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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香彌    


  這時身形富態的小二李三胖跑了過來,「大姑娘,你快去後院瞧瞧。」他在家排行老三,由於身子胖,外頭的人才叫他三胖。

  「是初六又犯病了嗎?」聽他這麼說,高久思問了句。

  「不是,他跑去偷摘了隔壁張大嬸院子裡種的絲瓜花……」李三胖與她一邊往後頭走去,一邊說道。

  兩人還沒走到後院,高久思就聽見一名婦人的叫罵聲傳來——

  「……你還跑!你這死小子竟然把我那些花給拔光,可憐我辛辛苦苦種的菜,就這麼被你給糟蹋了,你說你這渾小子要怎麼賠我……」

  高久思快步來到後院,就瞧見身量矮胖的張大嬸手裡拿著支竹掃帚,滿院子追打初六,但初六幹活不成,跑起來倒挺快,硬是沒被打著,也因此讓張大嬸越追越惱火。

  張大嬸追得滿頭大汗,正想扯開喉嚨再痛罵初六一頓時,瞥見高久思過來,她也不追著初六了,怒著張臉朝她走過來。

  「高家丫頭,瞧瞧你家初六幹的好事,你可要給我一個交代!」

  她在屋後的空地上搭了一個棚架種絲瓜,此時正開滿了花,準備要結出絲瓜來,結果那些花在不久前被初六給摘走了一半,這還是因為她家養的狗一直吠叫,她到後院來查看才阻止了初六,否則那些絲瓜花怕全都要遭到他的毒手了。

  高久思瞥見初六拉起的衣擺裡兜著的那些黃色花朵,嘴角頓時抽了下,恨不得抄起張大嬸那支掃帚來狠狠抽他幾下,所謂開花結果,要先開花才能結出絲瓜來,這傢伙竟把人家的絲瓜花給拔了,沒了花,就結不了絲瓜,難怪張大嬸會這般生氣的追著他打。

  她正要開口向張大嬸賠不是,不想初六卻捧著那些花,傻笑著來到她跟前,一臉討好的遞過來。

  「花花給思思。」他先前在井邊洗抹布,洗好站起身時,忽然瞥見隔壁的院子開滿了黃色的花,覺得漂亮,就跑去摘來想送給她。

  張大嬸見狀,朝高久思投去一眼,似乎在懷疑是她唆使初六去偷摘她的絲瓜花。

  為了撫平張大嬸的怒氣,高久思不得不掏出銀子來賠給她,一邊好言解釋,「您也知道初六傻愣愣的不懂事,他約莫是瞧著這些花開得好看,以為只是一般的花,不知是絲瓜花,您就原諒他這一次,別同他計較,這些就當是我賠償您的損失。」她賠的銀子比起損失的絲瓜價格只多不少。

  張大嬸也沒同她客氣,抬手就收下銀子,但氣仍沒消的叨念了幾句,「高家丫頭,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同這小子計較,不過你可要好好教教他,下次再跑來我院子偷摘花,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高久思一疊聲應著,「知道、知道,我定會好好教教他,您慢走。」

  等從後門送走張大嬸後,高久思登時板起臉孔來,質問初六。

  「是誰讓你去偷摘張大嬸的絲瓜花?」花是他去摘的,結果卻是她向人低聲下氣的賠不是,還得把白花花的銀子賠給人家,她越想越火大。

  「花花漂亮,要給思思。」初六似乎仍不明白自個兒錯在哪裡,拿著剛摘來的那些花想送給她。

  她推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你知道張大嬸為什麼要打你嗎?因為這些是絲瓜花,你把人家的絲瓜花給拔光了,就結不出絲瓜來了。」

  「不知道,花花漂亮給思思。」他搖著腦袋,沒聽明白她的話,又把兜裡的花湊了過去。

  「我不要那些花,拿走,以後不許再去偷摘別人的花。」她沉著臉告誡他。

  「思思不氣,給思思。」初六才不管那些,執意拿起一朵花簪到她的耳鬢旁,然後咧著嘴,笑得一臉天真無邪,「思思漂亮。」

  對著他那憨傻的笑臉,高久思又好氣又好笑,想罵他又罵不下去,但為了讓他記住,她警告道:「以後不許做這種事,再去偷摘花,就不做蛋羹給你吃了。」

  「要吃蛋羹。」他稚氣的道。

  「那以後還摘不摘花?」

  他噘著嘴搖搖頭,「不摘了。」他接著再拿一朵花插到她發上。

  「你給我住手。」高久思拿下發上和耳鬢的花,把絲瓜花插在頭上,她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給笑死。

