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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席維亞    


  「可是……」他正在脫她的衣服啊……

  吵死了!想讓她閉嘴,情急之下,他用吻封緘了一切,那甜美的感覺讓他捨不得放,他吮吻著、汲取著,恨不得把她誘人的氣息全都吞噬。

  那個吻彷彿開啟了某個緊鎖的環節,勾誘而出的本能接手掌控了一切,他順應直覺而行,除去了彼此身上的衣物,用唇和手在她誘人的曲線上遊走,放任慾望領他體會這絕妙的滋味。

  何曦先是嚇傻了,後來是被他的觸撫消融了神智,她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做這些事,她只知道被他碰觸的地方都好燙好燙,她的心跳快到緩不下來,完全無法思考。

  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只有他撫過她時的灼熱是那麼鮮明,她不自覺地拱起身子,將自己更貼近他滾燙的身軀,本能地追求他在她身上造成的神奇影響。

  她自然的回應和急促的嬌媚喘息無非是對他最大的鼓舞,殷玄雍再無法忍耐,擠進她的雙腿之間,急切而莽撞地進入了她。

  「好痛……」美好突然成了痛楚,何曦擰眉,想把他推開,

  她痛苦的樣子讓他心疼不已,但初嘗情事的他根本停不下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停,他的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般,一次又一次埋進她的溫暖之中。

  為什麼會那麼痛?為什麼小王爺要欺負她?身體的不適和委屈讓何曦想哭,她咬唇強忍疼痛,同時也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何曦……」殷玄雍看見她眼角的淚光,心痛如絞,動作緩了下來,卻不知該說什麼。

  「您弄痛我了……」她哽咽道。

  那把狂燃的火熄了,被對她的疼惜、對自己的懊惱完全地澆熄。殷玄雍跪坐起身,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那個男人在對那個女人做這件事時,她臉上的表情明明很舒服的,為什麼何曦會這麼痛苦?幾乎不哭泣的她還痛得差點掉下淚來?

  「我不做了,你別哭。」他拉來被褥為她覆上,輕輕撫過她布著薄汗的額,手足無措到不知道該抱緊她還是遠離她。

  何曦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奴婢服侍您就寢。」憶起自己的職責,她起身要下榻。

  「你還有心神管這個?」殷玄雍先是愣了下,然後怒聲大吼。他擔心她擔心得要死,只想呵護她、疼惜她,她卻沒事人似地準備像平常一樣服侍他?

  何曦背對著他,將衣服穿上身,粉嫩的唇瓣咬得好緊好緊。她也不知為何自己還執著這件事,只是……這樣她就可以什麼都不要想,不要想這莫名其妙的一切。

  殷玄雍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害她痛苦的自責已狠狠鞭笞他的心,她若無其事的反應更是讓他的心整個擰成一團。

  她是不想對他顯露真實的自己,還是覺得他對她做的這件事並沒有意義?

  看到她還真的拾起他的單衣要為他穿上,他氣得一把奪過,她將他推拒在心門之外的舉止狠狠重創了他。

  「我自己脫的就我自己穿,不用你幫忙!」胡亂將衣服穿上,他躍上床榻躺下,負氣地面向裡頭側躺。

  何曦怔立了會兒,才動作輕俏地收拾他的外袍折好放在一旁,一如以往把事情都打點好後,才走回她的珝Ё々J睡。

  正掀起被褥要上榻時,雪白被單上的一抹殷紅映進了眼,她僵直了身子。

  怎麼會?她的癸水才剛結束,不該會這樣的,難道是……小王爺對她做的舉止所造成的嗎?

  想起剛剛被他壓在身下的感覺,複雜紛亂的情緒橫亙胸臆,好不容易才抑下的熱潮又湧上眼眶,她躺上榻蜷縮成一團,忍著不哭。

  任杜大娘教得再多,這床第之事卻從不曾對她提過,懵懂的她,不知道自己已失了清白,卻又從那佔有性的舉止,明白自己好像失去了些什麼。

  強忍的淚,終究還是滑了下來。

  第四章

  房門悄聲開了道縫,一雙黑亮的眸子湊上門縫東張西望,見長廊上沒人,何曦趕緊閃身出了房間。

  她的臉上帶著若無其事的故作鎮定,還夾雜著作賊心虛的慌張,明明想拔腿狂奔,卻又怕引人注意不得不維持步行,即使如此,速度仍比她平日的從容快上許多,小巧的蓮足急促交錯,一路上不忘回頭張望,準備一看到人影就趕緊找地方躲。

  不然她手上抱著這麼大一團,藏都藏不住。看到手中的被單,何曦懊惱咬唇,腳步邁得更快。小王爺倒好,一早起來還板著張臭臉不跟她說話,用完早膳就出門去了,留她收拾這個爛攤子。

