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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香彌    


  「在後院。」初六老實回答。

  高久思搭腔道:「興許是昨晚出來時,跟它的同伴們走散了,你把它拿到後院放了吧。」

  高曲氏也跟著勸了句,「是啊,初六,以後這種東西別亂抓,萬一被咬著了可不好。」看著眼前那張劍眉星目,風姿俊朗的面容,她心中再次感到惋惜。

  怎麼就是個傻子呢,若他不是傻子,依他那一表人才的相貌,倒是配得上他們家久思。

  她此生沒有別的心願,只盼著能在有生之年瞧見孫女成親生子,不讓柏家僅剩的唯一根苗就這麼斷了。

  是的,久思並非是他們夫婦的親孫女,她的父親姓柏,生前擔任寅州太守,因犯了通敵叛國之罪,在十五年前慘遭滿門抄斬。

  他們夫婦在柏家做了二、三十年的活,夫人一直待他們夫婦很好,就在柏家出事前不久,因丈夫腿疾復發,兼之年事已高,夫婦倆遂辭了工,準備要離開柏家,卻因此僥倖逃過一劫,沒受到柏家的牽連。

  柏家出事那年,久思才兩歲,夫人不忍心女兒這麼小就跟著他們命喪黃泉,在他們夫婦離開前,央求他們幫她帶著女兒逃走。

  柏家不知用什麼方法瞞騙過官差,讓他們以為這孩子夭折了,他們夫婦倆才能帶著久思順利逃走。

  兩人帶著孩子,隱姓埋名來到這座臨海的小鎮,在這裡落了腳,安了家,用著柏夫人留給他們的一筆銀子開了茶鋪。

  他們夫婦無兒無女,把久思當成自個兒的親孫女撫養,只盼著能讓她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長大。

  幾年前丈夫過世後,就只剩下她們祖孫倆相依為命。

  多年來,她和丈夫一直守著這個秘密,不曾將此事告訴她,畢竟大人犯的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要是被人得知這事,久思也難逃一死。

  原本她打算將這秘密一塊帶進棺材裡,可又不想久思到死都不知自個兒真正的爹娘是誰,所以她盤算著,要不等久思成親時,再把這個秘密告訴她,也讓她知道自個兒真正的身世。

  第1章(2)

