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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巫靈    


  那個人知道「那件事」?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他的秘密?

  「殿下?」任諺表情一變,暗叫不好。

  「璽御?」陶天香發現他的表情變得異常慘白,甚至不對勁,馬上擺脫了任諺衝到他的身邊,她捧著他異常冰冷的臉蛋,心急的喚著,「你還好嗎?快點回過神來!」

  她掌心的溫暖瞬間抓回他的意識,緊縮的喉嚨也出現舒緩的跡象,他趕緊深吸一口氣,終於擺脫掉窒悶的痛苦,逐漸恢復正常。

  任諺也擔心的靠過來,根本無心去追逃逸的人:「殿下,您要不要緊?」

  「我沒事。」他的臉色依舊慘白,甚至還微微冒出冷汗,但表情已經不像剛才突然無法喘息時那樣難看。

  璽御的視線轉向易非離開的方向。易非分明就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而且對他的事情也瞭若指掌,難道那人故意派人來抓天香,其實是衝著他來的?

  無論到底是衝著誰來,都絕不能輕忽易非,他是個危險的存在……

  一行人回到宅子裡,璽御將抓到的人交給任諺處理之後,就不再過問,神色顯得有些疲累。

  陶天香明知道他有問題,卻不知該從何問起,而且那個陌生男子所說的話也讓她很介意,再度栽在女人手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接問璽御,他應該是不會說的,所以她只好試著從其他人身上找答案,而她所想到的最好人選,就是任諺和明見。

  她想任諺應該正忙著處理那些被抓回來的人,所以她打算去找明見,沒想到走到半路,就見他們倆神情凝重的在說話。

  「所以殿下差一點就犯病了?」明見擔心的問。

  「他到底生了什麼病?」陶天香聽到關鍵詞,急急的衝到他們後頭,緊蹙雙眉追問,「可以告訴我嗎?」他們果然知道,她非得從他們口中套出話不可!

  「陶姑娘?」明見瞧下任諺,似是有些為難。

  「拜託你們就告訴我吧,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會守口如瓶,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任諺輕歎口氣,「明見,你就說吧,陶姑娘她不是外人。」

  他之所以覺得可以讓她知道,除了相信她不會拿這個把柄危害殿下之外,另一個原因,正是因為她今日竟能迅速拉回殿下的神智,阻止他犯病,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或許讓她知道一切,會對殿下有所幫助,這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

  既然任諺都這麼說了,明見也就不再隱瞞:「其實殿下有心病,每當冬日雪下得越大的時候,就越容易犯病。而犯病的症狀,就像是被人緊緊掐住脖子似的,嚴重時甚至完全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總該有原因吧?」她錯愕的睜大雙眼,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難怪璽御剛才的臉色異常慘白。

  第6章(2)

  「一切的起因,都是從殿下十歲那一年,差點被殷姬夫人親手掐死開始……」

  殷姬在嫁給璽王一年之後,終於懷有身孕,來年順利生下二王子璽御,她本來非常疼愛孩子,但後來不知為什麼,她卻漸漸變了。

  在璽御年約八歲時,殷姬對他的態度就時好時壞,好的時候還是非常疼愛他,壞的時候就不願意讓他靠近,甚至看他的眼神都會透露出強烈的厭惡。

  大家都說殷姬病了,但為何生病,沒有人知道。之後她的狀況越來越糟,壞的時候多,好的時候少,越來越不願意見到璽御,最後終於在他十歲那一年,對他做出既殘酷又可怕的事,就是想親手掐死他。

  「那是個大雪紛飛之夜,殿下被殷姬夫人緊緊掐在雪地上,差一點就被掐死,幸好有宮人及時發現,將他們分開,殿下才逃過一劫。但殷姬夫人事後出現暫時的清醒,受不了自己竟差點害死親生骨肉,便趁著宮人們不注意時自盡而亡。」

  從那之後,璽御雖然撿回一條命,被母親傷害及母親自盡身亡的陰影便深深籠罩他的心,讓他始終走不出來。因此每年的冬天,他的身子都很不好受,越接近深冬之時,他就越容易被自己的心魔折磨,情況嚴重時更會出現喘不過氣的現象,就像當年差點被掐死的惡夢再度重演一樣。

  而也是從那時開始,璽御變得防心極重,不信任任何人,甚至排斥女人靠近,因此他身邊的宮人全都換成男的,雖然經過時間淡化,他對女人的排斥減低了些,但只要能不和女人接觸,他還是會盡量避免。

  聽著明見述說璽御童年可怕的遭遇,陶天香的心也跟著隱隱抽痛。她感到很不忍心,也不懂殷姬為什麼有辦法狠下心來傷害自己的孩子?

