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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簡瓔    


  「沐兒,殿下對你做的那些過分事兒,他都告訴我了,你也別太怪他,他這不是怕會失去你才那麼做的嗎?

  殿下是個可憐的孩子,爹不疼娘不在,皇后又視他為眼中釘,他生平第一次愛人,若是你離開他,那他真不能活了……」

  「爹不疼娘不在」這句話令丁沐兒心中一緊。「嬤嬤,是他讓您跟我說這些的?」

  「是也不是。」元嬤嬤面上帶著微笑。「殿下是有讓我把他的苦衷告訴你的意思,因為你不肯聽他說,但你總不會拂了我這老嬤嬤的面子,定會聽我說,不過,就算他沒讓我講,我也會講,你是要長久陪伴在他身邊的人,這些事你自然要知曉。」

  丁沐兒蹙著眉,「嬤嬤,實話告訴您,我今日才知他的身份,今日才知他有個王妃,我壓根沒法接受兩女共事一夫,更不想在後宅裡同一個女人鬥來鬥去,我就想留在這裡,做我自個兒想做的事,我覺得我在這裡會過得快活些。」

  「傻孩子,留在這裡的話日後就別提了,殿下不會允的。」元嬤嬤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嘴角高深莫測的微揚起來。「至於回府是不是要與人斗……你也別怕要與人鬥,雖然府裡有王妃在,可殿下還是有他的威嚴的,王妃不敢對你如何,等你生下孩子,你就母憑子貴啦,到時殿下便可以封你為側王妃。」

  丁沐兒頓時有些尷尬,要命,他到底是怎麼說的,讓元嬤嬤誤會她懷了身孕?

  她清了清喉嚨,「可是嬤嬤,我還沒懷上孩子,也不想做側王妃。」

  元嬤嬤對她那句「還沒懷上孩子」沒太大反應,只是喃喃地道:「果然……」

  丁沐兒不解的看著她,「果然?」

  元嬤嬤深深歎息,「殿下跟我說,別說側王妃了,你連做王妃都不希罕,我還不信呢。」

  丁沐兒有點意外的愣了一下。「他真這麼說?」

  她有些出神的想著,他倒是挺瞭解她的,知道她並不貪圖榮華富貴的日子,只想過平實的生活……

  「唉,其實做側王妃是嬤嬤我說的。」元嬤嬤有些自責地道:「殿下原是說,他無論如何都會讓你成為王妃,我是覺得王妃不好打發,畢竟是皇后娘娘的親外甥女,我想殿下肯定是做不到廢了王妃,所以我才跟你提側王妃的……」

  丁沐兒心裡咯登了下。「您說……王妃是皇后的外甥女?」

  元嬤嬤沉重的點了點頭。「且王妃的父親還是當朝國相,母親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皇后娘家權勢極大,三省六部遍佈著皇后的人,要找到理由休了王妃,那是比登天還難。」

  丁沐兒蹙起眉,果然不是好打發的,也果然有條件主張要不要圓房……

  「其實要我說,只要殿下的心是你的,做什麼都一樣,殿下的心不在王妃那兒,她做王妃也做得沒滋沒味,不過是個空殼子,也不幸福,你說對不對?」元嬤嬤循循善誘地說道。

  元嬤嬤算話多的,不過句句在理,丁沐兒聽著,便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元嬤嬤鬆了口氣,笑吟吟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和殿下置氣了,氣置久了,心啊肝啊都會疼的,到了館驛,你們以生孩子為重,千萬不要分開睡。」

  丁沐兒,「……」

  元嬤嬤還真是什麼都敢說,照理她能當皇子的奶娘,肯定是教習嬤嬤出身,宮裡的教習嬤嬤不都是很規矩、很一板一眼的嗎?怎麼她說話如此豪放啊?

  「我這還不是被青丫頭帶壞的嗎?」看出她的傻眼,元嬤嬤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就是殿下的生母,已故的青妃,她啊,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當年皇上微服出巡,在大明湖畔發現昏迷的她,救了她,醫好她,帶回宮裡……」

  丁沐兒聽得一愣一愣的。「等等,嬤嬤是說,大明湖畔嗎?」他的生母不會叫做夏雨荷吧?