  「花花漂亮。」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喜歡這麼漂亮的花。

  「你喜歡,我幫你插。」她壞笑著把花插到他頭上,看著他插著滿頭黃花那滑稽的模樣,笑得瞇起眼。

  李三胖見狀,笑著搖搖頭,走往前面去了,讓他們兩人去鬧。自打初六來了之後,大姑娘雖然常被他氣得跳腳,但她臉上的笑容卻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初六睜著眼,看著笑得一臉歡快的她,抬起手指戳了戳她的嘴角,「思思跟花花一樣漂亮。」

  「算你有眼光。」高久思把那些花取下,再從衣袖裡取出隨身帶著的一柄木梳,替他把弄亂的頭髮重新挽起來。

  初六安靜的讓她梳頭挽髮,梳好後,他轉身直勾勾的盯著高久思瞧,覺得心裡頭彷彿有蟲子在撓著,癢癢的,讓他很想做些什麼,可他又不知該做什麼,只能傻傻的看著她……

  第3章(1)

  剛開始高曲氏執意不肯進城看大夫,但在高久思和何嬉接連幾天的哄勸下,才終於答應進城一趟。

  身子是她的,高曲氏心裡很清楚自個兒的情況,她年事已高,再拖也拖不了多久,看大夫不過是多花銀子罷了。

  可見孫女一片孝心,她不忍讓她失望,這才答應跟著進城一趟。

  這日一早,高久思與何嬉帶著高曲氏坐馬車裡,由於車裡不夠寬敞,初六便被趕去與馬伕一塊坐在前頭。

  一路搖搖晃晃進了城,來到醫館,裡頭仍是擠了滿滿來求診的病人,掛了號後,高久思找了個位子扶高曲氏坐下。

  初六這回出來如同上次一樣,被高久思警告不准亂說話,所以他一直很乖的閉著嘴,陪她等在一旁。

  約莫等了近一個時辰才輪到他們,高久思和何嬸攙扶著臉色蒼白的高曲氏進去。

  進去後,高久思才發現這位鼎鼎大名的言大夫竟然十分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面容俊逸溫雅。

  言峻望向幾人,目光掃過高曲氏和高久思時,隱隱覺得有些面熟,似是在哪見過,在瞥見站在最後頭的初六時,不禁微露一抹訝色。

  這人不是……不對,神韻不像,眼前這人雖沒開口,但觀其眼神,隱隱流露出一抹呆傻之氣,只是他的五官也著實太像京裡那位小霸王了。

  言峻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溫聲詢問老太太的病情。

  高曲氏神色虛弱的說出自個兒的症狀,高久思在一旁補充了幾句。

  聽畢,言峻抬手診脈,接著查看她的氣色、舌苔與眼底,再問了她幾句後,坦言道:「老太太您的病,恕在下醫術淺薄,實在無能為力,在下最多只能開帖藥方緩解您的不適,卻無法徹底根治。」

  她這不只是病,而是年邁體衰,精血耗盡,就像即將燃燒殆盡的燭火一樣,再撐也撐不了多久。

  聞言,高曲氏只是輕輕頷首,她早已心裡有數,進城這一趟,她身子根本吃不消,但不想讓孫女擔憂,這才勉強撐著。

  可高久思卻無法接受,「都說您是京城來的神醫,連您都治不好我奶奶的病嗎?」她滿懷希望帶著奶奶過來,如今大夫一句無法治好,宛如朝她潑了盆冰水,教她情何以堪。

  言峻溫言道:「神醫之稱在下愧不敢當,老太太這是天年將至,在下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還請姑娘見諒。」他只能治能救之疾,無法治壽命將盡之人。

  他接著將目光投向一直默默站著沒說話的初六,「那位公子似乎也有病在身,可要在下一塊診治?」他一直暗中留意著此人,見他眼神呆滯,不若尋常人那般靈活,看出他似是帶疾在身,有意一探究竟。

  「也好,既然來了,就請大夫幫初六也瞧瞧吧。」高曲氏頷首道,慈祥的抬手朝站在後頭的初六招了招,「初六,過來給大夫瞧瞧。」

  初六振著唇不肯上前,畏縮的躲在高久思身後,「我不要看大夫。」他知道看大夫就得喝那種苦苦的藥汁,他以前也喝過,好難喝,他才不要再喝一次,所以堅決不看大夫。

  見他這般,言峻也不勉強,開了藥方子交給高久思。

  在他們離開後,言峻望著幾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幾息之間,便已從久遠的記憶裡搜尋到了些許線索。

  年少時,他曾隨父親到當時的寅州太守柏任英府上,為他的母親治病,也見過太守夫人,適才那位姑娘的相貌就與太守夫人生得有七、八分相像,而這姑娘的祖母則肖似當時太守夫人身邊的一位婆子。

  怎麼會這麼巧,這對祖孫都跟柏家扯上關係?他記得十五年前,柏家就因犯了大罪被滿門抄斬,這中間是否有什麼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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