被罰也只是咎由自取,但畢竟從小看到大,在汪氏內心自然還是偏兩女孩多,因此只說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之類的場面話。

  生煙自然知道婆婆不公道,完全沒提兩位表妹謹賴她之事,但人在屋簷下,何況,這公道要爭出來,也只是讓婆婆不開心,何必呢,又不是打仗,還非得分出個輸贏嗎?

  她來這趟,不過是為了求生存,又不是真的要兩個姑娘下地獄。

  景仲軒聽了她這個毒誓,會心一笑,「你倒是聰明。」

  「是唄。」

  「不怕真生不出兒子,得不了寵?」

  「我又沒說謊。」

  「她們沒真的跟你說過話,大概以為你是三弟妹那種唯唯諾諾的庶女,受了欺負也不敢說,沒想到惹到了母老虎。」他大概是覺得好笑,忍不住邊說邊搖了搖頭,「你沒想過萬一我娘還是不信你,要如何是好?」

  「那我只好說,一切都是你教我的,你自己講過,若是我在府中有什麼不方便之處,便說是你的意思便行——不過這當然是最後的大絕招,不到生死關頭,不會輕易用的。你放心好了,其實我心裡很明白,這事不過就是個開端,既然有了第一樁,就會有第二樁,第三樁,有人想要你的爵位,有人想要我的鑰匙,利字當頭,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會有。若有狀況,我會先盡一切努力解決,真要不行才會拿你來擋,我知道輕重,別擔心。」他摸摸她的頭,眼神很是欣賞,這女人還是這樣有趣……生煙瞇了瞇眼睛,初夏,這時間太陽有點剌眼。

  一早起來,飯都還沒吃飽,婆婆那邊的人就來了,身為媳婦自然只能馬上動身,松嶺院到松合院中間至少要走二十分鐘,她這二十分鐘,除了要忍受飢餓,又要努力絞出想法,此刻放鬆了,自然覺得小累。

  景仲軒很快的發現,「想休息了?」

  「有些。」

  「到亭子坐一下吧。」

  「不用,休息中間又不知道會有什麼芭樂人來招惹我們,再者,越近中午太陽越大,還是快點回院子才是王道。」景仲軒微微一笑,「好。」

  笑得這麼奸詐是什麼意思?

  她剛剛講了什麼奇怪的話嗎?沒有吧,嗯,應該沒有才對,不行,她絕對不要問……生煙走了一下,終於忍不住,「你剛剛在笑什麼?」

  「剛剛?夫人說的是什麼時候?」

  一定是故意的。

  但她既然都開了頭,自是不願意在這裡打住,「就說要在涼亭休息那會。」

  「哦,不過是想起其他的事情,可此事提來不好意思,等夫人正式跟我成為夫妻,為夫才好告知。」都這麼說了,生煙自然是不會繼續追問下去。

  她哪裡知道,自己剛才「我們」,「我們」的,顯然已經將他當成極親近之人,聽在他耳裡,自然覺得這些日子的付出有回報。

  再者,她不願在外稍作歇息,而只想回松嶺院,那又代表了,她內心把松嶺院定義為安全的地方,一個她可以放心,並且感覺舒適的所在地,這表示兩人的關係已經前進,雖然當事人未必明白就是……這女人大事情上面是挺聰明,但感情上好像少根筋,等她自己開竅,恐怕還得要段時間。

  但景仲軒也不急,親都結了,這女人就在他的院子裡,能跑到哪,多磨些時候,總能磨得她心軟,願意跟了他。

  屆時,兩人夫唱婦隨,才有意思。

  生煙又睡不著了。

  最近不知道怎麼著,看到景仲軒時,開始沒有以前那樣自然,總有那麼一點微妙,但也不是不高興,就是……微妙。

  說來也奇怪,當她開始覺得兩人關係微妙的時候,他的五官便常常會在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浮現。

  以前沒仔細想過不覺得,現在平心靜氣的想,他還真可以說是當代美男,劍眉星目,身材挺拔修長,外貌總評,九十五。

  至於個性嘛——

  春香說,少爺雖然才回府不久,但由於身有戰功,便自然有軍威,在府裡,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可沒人敢違逆,要跟他講情,只會讓自己丟臉,當然,對少夫人是例外。

  這個生煙無法否認,他對她真的是沒話說,對別人時,耳朵很硬,對她的提議,卻又全盤接收。

  那日替王嬤嬤求情,只是不想出人命,但是她後來才知道,自己可寫下松嶺院的歷史紀錄。

  春香的結論是,少爺對少夫人真是沒話說。

  而且,唉,生煙不得不承認,她提議納妾時,他那句「夫人不願跟沒感情的人同床共枕,難道我便可以嗎?」還真讓她有吃驚到。

  韓七的親爹,妻妾數人,通房至少二三十,兒女有幾個,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侯府裡,稍有姿色的家生子都避著他,生怕一不小心被看上,幾天後又膩味丟開,一輩子就毀了。

  景仲軒的爹,據說為人耿直,不愛女色,但也娶了四個姨娘,兩個通房,外加正妻,共七個女人。

  景仲和目前是三妻四妾,兩通房,但因為他還年輕,最後的累計數量會多少,還很難說。

  景仲傳目前一妻一妾,兩通房,以後依然難說。

  景仲宜成親未久,妻子便因病過世,未娶繼室。

  野蠻表妹的親爹,也就是舅老爺,妻妾人數不明,但看他都年紀一大把了,還有十五歲的閨女,妾室只怕也不少。

  因此她原以為古人都是好色老古板,但景仲軒有些觀念還挺現代,譬如說,同床要有感情作基礎,又譬如說,尊重女性,對於她完全不會女紅之事,也不是很介意,在這個七出合理的年代,這太難得了,得加分才行。

  他早上要上朝,偶而還會被皇帝留下來談一些其他的事情,中午多半是回府同汪氏吃飯,盡孝道,下午,他幾乎都陪著她,看書,下棋,她的棋藝爛得很,虧得他有耐心,陪她一盤又一盤,有時候輸得多了,耍賴一推,將黑白棋子都混在一起,他也不生氣,只伸出手指彈她額頭,笑說:「傻瓜。」那表情,既有寵愛,也有包容,更多的是期待。

  生煙知道,他在等待她回應他。

  可是……

  生煙翻了個身,唉的一聲,從床上起來。

  時序已經進入晚夏,地板並不冷,因此她也懶得穿鞋,直接就走到百鳳鏡台前,從抽斗取出七巧盒,從頸中項鏈拉出鑰匙,打開盒子。

  裡面放的,是喬熙惟綁在小腿上的袖珍手槍。

  韓七落水前,隨身小兜的油紙包裡放的是銀票,落水被救起後,油紙包裡的東西竟換成了她的手槍。

  周嬤嬤說,沈氏初入府的那幾個月很受寵,侯爺大筆大筆的金銀首飾賞下來,光是現銀就有七八百兩,加上首飾至少上千兩,後來沈氏病歿,嬤嬤怕那銀子首飾被找到後會讓莊氏借口吞了,於是損失了些現銀,換成銀票,一層層用油布包包好,連同沈氏從娘家帶來的幾個小木刻,都放在小小姐腰上的小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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