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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香彌    


  心裡被一個人填滿的滋味難以言說,酸苦甘甜都有,他的心被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深深牽動著,讓他想把這人牢牢的拴在自個兒身邊,日夜廝守。

  龐度看得出自家世子爺這回是真的動情了,不過能不能順利將人給帶回京裡,卻還難說。離開世子爺的房間,他回自個兒的寢房時,抬頭瞥了眼懸在天際的繁星,心忖或許等這趟回京,也該找個姑娘成親了。

  翌日,安長念乘著馬車來拜訪言峻,言峻每個月會休診四日,這日恰好是他的休診日,來到言家老宅,龐度遞了拜帖,門房去通傳,不久,便有管事前來領他們進去。

  言家在保安城也算是望族,祖上先後出過幾位當官的,但自言峻祖父那一代起,也不知何故,每代都只生了一個兒子,傳到言峻這一代更是人丁單薄,除了他,沒有其他的子嗣。

  安長念隨僕從來到廳堂,他與言峻沒什麼交情,這回若非爹娘讓他過來親自向言峻致謝,他也不會特意跑這一趟。

  看到言峻在廳門前迎接他,安長念直接朝他表明來意,「上回多虧言大夫寫信回京,才讓我爹娘得知我在水雲鎮的事,日後言大夫若有什麼事,儘管來泰陽侯府。」

  覷見此時的安長念不同於上回所見那般呆傻的模樣,言峻忍不住打趣道:「今日再見世子爺,幸已恢復昔日的英姿,可喜可賀,請。」說著,他微笑的抬手請他入內。

  想起上回見到言峻時,是他陪著高久思的祖母前來求診,當時的他連言峻都不認得,安長念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跟著他進屋。

  各自落坐,兩人寒暄的敘了幾句話後,安長念便準備要告辭了。

  言峻忽出聲問:「世子爺,在下聽說皇上有意徹查十幾年前那樁通敵叛國的案子,可有此事?」保安城離京城雖遠,但他自有門路得知京城的事。

  在他離京時,這事已著手開始進行,因此安長念也沒隱瞞他,頷首道:「是有此事。」

  「敢問世子爺,可知皇上為何想重查那樁案子?」

  見他詢問,安長念把能告訴他的事簡單說了,「聽說是有人密告當年那樁案子還有漏網之魚,因此皇上懷疑三年前那場使得刑厲生死不明的敗仗,就是此人暗中通敵。」

  這是明面上的原因,至於皇上打算藉此收給幾個親王和郡王的事,他謹記父親囑咐,並沒有說。在父親的教導下,他從小便明白朝廷裡的明爭暗鬥、勾心鬥角,往往無形卻又殘忍。

  外人瞧不見隱藏在暗處的陰謀和爾虞我詐,只有等所有的爭鬥結束後,才會由獲勝的那一方,給百姓一個虛假而冠冕堂皇的理由。

  以前他縱情於玩樂,不想入朝,正是厭煩這些事,直到這次歷劫歸來,他無心再沉溺於玩樂中,這才依著姊姊的意思,入朝為官。

  聽他提起失蹤三年的刑厲,言峻輕歎了聲,「都三年了,還沒有刑將軍的下落……」

  「言大夫也識得刑厲?」刑厲與他一樣,都是直來直往的脾氣,兩人因此結為好友,刑厲失蹤那時,他曾親自跑到邊境去找他,可惜找了數個月,都沒他的消息,連屍骨都找不著。

  「在下數年前為刑將軍治過病,曾見過幾面。」言峻接著說起另一件事,「說來也巧,那回世子爺陪著那對祖孫前來求診時,我見那位高老太太和那位高姑娘有些面熟,事後才想起來,十幾年前,在下年少時,曾隨父親前往已故的寅州太守柏任英府上,為其母治療頭疾,在那裡見過那位老太太,當時她跟在柏夫人身邊。」

  說到這兒,他的話微微一頓,才接著再道:「更巧的是,那位高姑娘就和當年的柏夫人有七、八分相像。」

  聽他提起此事,安長念暗自一驚。他已約略猜到高久思與柏家有關,如今聽他這麼一說,無疑證實了他心中所想。

  「不瞞世子爺,在下懷疑那位高姑娘或許是柏夫人的女兒,當初柏家出事時,柏夫人臨危托孤,把女兒交給那位高老太太,私下裡帶著她逃走。」他昨日收到陶七的來信,信裡提及他從陸氏那裡得知,安長念要回水雲鎮接回高久思,並將以正妻的身份迎她過門。

  他少年時隨父親在柏府住過幾日,見過那位柏夫人,她待人溫婉善良,對他亦很好,曾幫助他解決了一件難事,如今有緣見到她的女兒,看在柏夫人的分上,他才將此事透露給安長念,想藉此試試安長念是否值得高久思托付終身。

  在得知高久思的身份後,他是否仍會將她接回京裡?

