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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黑潔明    


  隔壁的男人散發著熱氣,她瞥了他一眼,看見他把手臂交握在腦袋後方,伸長了腿,一副在度假飯店的模樣,那傢伙甚至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若非他的襯衫也因汗水而濕透,她會懷疑這男人根本不曾和她一起走過剛剛那段路。

  「剛剛你為什麼這麼做?」恬恬把水遞給他。

  「嗯?」他接過手,對嘴喝了一口。

  「朝裡面丟石頭。」

  她可以看得出來,那一口礦泉水紓解了他的乾渴,但他也沒有多喝,只是淺嘗一口,但一抹水痕仍殘留在他唇瓣的傷口上。

  他伸舌舔去那水痕,順便舔了舔乾燥的唇。

  她忍不住著迷的看著他的舌在唇瓣上移動,卻不知道自己渴望的是水,還是他性感的——

  性感?

  老天,她在想什麼鬼?

  發現自己正在對著旁邊的男人流口水,恬恬猛然驚醒過來,慌張的將視線從他性感火熱的嘴上拉回。

  喔,拜託,不要再想什麼性感的嘴,或火熱的肌膚,強壯的臂肌,有力的大手,還有這個男人身上任何火燙堅硬的部位了。

  她一定是被太陽曬昏了頭。

  「那是為了確定沒有其他昆蟲或動物和我們一起在這裡納涼,我可不想在休息時,被響尾蛇或蠍子咬上一口。」

  「什麼?」恬恬聽到他把礦泉水的蓋子蓋上,開口說話,有那麼一瞬間,她還真的忘了自己的問題,跟著才猛然記起。「喔,所以丟石頭是為了看看有沒有其他動物。」

  「對,你還好吧?」

  「嗯?」她慌張的回頭看他。

  「你好像有點恍神。」

  她僵了一下,扯了下嘴角說:「我只是在想,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那些人可能會追過來。」

  他不相信她說的話,不過沒有追問,「就算會,也不太可能從我們剛剛走的路線。」

  「但還是有那個可能,對吧?」她站了起來,拍掉屁股上的塵沙,「我休息夠了,我們走吧。」

  「你確定?」

  「嗯。」她點頭,視線卻沒看著他,只是不安的看著四周。

  見她如此堅持,阿南不再多說,能盡量離那些人遠一點,當然是最好的,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又緊張了起來,但那不是現在最要緊的問題。

  他站起身,把礦泉水再遞給她,「再喝一口水,然後把第二口含住,別吞下去,那會讓你的喉嚨保持濕潤,不會幹得那麼痛苦。」

  她楞了一下,回過頭瞪著他,脫口就問:「你剛剛一直含著水嗎?我是說我們離開峽谷之後。」

  「對。」他奇怪的問:「怎麼了嗎?」

  恬恬看著他,眨了眨眼,下一瞬間,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嘿,有什麼這麼好笑?」他不解的看著她。

  「不,我只是……」她試圖收起笑容,卻還是忍俊不住的邊笑邊說:「我還在想你為什麼變得這麼安靜,結果原來只是因為你嘴裡含著水。」

  雖然被笑讓他有些尷尬,但至少這讓她放鬆下來了。

  「很高興這娛樂了你。」他莞爾的把水遞給她,「不過你還是要把水含著,和我一樣。」

  她接過水,笑著道:「這真是讓人閉嘴的好方法。」

  「沒錯。」他揚起嘴角。

  她仰頭灌了一口水,然後含住另一口水,才把礦泉水交還給他。

  他笑笑的接過,同樣喝了一口,再含住一口水,這才把水綁回腰上,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炙熱的太陽,依然在天上熊熊燃燒著。

  但那短暫的休息,讓她有了繼續走下去的力量。口中含著水走路,並沒有那麼容易,她常會不自覺吞下去,但慢慢的,她可以含著一口水好一陣子。

  在這之前,行走時那可怕的沉默,讓兩人每走一步路,都像無聲的鐵錘,重重敲打在她心中,不斷的加深她的恐懼,怕他其實也和她一樣累,怕他嫌她累贅,甚至怕他那沒來由的自信,只是佯裝出來的。她擔心他和她一樣,害怕走不出這座沙漠,所以才不自覺的沉默。

  所以她越來越煩躁、焦慮、恐懼。

  但這一次卻不一樣,因為她知道那只是因為他不得不沉默。

  那讓兩人之間在行進中的沉默,有了另一種意義。

  他只是不得不閉嘴!

