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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蒔蘿    


  她小心翼翼的將最後一口湯藥餵進已經昏迷了三天的岳涯嘴裡,皺著秀眉仔細觀察著他依舊毫無血色的慘白臉龐,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仍然有呼吸,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只是……已經三天過去了,這人卻還未清醒,該不會就這樣一直昏迷不醒吧?

  「阿燕,你在哪裡?」王子霏對著空氣喊了聲。

  過了一下子,只見姜燕飄在半空中的鬼魂躲在門框後,心慌小聲的問著,「子霏,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又跑哪裡去了?」

  「我沒有跑,我就待在外面。」

  「你這幾天幹麼一直躲在外頭?」這阿燕平常都會趴在她背上的,怎麼這幾天都躲得遠遠的,這點讓她感到有些奇怪。

  「我怕他,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太重了。」姜燕害怕地指著一直昏迷不醒的岳涯,「我無法接近他,所以才一直待在外頭。」子霏日夜照顧那個男人,讓她沒機會接近,只好一直待在外頭。

  「你的意思是,他沒死,而且正逐漸復原中,身上的陽氣才會愈來愈重,讓你無法靠近?」聽到阿燕這麼說她就放心了。

  姜燕點了點頭。

  「但他到現在一直沒有醒過來,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你在糊弄我,隨便指幾樣沒用的草藥要我熬給他喝。」

  「我跟你說的藥方、指給你看的草藥,都是師父教我的,師父她不會騙我的。」姜燕小聲的回應。

  她都按著師父生前教導她的方法做了,她也不曉得為什麼那個男人到現在還不醒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其實她心裡也有些懷疑這藥方的效用。

  就在王子霏對著姜燕講話的同時,她身後的岳涯有了輕微的動靜,他吃力的用力想睜開眼皮,但卻怎麼樣也無法如願。

  試了半晌後,岳涯只能放棄,靜心的聽著身邊的人所談話的內容,他從那內容判斷出自己還活著。

  岳涯想開口發出一點聲音引起身邊談話人的注意,卻也是一樣怎麼也張不了口,整個喉嚨只要稍微一出力,便痛得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到最後他依然只能放棄。

  「我知道你師父沒有騙你,不然這男人現在早死了,我想他大概跟那些加護病房的重病患者一樣,還沒脫離險境,我看再觀察個幾天吧。」

  王子霏瞄了眼床上的岳涯一眼,卻驚喜的發現他的眼皮好像稍微動了動。

  「啊!醒了,阿燕,這人醒了,他的眼皮在動!」王子霏驚喜萬分又仔細的觀察著岳涯。

  岳涯努力掀開眼眸,他看到微微透進眼裡的一點光亮,眼前矇矇矓矓的,隱約有一張模糊的臉,他努力地想看清楚、想把眼睛睜大,卻怎麼也使不出氣力來了。

  「阿燕,你快過來看看,他是不是醒了?」王子霏對著門口的姜燕猛招手,要她趕緊過來。

  姜燕卻是驚恐的往後飄,一個勁的猛搖頭,「不要,子霏,那個人快醒了,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太重,我不能靠近,一靠近就不舒服。」

  「那好吧,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別靠近他,我有事情再叫你。」王子霏點點頭,阿燕是縷幽魂,遇上這種陽氣重的人,靈體自然是受不了。

  「我先躲到屋後那株大樹上,你有事情到那邊叫我。」一得到王子霏的同意,姜燕馬上飄走。

  「你別亂跑啊。」王子霏對著門口大喊一聲,但姜燕早已飄得不見鬼影。

  王子霏回過頭看著不停轉動著眼珠子想要睜開眼睛的岳涯,看來他已經脫離險境了,會一直睜不開眼睛應該是身體太虛弱了。

  想想應該也是,這男人腹部差點被人當西瓜給剖了,流那麼多血沒死算是他家祖宗有保佑。

  然後這幾天除了湯藥之外,她好像沒有餵他吃些什麼,除了那天在林子裡找到的幾顆鳥蛋,煮了蛋花湯給他補補身體,就沒餵他吃什麼東西了,這也難怪他會虛弱到連眼皮都睜不開。

  岳涯用盡全身氣力微張著眼眸,總算能夠勉強看清楚照顧自己的女子長什麼模樣,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皮包骨般的臉,只有那雙眼睛晶亮有神,讓人看得出她是個充滿活力的女子,只是這像是會講話的一雙眼睛……很眼熟……好像是那天的鬼兄……

  三日後——

  「岳涯,吃飯了。」王子霏端著一碗像是麵糊、上頭放著許多野菜的不知名食物進入房間。

  又再經過三天休養,岳涯已經稍微能夠從床上坐起身,他微靠在牆邊,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什麼?」

  「玉米糊啊,上面這個是地瓜葉。」王子霏將手中這碗稱為玉米糊的東西塞到他手上。「吃吧,要不是看在你是傷者的分上,連玉米糊都沒得吃,只能吃水煮地瓜。」王子霏自袖袋裡摸出兩條營養不良的水煮地瓜。

  岳涯勉強拿起筷子挖了口玉米糊塞進嘴裡,這味道跟前兩天她餵他喝的米湯味道很像,莫非他這些天吃的都是玉米糊?

