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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瑪奇朵    


  袁熹明張了張口想辯解,說那是自己想題詩示情,好不容易用龍飛鳳舞的草書寫了上邪,誰知道塗千雪看不懂草書,還以為他是在亂畫。

  看他不說話,塗千雪又把另外一件事拿出來說,「就算那件事不提,你自己說說,那天你拿著眉筆在我的帕子上亂弄什麼?害我拿帕子幫露兒擦臉的時候,把她的臉弄得跟泥娃娃一樣!」

  袁熹明已經羞愧得無以復加了,怎麼也掩飾不了眼底的尷尬,想要解釋的意圖也完全被打消。

  他不過是想在帕子上題字,又想到上次寫在牆上浪費太多墨水,只好拿眉筆寫在帕子上,卻沒想到塗千雪根本就不關心帕子上頭有什麼圖案,又湊巧要給孩子擦臉,等發現的時候就糊成了一團,他也只能吞下自己整天做怪的罪名。

  他用的都是京裡說書的提過的招數,不知道怎麼一到這裡就行不通了,難不成城裡跟鄉下慣用的方式不同?

  塗千雪看他只是皺著眉不說話,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檢討的意思,也不說了,只是鼓著腮幫子、提著水,把石磨洗乾淨後,提著新鮮出爐的豆漿就走。

  袁熹明回了神,抬腳跟了上去,想著在沒打聽到其它法子之前,要不就先寸步不離的跟著吧。話本子裡不是總說烈女怕纏郎嗎?既然別的招數都不好使,那就用這一招「纏」字訣,總行了吧?

  第5章(1)

  袁熹明從放石磨的屋子裡跟到灶房的距離,塗千雪就忍不住回頭了,「你老是跟著我做什麼?我接下來忙著弄豆花呢!」

  「我來看有什麼可幫忙的!」袁熹明雖然不大懂豆花是什麼,但是豆腐腦還是吃過的,應該就是差不多的東西吧。

  「別別別!上回你說要幫我挑紅豆,結果紅豆是挑好了,又將一把相思豆順道挑進裡頭去,害我差點嚇個半死,最後又得重挑一遍,把紅豆裡的相思豆給挑出來!」塗千雪真怕了他了,自那之後,廚房裡的事再不敢讓他沾手。

  袁熹明尷尬地僵在那,忍不住低聲替自己辯解著,「古詩不是說,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又說此物最相思了嗎?我就想著姑娘家都會喜歡的,才買了些想送你,結果不小心就落在紅豆裡頭了。」

  塗千雪雖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還是忍不住想翻白眼。書獃子看書要看仔細啊!此紅豆跟「相思紅豆」完全不一樣,一個能吃,一個能吃死人的!

  「我知道你看得書多,文采傲然,但這廚房裡的事,就算了吧,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你連紅豆都分不清楚,還是當你的君子就行,別再搗亂了。」

  一提到專業典故,袁熹明忍不住又多嘴了句,「君子遠庖廚才不是這樣解釋的……」

  「你……啊——」

  灶房裡頭本來就不寬敞,更別提多了一個大男人在邊上,空間更是顯得逼仄,讓塗千雪幾乎快找不著落腳的地方。

  剛蹲下身子生火的她,一站起身,一個不小心撞到放在邊上的一柄大杓子,又往後踢到放在那的一個木盆,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邊上一倒,巧合地跌進他的懷裡。

  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灶房裡的火引起的熱,還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紅暈。

  袁熹明摟著她,心中的竊喜自是不必說,臉上依然是那副自持的神情,但深邃眼眸裡染上的點點笑意卻是騙不了人的。

  「娘子這可是投懷送抱了?」袁熹明口氣認真的問著,結果還沒等到回答,腰上就讓塗千雪給掐了一把。

  她一手抵著他的胸,一手掐著他的腰,微微笑著,「相公真是愛說笑,嗯?袁書獃,書裡還教你怎麼調戲良家婦女,嗯?」

  「你不是良家婦女,你是我娘子!」他嘶嘶的喊疼,中間不忘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有些話,說了一次沒反應,多說幾次,就會忍不住讓人心生漣漪。

  塗千雪一直沒把他偶爾掛在嘴邊的假戲真做放在心上,更別說在她心裡,這男人就是個有點耿直到傻氣的形象,後來知道了他的「秘密」,改了一點印象,但也只是在傻氣前,多加了一個有點可憐的形容詞。

  他的確是個會讓人心動的男人,只不過失憶的他,再令她心動,還是會讓她怯步不前。

  她對著他會臉紅,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有一切曖昧中男女的所有現象,但每當想打破那一點曖昧時,看著他的眼,她總忍不住想反問他一句——

  她可是他這雙眼睛裡的唯一嗎?