  剛才那男人無奈又好笑的模樣,讓她不自覺又想笑。

  再次瞧著走在前方的他,恬恬忽然覺得,也許她應該慶幸,至少她是和這傢伙在一起。

  不管怎樣,這男人從來不曾試圖拋下她。

  若是換成別人,也許早在峽谷那邊,在她不肯爬上去時,就自己跑了,但他沒有,他努力說服了她,讓她跟著他一起爬上來。

  老實說,他自己一個人穿越沙漠,比帶著她要簡單,如果少了她,他背負著的水,可以讓他走上兩倍以上的距離。他其實大可以不用管她的,或是要她等在某個地方,等他去求援之類的。

  把她留在某個有水源的地方,或許才是最好的方法,但她真的很不想自己一個人單獨留在沙漠中。

  所以她不斷的交替雙腳,努力跟在他身後,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累。

  陽光在藍天上緩緩移動,白雲偶爾會飄過一朵。

  這裡的風景其實非常壯麗,寬廣的絲緞藍天,層次分明的岩石,她完全不認得的仙人掌。

  如果換做其他時間,她會好好欣賞,但現在她只想活著走出這裡。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麼繼續走下去的,也許是因為之前逃命時的腎上腺素還沒退,也或許是因為她滿腦子都是撲到他身上的念頭。

  到了最後,她甚至開始覺得,自己是童話故事裡那頭笨驢子,死命的要吃到主人吊在她前面的那根甜美的胡蘿蔔,所以努力的往前跑。

  那是個可怕的誘惑,恐怖的笨念頭,但該死的有效,因為腦海裡的胡思亂想,有效的讓她忘記現實的痛苦。

  他是個蘿蔔的比喻,甚至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原來她還能笑呢,看來她若不是已經崩潰,就是快要崩潰了。

  話說回來,不是有人說,瘋子是不會承認自己是瘋子的,懷疑自己是瘋子的人,就不是瘋子?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她機械式的移動著手腳,腦海裡卻停不下來的冒出一個又一個荒謬的幻想和謬論,直到她一頭撞到停下來的淫蕩蘿蔔身上。

  「嘿,你還好吧?」

  蘿蔔問。

  不,是他問。

  他抓住了她,沒讓她跌倒,她趴在他又濕又熱的胸膛上,忍不住想笑,但腦袋裡想的是一回事,她的五官和身體想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他聞起來該死的誘人。

  慘了,她竟然會覺得汗臭味誘人,但那卻是真的,她甚至忍不住想舔他敞開襯衫領口間,那濕淋淋、汗涔涔,因喘息而不斷起伏的胸膛一口。

  她不知道自己哪根腦筋錯亂了。

  或許舔一下就好了。

  一下下而已。

  她張開了嘴,伸出了舌——

  突然間,天地旋轉了起來。

  「嘿!」恬恬嚇了一跳,緊抓著他的襯衫,跟著才發現,就在她腦海裡的理智即將斷線的那瞬間,他突然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抱歉,是我沒注意你的狀況,你沒聽到我說的話,我想你剛剛有點暈過去了。」

  暈過去?

  她一陣傻眼,小臉爆紅,卻不敢多說什麼,總不能要她承認,她剛是真的因為太累而有些腿軟,但讓她沉默的靠在他身上的,卻不是因為暈眩,而是太哈他的原故吧?

  他將她抱到一旁的岩石旁的遮蔽處,讓她躺平,一邊把水瓶湊到她嘴邊,「來,喝點水。我想你只是太累,加上有些脫水,所以才暈了過去。」

  因為太過羞愧,她只能乖乖的喝水。

  「喔。」她心虛的應了一聲,他卻在這時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汗水,害她心跳又再次加快。

  「快黃昏了,我們必須要在太陽下山以前找到食物,準備好過夜的地方,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回來。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恬恬抱著礦泉水,緊張的點點頭。

  食物,OK,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進食。

  嘿,也許她只是餓了。

  沒錯,她應該是餓昏了,所以才會覺得眼前這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傢伙很誘人,只要等一下填飽肚子,她就會恢復原狀了。

  「好好休息一下。」他撫去她臉上的泥沙,「還有,別把手伸到看不見的地方,那裡或許會有蠍子或蛇。」

  她乖巧的再次點頭。

  他揚起嘴角,然後在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快速的低頭吻了她一下,跟著才轉身離開。

  ☆ ☆ ☆ ☆ ☆ ☆ ☆ ☆ ☆ ☆ ☆ ☆ ☆ ☆

  那應該只是禮貌性的吻。

  他說他和艾瑪是青梅竹馬的鄰居,那代表他是在這個作風開放的國家長大的,親吻對這些外國人來說,就像打招呼問好一樣。

  噢,但那是吻臉頰,可不是嘴對嘴。

  不過他沒有把舌頭伸進來。

  那是因為她並沒有把嘴張開,那個吻也沒有長到足以讓她把嘴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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