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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香彌    


  半晌,他便被萬鎮化凌厲狠辣的攻擊,給逼得連連往後退去。

  姜培源早就在一旁伺機等待,覷見一個空檔,他趁機出手想捉忌情,言心揮劍逼退他,他不死心,指使手下一起出手,正與萬鎮化交戰的藍靖枟瞥見這一幕,連忙回身擋下他們,但背後卻露出破綻,讓萬鎮化有機可趁,揮舞手中大刀往他背後砍去。

  噴出的血柱霎時染紅藍靖枟身上月牙白的衣袍,他回劍護身,同時出招逼退萬鎮化。

  瞟見橫過他背部的那道傷口,忌情一駭,臉色死白,只覺得心頭震痛得難以言喻。

  看見姜培源又想來捉她,她恨極,奪回言心手上的劍死命砍了過去。「都是你害枟哥哥受傷的,我要殺了你。」

  姜培源被她的氣勢嚇到,一時竟連連倒退,她則持劍步步進逼,退到崖邊,他腳滑了一下,見她氣勢洶洶當頭揮來一劍,他連忙矮身竄逃避開。

  不料忌情出手太猛太急,見他躲開,她卻來不及收回往前的腳步,整個人往崖邊墜下。

  第九章

  「啊,忌情跌下去了!」看見這一幕的言心驚吼。

  藍靖枟回眸,呼息瞬間一滯,他飛奔到崖邊,只來得及瞥見她那抹淡綠色的身子筆直墜向深淵。

  「情情!」他想也沒想就要躍下去救她。

  但龍飛及時抱住他的身子,不讓他做傻事。

  「少主,不要!」

  「你讓開,我要去救情情!」他怒咆。

  「不讓、不讓,我不能讓少主也跟著跳下去。」龍飛死命拖住他。

  「你讓開!」他震天狂吼,想扳開龍飛牢牢扣在他腰間的手。

  見狀,言心、木氏四兄弟也跟著上前拖住藍靖枟。

  「少莊主,你冷靜一點,崖下是一條河,待會咱們下去找,一定能找到忌情,她不會有事的。」言心勸道。

  這一場驟變令在場所有人都一愕,萬鎮化朝姜培源怒吼。「你這蠢貨,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姜培源畏縮的顫聲道:「她要殺我,我只是躲開,誰知道她會跌下去。」

  萬鎮化陰冷的咒罵,「她要殺你,你就讓她殺,你區區一條賤命哪比得上她!你這一躲開讓她跌下去,我女兒的毒要找誰來治?」他接著朝一干手下怒喝,「你們在發什麼愣,還不快給我下去找人!」

  藍靖枟霍地震開拖著他的幾人,臉色陰絕的一步步朝姜培源走去。

  「啊!」龍飛低呼,神色登時一變。「糟了,少主他要大開殺戒了!」

  「什麼意思?」言心不解的問,她瞥一眼藍靖枟,只覺得此刻的他,宛如厲魔附身,神情變得猙獰恐怖。

  「你們看了就知道。」少主十四歲那年練功曾經走火入魔,此後一日再當他憤怒時,就會變得凶殘嗜血,而此時他的功力也會高得嚇人,沒有人能擋得了他。

  而眼下的少主因少夫人墜崖之事,已不止是震怒,根本是發狂了。

  龍飛話才說完,木氏四兄弟與言心便瞠大眼,耳朵聽著淒厲的哀嚎傳來,眼睛看著鮮血瞬間染紅泥上,滿地殘肢斷臂。

  猛然一顆頭顱被一劍割下,滾呀滾的滾到他們腳邊,他們低頭一看,竟是姜培源,只見他一臉驚怖的瞪凸了眼,似乎死不瞑目。

  見到殺紅眼的藍靖枟,萬鎮化也驚到了,眼看手下一個個肚破腸流的倒下,他覺得心驚膽戰,心忖此刻他絕無法與著了魔似的藍靖枟對抗,於是當機立斷,下達命令,「撤退,快點退。」

  再不走,若是手下精英全部被他殺光,他天鷹教也就毀了,所以眼前當務之急是必須要保存實力,不能再戀戰,至於女兒治毒之事只能另謀他法了。

  都是那該死的姜培源,竟沒告訴他藍靖枟武功高得這麼離譜!

  ☆ ☆ ☆ ☆ ☆ ☆ ☆ ☆ ☆ ☆ ☆ ☆ ☆ ☆

  斜臥在甲板的躺椅上,一名男人微闔著眸,似在小寐。

  旁邊有一個粉雕玉琢約莫三歲的男童正在玩著皮球,那皮球宛如是活的似的,從他的頭滾到張開的雙臂再到腿上,滾來滾去,怎麼都不會掉落,細看之下才發現,原來是他小小的身子將皮球給操弄得極好。