  「喂,你有玉米糊吃就該要偷笑了,你那是什麼表情,這玉米粉我可是珍藏著都捨不得吃呢,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才忍痛割愛的。」

  王子霏瞄了眼他那十分難以認同的表情,凶巴巴的提醒他,還不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把你的地瓜給我吧。」這玉米糊平淡無味的,還不如地瓜來得好吃。

  「你不吃玉米糊?」

  「我相信地瓜比較適合在下的胃口。」

  「不成,這玉米糊你還是得吃完,你不吃完也沒別的東西可吃了,我可不想吃你吃剩的食物,更不想與你的口水有交流,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得病,要是有病還傳染給我,那我豈不是倒楣死。」

  「在下身上沒有任何疾病,有的只是腹部的刀傷。」

  「你別妄想我吃你的口水,你要是不吃,就餓到明天,這裡沒東西吃了。」不知好歹的傢伙,好心救他,他還不知感激的在這裡裝大爺!

  玉米粉可是她放著準備過冬或沒有東西吃時的存糧,她平日就算是嘴饞死了也捨不得吃,這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岳涯深吸口氣,「在下身上的物品應該在姑娘那邊吧,能否麻煩姑娘外出為在下採購些糧食跟醫藥及衣物。」

  「你的意思是我會黑了你的錢,本姑娘可是見義勇為又充滿熱血的小女警,除暴安良是我的職責,豈會黑掉你的銀兩!」

  當時給他止血包紮時,看到他身上那些掉下來的銀兩,她是很心動沒錯,可她是充滿正義熱血的小女警,怎麼可以做出這種趁火打劫又令人不齒的事情來。

  第二章  誰是兇手?(2)

  岳涯怔怔的看了她一眼,食指搔了搔眉宇,忍不住說道:「姑娘,你確定你說這話有公信力?」

  呃……王子霏頓時噎著了,她尷尬的撓撓一邊的太陽穴,「我只是一時落難了,在這荒山野嶺根本找不到工作,才會淪為裝神弄鬼嚇人,騙點旅費,並不是存心的。」

  「旅費?」玉米糊實在難以下嚥,岳涯囫圇吞棗的兩三口便將它全吞下肚。

  「是的,上京的旅費。」她再不趕緊上京,她的耳朵就要被阿燕給念到長繭了,這兩天阿燕又開始在她耳邊念叨了,催她出門賺錢,好早日上京為她報仇。

  「你要上京依親?」荒山的生活條件如此糟糕,上京依親最有可能。

  「依親?怎麼可能,我是要去幫朋友辦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一定得辦,不然我會被她煩死。」

  「你打算怎麼去?」

  「我連上京的盤纏都還沒有著落,怎麼去都是空想。不過說真的,要是有了盤纏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因為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山。」

  「你沒離開過這裡?」

  「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城鎮據說遠在二十里外,這樣來回要四十里耶,等我走回來都天黑了。」王子霏點頭。她沒出過這座荒山,但給他換洗的衣物卻頗為嶄新,這附近又有個亂葬崗,這讓岳涯不得不懷疑……

  他皺眉問著,「你給在下換洗的衣物……是從哪來的?」

  「死人身上扒的。」王子霏說得很順口。

  岳涯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簡直難以置信,他的救命恩人竟然扒死人的壽衣讓他換洗?!

  「否則你以為我去哪裡找這些衣服給你穿。」王子霏橫了他一眼。「別說下山到城裡要走二十里,本姑娘身上沒有銀兩,拿什麼去買?」

  「你不會先拿在下身上的銀兩去買嗎?」

  「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未經主人同意就私自動用他人東西的事情來。」王子霏自一旁的竹簍子中取出一個用破布包著的東西丟到他身上。「你的東西都在這裡,一兩都沒少,你自己數數。」

  岳涯打開那破布包,果然,他的隨身物品都被她穩妥的包裹在這塊破布裡,他自裡頭抽出一張一百兩銀票給她。

  「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一看見銀票上的數字,王子霏的雙眼頓時瞪得老大,有些不確定的指著銀票。「你確定這是要賞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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