  「殷姬夫人的瘋狂並不尋常,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導致她改變的吧?」她不解的問。

  「當時有許多傳聞,但均沒被證實過,最後王上下令不准再談論殷姬夫人的事情,所以至今無人知曉真相如何。」

  當時的其中一個傳聞,也是他們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說殷姬被人下藥,才會慢慢開始神智不清,導致最後的悲劇。但沒有證據,眾人也不敢再暗自揣測,因此殷姬之所以會瘋狂的原因,也永遠成為一個無解的謎團。

  陶天香在知道璽御所遭遇的事情後,再回想他總是對人冷淡疏離的態度,不禁為他感到心疼。原來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保護那已受過一次傷的心不會再被人傷害。

  他的心上有個結,如果解不開,他就會繼續被心魔糾纏,想擺脫都擺脫不了,那麼她又能為他做些什麼,要如何幫助他呢?

  連在他身邊多年的明見和任諺都幫不了他了,就算她想幫忙,也肯定是不自量力吧?

  「唉……」好不容易終於知道璽御到底怎麼了,但她卻一點都沒有了卻一樁心事的解脫感。心反倒沉甸甸的,很不好受。「難道我們就真的只能眼睜睜在一旁看著,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咱們什麼事都不能做,但你說不定可以。」任諺接著開口。

  「為什麼?」陶天香不解的問。

  「因為殿下對你的態度可是非比尋常呀。」他曖昧一笑,「殿下幾乎不讓女人靠近的,你可是咱們所瞧見的第一個例外。」

  她臉上泛起嫣紅,急著找理由解釋,「他是因為受不了我的死纏爛打,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讓我靠近吧?」

  「可是殿下還是讓你靠近了,不是嗎?」

  「這……」她瞬間詞窮,想撇清關係都沒辦法。

  「陶姑娘,下一回殿下要是再有異常,咱們可巴望著你繼續幫忙哦。」

  「我……我能怎麼幫?」她又羞又沒好氣的反問。

  「就像陶姑娘剛才所做的一樣啊。」任諺突然捧住明見的臉蛋,重現剛才的那一幕,緊張的瞧著明見,「你還好嗎?快點回過神來!」

  明見突然打了個冷顫,趕緊揮開任諺的手,兩個男人做這種肉麻動作,讓他渾身不對勁!「夠了夠了,快點放開我。」

  看見明見一臉噁心的表情,陶天香忍不住輕笑出聲,心情終於放鬆了些,「任諺,你被明見嫌棄了。」

  「又不是姑娘家,摸一下臉就會少一塊肉的,真是小氣。」任諺故意笑著揶揄他。

  這根本就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明見不滿的回瞪他一眼。

  「你們三個人擠在這嘀嘀咕咕的,是在講什麼事情?」

  沒想到璽御這下子也出現了。

  「殿下。」兩人趕緊收斂嬉笑的態度,不再逗陶天香。

  「任諺,你不去好好處置那些人,看能不能問出一點線索來,還在這裡蘑菇些什麼?」璽御有些不悅的微蹙起眉。

  但其實他真正不悅的原因,是看到天香和他們在一起笑得很開心,只有他一人被隔絕在外,那種滋味……很不舒服。

  他想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不想讓其他男人如此接近她,就算是他所信任的明見和任諺,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忍不住吃味。

  「殿下,其實屬下是想找明見和殿下商討宅子內人員部署的事情,只不過明見先問起方纔的事情,所以才會在此耽擱。」任諺很識時務的將問題轉往正事上。

  「人員部署有什麼問題?你現在就說吧。」

  「那我先迴避好了。」聽他們談起正事,陶天香轉身要走。

  可她才一有動作,手腕便被人握住了,她困惑的回過身瞧向璽御,不懂他突然抓住她要幹什麼。

  「你不必走。」他不放心讓她獨自一人離開,就算在自己的宅院內也是,她才剛從這座宅子內被劫走,他可不想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遍。

  「是呀,陶姑娘,等一會要談論的事情也和你切身相關,所以希望陶姑娘能留下。」任諺附和著。

  「喔,那好吧。」她只好停下腳步,等著聽他們要討論些什麼,但為什麼……

  璽御還是不放開她的手,他似乎沒有放手的打算?

  她又忍不住偷偷害羞起來,卻沒有甩開他的手,由著他繼續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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