  他倒不怕安長念會洩露高久思的身份,此人雖然性情跋扈驕傲,卻也是重情義之人,從當年刑厲出事時,他親自去找了數月之久便可看出,何況高久思對他有恩,他更沒理由出賣她,最多是改變心意,不打算再接她回京。

  若是如此,或許對高久思也是一件好事,柏夫人出身京城世家,京裡有不少人曾見過她母親的真容,她的容貌又與柏夫人生得如此相像,此時隨他回京,對她未必是幸事。

  聞言,安長念當即駁斥,「沒這回事,思思才不是什麼寅州太守的女兒,她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她長得像當年的柏夫人,不過是湊巧而已。」他接著沉下臉來,嚴詞警告,「這種沒有憑據、胡亂猜測的事,我勸言大夫別再往外瞎說,免得害了無辜之人。」

  言峻沒有絲毫不悅,微笑的溫言表示,「世子爺說的是,是在下思慮不周。」

  聽了安長念這番話,再瞧見他的神情,言峻心中篤定,安長念定是已得知了高久思的真實身份,他這般警告他,是想為她隱瞞下此事。

  他暗自點頭,看來這安長念對高久思倒是真情實意,有安長念在,縱使高久思的身份不慎被發現,依安家的能耐,或許能護得住她。

  他在心裡默默對已故去的柏夫人說道:「柏夫人,您可安心了,您的女兒遇上了一位良人。」

  在他們談話時,廳堂的窗外剛好有個僕人低著頭正在打掃落葉。

  第10章(1)

  接下來數日,白日裡高久思要忙茶鋪的事,安長念也沒去煩著她,卻每天都在晚膳時分跑去高家蹭飯。

  而當他用著初六的語氣說著「思思我餓」,高久思就狠不下心來拒絕他,不過她最多就留他吃一頓飯,吃飽後就把他踢出去。

  這晚,吃飽喝足,安長念沒打算回去,趁著她去洗碗,直接來到她的閨房,爬上她的床榻——這裡曾是他們兩人的喜房,躺在床榻上,他想起兩人同床共枕的那段日子,俊朗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懷念,那時的他心裡眼裡滿滿都是她,別無所求,只要能一直待在她身邊,他就很高興了。

  待高久思洗完碗,回了堂屋,不見人,以為他回去了,她走回房裡,結果發現安長念竟大剌剌的躺在她的床榻上。

  她蹙起眉,「你做什麼?給我下去!」

  他拽著她的衣袖,「思思,我困。」他在瘋癲的情況下都能扮成不同的人,眼下他神智清醒,扮一個傻子還不容易嗎,況且這個傻子還是他自個兒。

  一句話就讓高久思沒再趕他,神色難辨的坐在床榻旁。

  他兩手圈抱住她,「思思,我們來做快活似神仙的事吧。」已在水雲鎮待了這麼多日,她仍不願隨他回去,他只好出賣肉體來誘惑她。

  她揮開他的手,站起身,「你用不著扮初六。」

  「我沒扮,因為我就是初六,我記得那晚,是你騎在我身上,教會我做那件快活似神仙的事。」

  聽他提起那事,她羞窘的吼他,「你閉嘴!」當時他什麼都不懂,她只好教他,哪料得到在他恢復記憶後會被他拿來說嘴。

  「我記得我們成親時,奶奶說讓我們互敬互愛、互相忍讓,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她老人家還擔心我萬一恢復記憶就不要你了,可你瞧,我回來了。」她不肯接納現下的他,他只好拿以前的事來打動她。

  他這輩子沒對誰這般費盡心思,只有她,他為她收斂自個兒的脾氣,想盡一切辦法要帶她一塊回去,她是他的妻,夫妻就該相守在一起,沒道理分隔兩地。

  她緘默半晌,徐徐啟口,「世子爺,我們是不一樣的人,我是不會跟你回京城的。」

  他不喜她用那麼生疏的語氣叫他世子爺,「為什麼?我們哪裡不一樣?」

  她用最簡單的話回答他,「你是出身富貴人家的公子,而我只不過是平民百姓,一隻雞若是不顧自個兒的身份,跑到鳳凰窩裡,你說會這麼樣?」

  他不讓她找借口,「那隻雞很快也會變成鳳凰。」

  「雞就是雞,變不成鳳凰的,就算它假裝自己是鳳凰,也會被人笑話。」她不想離開自幼長大的水雲鎮,爺爺和奶奶都葬在這兒,這兒就是她的故鄉,她想守在這裡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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