  「氣什麼氣呀?我沒怨你弄疼我就該偷笑了。」何曦嘟起嘴悄聲咕噥。

  憶起昨晚被他覆在身下的感覺,嬌俏的臉兒驀地紅了起來。那時她先是被他摸得昏沉沈的,後來又痛得心亂如麻,直到事後回想,才發現他對她做的事其實是很親暱的舉止。

  他不但剝光她的衣服,還親她的嘴,還把她身上每一寸都摸遍了……彷彿那火熱的感覺仍殘留在肌膚上,何曦的臉更是紅如火燒,趕緊把那畫面甩落。不要想不要想,現在要做的是先把被單弄乾淨再說。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流血,但總有種感覺,覺得它和癸水一樣是羞於啟齒的事,是不該被人知道的,於是才刻意挑了奴僕用膳的時間,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打算把污漬洗掉。

  一到洗衣的水井邊,空無一人的景象讓何曦鬆了口氣,將被單往旁邊的木盆一擺,趕緊提水想要趁快洗完離開。

  「你在做什麼?」

  身後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得她心都停了,失手將水桶墜落井中,濺起了好大的水聲,就像是她心湖被激盪而出的陣陣漣漪。

  「大……大娘。」何曦勉強撐起泰然自若的笑容轉身。「您沒去用膳啊?」想用閒聊分散大娘的注意力,然而僵硬的語氣和表情卻早已將她的心虛昭然若揭。

  杜大娘當然察覺到了,眉頭擰起。臨時被誠王爺叫喚的她剛剛才準備去吃飯,卻看到何曦鬼鬼祟祟地往這邊來,她不禁好奇跟上。

  何曦這孩子從不曾瞞過她任何事,會這麼慌張,肯定有鬼。杜大娘瞇起眼,精銳的視線四下搜尋,在看到被單上的那抹殷紅時,她臉色一白。

  意識到大娘看見了什麼時,何曦要遮掩已經來不及。糟了,隨手將被單放在木盆裡,染了血跡的那面還在最上頭……她頓時僵立原地,連指尖都變得冰冷,在看到杜大娘的神色後:心裡更慌張。

  為什麼杜大娘的表情變得那麼難看?這真的是很不好的事嗎?何曦試著開口,但唇動了又動,聲音就是梗在喉頭出不來。

  杜大娘不發一語,轉身走出了院子,完全沒有抬眼看她。

  那冷淡的態度刺傷了何曦,難過和茫然化為淚水一湧而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才一天的時間,小王爺變得不像她認識的小王爺,杜大娘對她的態度也變了,為什麼會這樣……

  她很努力不讓淚水落下,轉動絞盤提水洗滌被單,想用忙祿來分散自己雜亂無助的心情,但洗了好久,那點污漬還是殘留著淡淡的印子,沒有辦法恢復它純白如雪的顏色。

  煩死了,早知道就直接剪碎算了,也不會被杜大娘撞見……鮮少動怒的她難得暴躁了起來,陡然動手去撕被單,纖手扯得發疼,卻怎麼也撕不破,她更是咬牙發狠地扯著。

  察覺到自己瘋狂的行徑,她震住,抓著被單的手緩緩放下,沮喪地落下了淚。她討厭這種不明所以的狀況,討厭動不動就哭的自己,她很少哭的,她總是像日陽一樣笑臉迎人的……

  聽到緩慢的腳步聲接近,以為洗衣房的奴僕回來了,何曦趕緊把眼淚抹去,將手中被單捲成一團,掩下所有情緒。她揚笑回頭,想先發制人將話題帶開,沒想到卻看到杜大娘端著一個碗,一臉慈愛又心疼地看著她。

  「何曦,把它喝了。」怕藥濺出,杜大娘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的。

  何曦不敢問那是什麼,默默地將碗接過,藥又苦又燙,她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著。

  杜大娘看到她像是剛剛哭過的臉:心裡一酸,連忙別開臉不敢再看她。

  她一直擔慮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小王爺和何曦太親近,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加上一個溫柔可人的少女,怎麼可能不出亂子?

  她曾試著阻止,但小王爺不肯放人,她又能怎麼辦?只能眼睜睜地、無能為力地,看著事情走到這無法挽回的地步。

  「以後,」杜大娘深吸口氣,緩緩開口。「我每晚都會煎了這藥讓人送去,只要……只要小王爺對你做那件事,你就把藥喝了。」

  一個能幹的總管該為主子打理好一切的,這種婢女只能玩玩,不能讓她有懷上身孕的機會,等主子膩了,她還得負起趕人之責,別讓她纏著主子。這些她都知道,可當對象是她從小帶大的何曦時,那心裡的痛,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人毀了清白般那麼難受。何曦的一生等於就這麼毀了,而她竟還要成為助紂為虐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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