  「思思,我們去放鳥。」初六拽著高久思的手,想讓她陪著他一塊去後院。

  高久思揮開他的手,「跟你說了,那不是鳥,是蝙蝠,你自個兒去,我還要伺候奶奶吃飯。」

  初六瞟到桌上有碗蛋羹,像個孩子似的,吵著要吃,「我要吃蛋蛋。」

  見他抓起調羹就想舀來吃,高久思拍掉他的手,板起臉孔,「去把蝙蝠放了,再把手洗乾淨才可以吃,我數三聲你還不去放了蝙蝠,今兒個就別想吃蛋羹了。」

  「要吃要吃!我去放鳥。」初六一聽,趕緊咚咚咚的將那只蝙蝠拿到後院放了,在井邊打水把手洗乾淨後,再咚咚咚的跑回房裡,乖乖坐在桌前等著高久思替他盛飯。

  自去年奶奶生病後,高久思便把早飯端來奶奶的房裡陪著她一塊吃,初六這段時間也都同她們一塊用早飯。

  本來他一個大男人該避嫌,但他癡傻得就如同三歲孩子,高久思和高曲氏都沒把他當成男人看待,也就沒忌諱。

  高久思替初六盛了碗飯,舀了幾勺他愛吃的蛋羹到他碗裡,再替他挾了幾道菜,初六咧著嘴高興得埋頭吃著飯。

  高久思端起碗來正要吃,忽聽一旁的奶奶捂著胸口劇烈的咳了起來,急忙放下碗拍撫著她的胸口。

  「我去廚房端藥過來。」

  高曲氏擺擺手,「咳咳咳咳……沒事,你吃吧,我去床榻躺躺就好。」她慢慢站起身。

  她知道那些藥不過是吊著她的命,卻治不好她的病,她只盼著在死神來帶走她之前,能看見久思有個好歸宿。

  高久思連忙攙扶著她,握著奶奶乾瘦的手腕,心中不捨,想著晚點要再去找大夫,請他開些更好的藥給奶奶吃,花多少銀子都不要緊,只希望能治好奶奶的病。

  扶奶奶躺上床後,高久思也顧不得吃早飯,先去廚房將熬好溫著的湯藥端過來,餵她服下。

  初六一邊扒著飯,一邊睜著眼睛看著高久思喂高曲氏喝藥。

  「我自個兒來,你快去吃飯。」高曲氏抬手想接過湯藥自個兒喝。

  高久思卻不肯,一勺一勺吹涼再送進她嘴裡。「我還不餓,先餵奶奶喝完藥再去吃。」

  平時她要照看茶鋪的生意,白天也沒多少時間能陪在奶奶身邊,有時晚上回來晚了,奶奶已睡下,她只能趁這時候多陪陪奶奶。

  知道孫女的孝心,高曲氏也不再多說什麼,服完藥後,她有些睏倦,輕輕闔上眼歇了。

  替她小心掖好被褥,高久思這才拿著藥碗走回桌前。

  剛坐下,就見初六盛了一碗湯,睜著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興匆匆望著她。

  「思思,我餵你喝湯。」

  見奶奶今天精神似乎不太好,高久思心情有些沉重,沒耐性再哄著他,「別胡鬧了,你自個兒喝。」

  初六旋即改口,「那思思餵我。」

  「你沒手沒腳嗎?還要我喂。」

  「可你餵奶奶……」

  她沒好氣地道:「你能同奶奶比嗎?」奶奶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為她做任何事那都是應該的,「你要是吃完了就自個兒先去鋪子,幫三胖哥抹桌子。」茶鋪裡共有四個夥計,除了何叔和方全,還有兩個是在前頭跑堂的李三胖與阿禾。

  他委屈的癟著嘴,「不要,我要等思思。」

  「要等我就給我閉上嘴,乖乖吃飯。」她心裡煩,對他便沒了好臉色。

  似是明白她心情不好,初六沒再說話,兩人用完飯後,何長旺的妻子過來。平時高久思去鋪子,白天都由她來照顧高曲氏。

  交代何嬸幾句話,高久思這才帶著初六去茶鋪。

  高久思因為擔憂祖母的病情,有些神思恍惚,經過集市時,忽然一串糖葫蘆湊到她跟前,初六那張俊朗帶著稚氣的臉龐討好的笑著。

  「思思吃糖。」

  她皺起眉,「你哪來的錢買糖葫蘆?」

  「我給他亮晶晶的葉子……」

  「我不是讓你不要再亂把金葉子給別人嗎?」罵了句,高久思回頭瞅了瞅,瞧見賣糖葫蘆的小販,大步走過去,掏出四文錢遞過去。

  「把他給你的金葉子還來。」一支糖葫蘆值兩文錢,兩支四文。

  那小販哪裡肯,把那枚金葉子捂得緊緊的,「是那位小哥自個兒要用金葉子買我兩串糖葫蘆的。」

  高久思俏麗的臉龐一沉,「兩串糖葫蘆哪裡值得一枚金葉子,你這是想坑人嗎?把金葉子還來。」

  當初救回初六時,除了身上穿的那襲寶藍色鑲白邊錦袍外,他衣袖裡還有一朵用金葉子鑲成的金花。前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教他,他開始拔下金花上的金葉子換取想要的物品,泰半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她知道後替他追回來一些。

  有一次,他用一枚金葉子和一個小孩換來了一隻蟋蟀,那小孩拿了金葉子跑得不見人影,她氣得把初六修理了一頓,再三告誡他不准再拔那些金葉子,誰知他又犯了。

  她不是覬覦他手上那朵由黃金打造的金花,而是那是他身上唯一帶著的物品,也許是什麼重要的信物,她希望他能好好留著。

  那小販不服的罵道:「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這金葉子是他自願給我的,我可沒坑他。」

  高久思回頭,見初六一臉無辜的舔著手裡那串糖葫蘆,氣不打一處來,她在替他討回東西,他倒好,彷彿事不關己似的,她抑下冒起的怒火,冷著臉問:「初六,我問你,你先前拿金葉子買這兩串糖葫蘆時,可有說不要他找錢?」

  初六歪著腦袋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高久思轉回頭看向那小販,朝他伸出手,「兩串糖葫蘆只值四文錢,那枚金葉子至少值五百文錢以上,把剩下的錢找來。」

  「這……」小販被她的話給噎住。

  「你要是不想找錢,我就讓這裡的鄉親們來評評理。」她兩手叉腰,一副不找錢就要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的模樣,逼得小販不得不交出那枚金葉子。

  拿回金葉子,高久思塞了四文錢給小販,橫了初六一眼,斥道:「走了,回頭我再跟你算帳。」

  他趕緊跟上,抬起手拽著她的衣袖,小心翼翼說著,「思思不氣。」

  「我都讓你氣飽了!」她揮開他的手,把那枚金葉子塞到他手裡,「把金葉子收好,下次再隨便拿給別人,看我不打斷你的手!」

  「可思思不笑,我想買糖給思思吃,讓思思開心。」

  沒想到他這般癡傻,竟還看得出她心情不好,想買糖葫蘆來討她歡心,高久思的氣不由得消了大半,瞥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沒好氣的叨念道:「分明是你自個兒想吃。」

  「好甜,思思快吃。」他涎著笑,把另一串遞給她。

  她接過,喀嚓喀嚓大口咬著,甜甜酸酸的滋味在嘴裡蔓延,讓她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

  兩人一路吃著糖葫蘆,來到茶鋪裡,見初六吃得滿臉都是,她趕他去後院打水洗臉,自己跟何長旺及李三胖交代了些事後,隨即去醫館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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