  不久,他玩膩了皮球,一雙靈動的大眼瞟呀瞟的瞅向四周,似在尋找有趣的事。

  奈何週遭除了這艘船之外,只有滔滔的河水與拔天聳立的孤峰絕壁。

  「無聊。」他嘟嚷一聲。

  這時從船艙內走出一名身著藕色衫子的女子,她先看了一眼臥在躺椅卜的男子,見他閉眸而睡,她望向愛子,俏聲問:「焰兒,娘做了些甜糕,要不要吃?」

  「唔。」小娃兒歪著臉兒看向躺椅上的男子,轉動靈動的大眼,笑得煞是可愛無邪,「好,娘餵我吃。」他跑過去抱住親娘的腿兒,張開短短的雙臂撒嬌。

  她憐愛的抱起愛兒,輕聲走至另一側的桌前坐下。

  拿起甜糕,喂兒子一口,她細聲問:「你剛剛在這玩,有沒有吵醒你爹?」

  小娃兒嚼著口裡的甜糕嘟聲說:「沒有,他睡得像死豬,動也不動。」

  「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爹?」女子低斥。

  小娃兒噘嘴,不平的抗議,「爹還不是每次都叫我小畜生,娘怎麼不說他?」

  「他是你爹呀,他可以罵你,但你不可以罵他,知道嗎?下次你再這麼說爹,娘要打你屁股哦。」女子蹙眉叮囑。

  他把嘴嘟得半天高,「娘偏心。」

  輕輕的摟著兒子,女子哄道:「娘沒有偏心,你是兒子,本來就不該說爹的不是。」

  他趁機把臉埋進娘柔軟的胸口撒嬌,「可是爹對焰兒好凶,每次都說要把我丟掉。」

  「你爹他不會真這麼做,他只是嚇嚇你而已。」

  忽然一聲低醇的嗓音傳來,「倘若那小畜生再不把臉移開,我就真的把他丟到河裡頭去餵魚。」躺椅上的男子睜開眸,睞向母子兩人。

  「不要。」小娃兒更加親暱的在娘胸前蹭了蹭,挑釁的睨向他。「憑什麼只有爹可以這麼做,焰兒就不行。」

  唇瓣噙著一抹笑,男子瞬間來到母子兩人面前,探手便將兒子小小的身子給拎到半空中,「我看你是活膩了,敢一再違逆我的話,要你何用。」

  見他似要將兒子拋下船,女子嚇得扯住丈夫的手。

  「焰,不要,住手!」

  小娃兒掙扎著,嘴上還不甘示弱的說:「娘,你不要求這個大魔頭,將來等我長大,我一定打倒他,帶娘逃出他的魔掌。」

  「小畜生,好大的口氣,」男子臉上仍含著笑,「為了不養虎為患,我看我還是盡早把你丟了。」揮手一拋,小娃兒被丟進河裡。

  女子驚呼一聲奔到船頭,急尋兒子的身影。

  「焰兒、焰兒,你有沒有怎麼樣?」

  「放心,那小畜生死不了的,他在河裡玩水玩得可樂了。」男子低柔的嗓音淡道。兒子那一點心眼他豈會不知,他在船上玩得無聊,早就想下水了,又擔心他娘罵他,所以才來惹他。

  女子回眸嗔他,「你怎麼狠心這樣對他,焰兒是你骨肉呀!」

  見她竟似在責備他,男子瞇眸問;「小石頭,你這是在罵我?」

  瞟向河面,見兒子果然玩得不亦樂乎,又聽出丈夫似有不悅,她連忙否認,「沒有,小石頭不敢。」

  宮焰伸出長指抬起她的嬌容,徐徐出聲,「小石頭,我問你,在你心中,是兒子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你重要。」這個問題打從焰兒出世後,他已經問過八百遍了,她若是膽敢說兒子重要,不止她會遭殃,連兒子也會受到波及,當然也不能說兩個都重要。

  頭一回她還不明所以,回答兩個都重要時,兒子立刻被奶娘帶走,他整整三個月不准她見兒子,同時還給她看了一個月的臉色,每天雖然睡在一塊,卻當沒她這個人存在。

  直到後來,經晴兒姐點醒她,她才曉得他竟是在吃兒子的醋,她只好向他撒嬌認錯,還發誓保證在她心頭絕對是他最重要,兒子排在第二,他臉色這才稍霽,又過了兩個月才肯讓兒子回到她身邊。

  他漫哼一聲,「我看在你心頭,兒子可比我重要多了。」

  小石頭忙不迭搖首,抱著他的腰,鄭重澄清。

  「沒有,絕沒有這回事,你才是小石頭最重要的人,小石頭愛焰兒,那也是因為他是小石頭與你生的親骨肉啊,小石頭這叫愛屋及烏。」真是頭疼哪,自從兒子出世後,這一父一子就常常爭寵,害得她要兩邊調停安撫,小的還容易打發,大的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嘻,樓主又在吃焰兒的醋了。」船艙內走出一男一女,望見這一幕,那名絕艷的女子笑道。

  「你說誰在吃醋了,伍晴兒。」不要以為他沒聽見她在詆毀他。

  伍晴兒莞爾一笑,正想開口,卻聽見河裡的焰兒在大叫,「娘,河裡有一條長得很奇怪的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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