  「是啊,大明湖畔。」元嬤嬤遙想當年,眼眸幸福的瞇了起來。「當時我是隨行的宮人之一,親眼看到皇上如何被青丫頭吸引,又是如何不顧群臣反對,執意冊封她為妃子,她呀,可是宮裡的一頁傳奇,從來沒有一個來路不明又毫無娘家背景的民間女子能當上四妃之一,就只有她,讓皇上不管不顧的……唉,當時皇上真是很寵愛她,不過,這寵冠六宮的福分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丁沐兒怔怔地聽著,原來他的母親是民間女子,沒有娘家背景,也就是說,如今的他也沒有外祖家的勢力能幫他……

  她驀然抓住了一個重點,「嬤嬤,您是說,青妃是被人害死的?」

  元嬤嬤還沒回答,橙香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夫人——」

  元嬤嬤按著她的手,對她溫和的搖了搖頭,丁沐兒也知道這關乎皇家秘辛的話題不能在此繼續談,便對元嬤嬤點了點,無聲的說著「我明白了」。

  她清了清喉嚨。「上來吧!」

  橙香開門進來了,躬身福了福,面無表情地說道:「啟稟夫人,王爺說,白泥巴會一塊兒運到京城,夫人無須掛心,也在京城給您蓋好窯爐了,另外,您床底放銀兩的箱子也帶上了,到了自然會還給您。」

  丁沐兒噎了下。可惡,她想什麼,他都知道……

  第十四章  鄰居,是名將(1)

  馬車轆轆轉動,出了溫州便飛奔起來,車馬顛簸,車隊一路上都沒歇息,終於在夜裡順利抵達了習州驛。

  天色已暗,風沙又大,驛丞和兩排屬下在大門口迎接,後頭高大的大門上掛著斗大的黑漆匾額,上書「習州驛」三個字。

  橙香扶著丁沐兒下馬車,元嬤嬤也與她們同行,丁沐兒急著見小陽,邊走邊問:「小陽在哪裡?」

  橙香恭恭敬敬地道:「奴婢不知。」

  丁沐兒耐著性子又問:「好吧,那你家王爺在哪裡?我要見他。」

  橙香繼續低眉順眼地道:「一路奔波,奴婢先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丁沐兒蹙眉,「不,我要先見你家王爺,你家王爺到底在哪裡?」

  這館驛高牆大院的,四處都有帶刀侍衛,她不可能憑自己之力找到他。

  撞香垂著頭,還是那句,「奴婢不知。」

  丁沐兒知道自己怎麼問都是白搭,她深吸了口氣,叫自己別惱,換了目標。「元嬤嬤,您可知道王爺在哪?」

  無人應答。

  丁沐兒一轉身,哪裡還有元嬤嬤的身影?

  她瞪大眼睛問橙香,「元嬤嬤適才不是和咱們走一塊兒的嗎?」

  明明她們就是一起下馬車,一起進了館驛門檻,一起往這院落而來的。

  橙香不動如山,「是的,夫人。」

  丁沐兒奇道:「那她何時走開的?去哪兒了?」

  橙香低了頭稟道:「奴婢不知。」

  丁沐兒嘴角微微抽了抽。該死,他叫這麼個寡言木訥的丫鬟來伺候她,根本是來克她的。

  問不出個所以然,她只好不情不願的隨橙香先去沐浴了。

  館驛的總管將她們安排在西苑,雖然只是館驛,擺設並不華美,但頗為典雅,從院子便看得出用心收拾過,大廳、廂房、耳房、寢室、淨房,比她在安然村的屋子大了兩倍不止。

  「見過夫人。」幾個粗使丫鬟見人施禮,她們忙著往淨房裡打熱水。

  丁沐兒點了點頭,「勞煩你們了。」

  她不習慣有人伺候沐浴,便叫橙香在淨房門口守著。

  雖然有一木桶的熱水,且不知是誰的主意,還灑了玫瑰花瓣,但她無心泡澡,草草洗了澡便起身,旁邊木架上擱著一套衣裳,她抖開來,白色對襟立衫,湖色線裙,不是自己原有的衣裳,但極為合身,顏色又素淨,頗合她的意,就像量身訂作一般,質料也是上佳,輕暖舒適,比她原來那身衣裳好了幾倍。

  出了淨房,橙香為她披上一件簇新的大紅刻絲披風,恭恭敬敬地道:「晚膳已備好了,王爺說等夫人用過晚膳,他便會過來與夫人敘話。」

  丁沐兒此時也沒什麼想法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找不著他,就只有等他自己來了。

  晚膳擺在西苑寢房外間的暖閣裡,跟寢房就隔著一架八扇的雙面紫檀木牡丹屏風,菜式頗為精巧,六道熱菜一道湯,還有盤水果。

  丁沐兒沒胃口,吃得不多,是想著他說她用過晚膳他才會過來,而勉強吃了些,不然她心繫著小陽,壓根不想吃。

  算他守信,晚膳撤下不久,他便到了。

  他一到,她便像被刺到,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被她死命瞪著,蕭英盛當做沒看見,逕自解下披風對橙香吩咐,「夫人吃得少,兩個時辰後備下糕點茶水送來,放在外間即可,在那之前你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奴婢明白。」橙香不疾不徐的給兩人上了熱茶便躬身告退,還周到地帶上了門。

  丁沐兒站在桌邊,刺蝟般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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