  思及此,她忽然不敢看著他的眼睛,雖然不看也知道他的眼神有多專注和認真,但是也只有現在,等他恢復記憶,一切可能就不一樣了。

  她沒辦法在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邊可能有其它女人存在時,還若無其事地接受他的誓言和感情。

  她站穩了身子,輕輕推開他,轉過頭去,「行了,少說那些沒用的話了,出去吧。」

  袁熹明看著她的背影,就見她那頭烏黑的長髮被盤了起來,露出纖細白皙的頸項,像是最勾人的白瓷,只是那挺直的線條卻又暗喻了她的心有多硬,不管他怎麼做,似乎都打動不了她。

  他知道她不怕他會變成狼,否則不會這樣正常的和他說話談天,但前提是,不碰觸到兩人之間那一點曖昧的話。只是,在知道她有多難得後,他又怎麼能夠按掠住心中那一點期盼,怎麼能夠壓抑住心裡那一點微弱的渴望?

  「我不出去!」他抓住她的手,強迫她轉過身來看著他。「為什麼不敢看著我?我知道的,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

  每一次兩個人的親近,她的羞澀、她的心跳加速、她泛著紅暈的雙頰,都說明了她對他不是沒有感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就差那一步,她卻從來不肯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想扯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真的是低估了這男人的力量了。

  他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但她曾不小心瞧見他裸身的樣子,知道他身上結實的很,即使這一陣子因為受傷的關係,看起來更加消瘦,但那一身肌肉可不是好看的,裡頭蘊含的力量也不是她能小覷的。

  她撇過頭,不去看他,抿著唇不打算說話,只是她小看了袁熹明醞釀許久的決心,她想裝沉默,他卻不打算讓她有任何逃避的機會。

  「不,你懂!」他的眼神炙熱的如同土灶裡熊熊燃燒的火焰,橘紅色的火光似乎也在他眼裡閃爍跳耀。

  「你一直都明白我的心思是不是?我能夠感覺得到,你對我也是有心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總要在最後一步將我排拒在外?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就怕聽見她狠心的答案。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們的心現在跳得一樣快。問問你的心,你還要否認我們只是假夫妻嗎?」

  塗千雪看著他,心裡有一瞬間的動搖,只是最後理智佔了上風,她冷靜的一字一句、緩慢地給了最冷酷的答案。

  「是,我是有那麼一點動心了,可……還是不行。」塗千雪看著他從一開始的欣喜到最後的失望,心也隨著揪緊。

  「為什麼?」袁熹明迷茫了,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是這樣的回答,望著她,眼裡有著說不出的失落。

  「答案很明白不是嗎?你知道你是誰嗎?你怎麼知道在千里之外,是不是有一個女人在等著你?那個人等著你恢復記憶,回去找她,等你記起自己該承擔的所有責任回去負責,而我和孩子們不過是你短暫停留的一個灣口。」她頓了頓,沒給他反駁的時間,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你現在是真心的,可是我怕,怕你所遺忘的人生裡,有一個像我這樣,曾經進駐你心的女人在等著你,你明白嗎?就算我是一個小山村裡的小寡婦,我也有著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渴望,我要的是一個明明白白的身份,而非只是在戶籍上寫上半真半假的姓名。」她望著他,眨了眨眼,不知何時,眼眶竟然泛著淚,讓她連聲音都有些哽咽。

  「我……」他怔愣著望著她,看見她的淚水滑落頰邊的瞬間,忍不住抬手想替她拭淚,卻被她輕輕地揮開。

  兩人之間距離不到一尺,但心裡的距離卻是有如萬重山般遙遠。

  「袁書獃,我不否認我對你有那一點心思,可是,這一點情,還不足以讓我跨出這一步,丟棄我的自尊,去和另外一個女人去搶男人。所以如果你不想讓我們連見面都顯得尷尬,以後就別再提了,好嗎?」

  不是他不夠好,只是她的愛戀還沒到可以義無反顧的時候,所以對於他捧到她眼前的一片真心,她只能狠狠推拒,只能回應一句話——對不起。

  「我……」

  她的話聲剛落,袁熹明就想替自己辯解,他想告訴她,沒有那個會等待他的人。他的心,現在、以後只有她一個,只是才剛開了口,屋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喚聲,打斷他接下來所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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