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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單飛雪    


  「是啊,他體力很好。」

  「他為了訓練體力才爬牆嗎?」

  笨!「他是為了去西域,怕被發現才爬牆蹺家。」

  「為什麼去西域要怕被發現?」

  「因為那裡很遠很危險,我娘不讓他去。」

  「既然那裡很遠很危險,幹麼還去?」

  「因為要去抓死亡之蟲∼∼」

  「啊∼∼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啊啦啦啦啦哇哈哈哈哈,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啦啦啦啦……」他忽然起乩,掩耳亂叫亂跳。

  嗟,這就是將來她要嫁的人?阮罌冷覷著他,心想不如讓她死一死吧!每次一講到恐怖危險的怪事,高飛揚就會這樣瘋了似地鬼哭神號。

  「冷靜!」抓開他一隻手,她說:「不講了,拜託你不要再叫了。」

  「呼……」高飛揚掩胸,怕怕地說:「我最討厭聽你講恐怖的事,你上次講鬼故事,害我尿床。」

  「膽子這麼小,一點都不像男的。」

  「你講那些恐怖的,才不像女的。」

  「我爺爺說你以後要娶我咧。」

  「我才不要我又不喜歡你。」

  「你以為我要嗎?我也不喜歡你。」

  「你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嗎?」

  「誰?」

  「偷偷跟你說,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喔。」

  「那不要講了,我搞不好會說出去。」

  「唉呦∼∼」高飛揚跺腳。「可是我很想講、我很想講,我憋著很難受,你讓我講嘛。」

  阮罌眼角抽搐,又有那種乾脆去死一死的感慨。

  高飛揚附在阮罌耳邊。「我跟你說喔,是……」

  阮罌聽完,點點頭。高飛揚講完,臉很紅。

  「高飛揚。」

  「嗄?」

  拍拍他的肩,阮罌說:「你死心吧。」

  「為什麼?」

  「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他是男的,男的不能跟男的成親。」

  「可我喜歡他啊,他好帥,雄壯威武,吼∼∼我很喜歡他啦!」

  「王壯虎是男的,再雄壯威武都不可能。」

  「為什麼他是男的我就不能喜歡他?我喜歡我家的山茶花,也不會管山茶花是男的還是女的,就是喜歡山茶花啊!我喜歡小狗皮皮,它是公的,我喜歡它都沒關係,為什麼喜歡王壯虎就有關係?」

  「不然去問你娘,你娘說行就行,想跟他成親就去成親啊。」才不想管咧!

  「好,等一下去問,告訴她我不能娶你,因為我要娶王壯虎。」

  「好,但是在你去問之前,可不可以先幫我一件事?」

  「嗯。」

  「過來這裡  」阮罌指著牆底,高飛揚過去。阮罌說:「蹲下來好不好?」

  「你要幹麼?」

  「你去娶你的王壯虎,我去找我的死亡之蟲,我要去西域。」追爺爺去。

  「你去找你的蟲,跟我蹲下來有什麼關係?」

  「我要爬牆,背借我踩一下。」

  「為什麼不走大門?你要出去不先跟你娘講嗎?這樣不大好吧?」

  「不要娘來娘去好不好讓我娘知道不會准啦!」可惡,每次跟高飛揚講話火氣就大。

  「她不准,你還去?你怎麼可以不聽話?不怕挨罵嗎?」

  「到底幫不幫?」厚,再講下去天都黑了。

  「好啦,我們是好朋友,我幫你。」高飛揚蹲下。但,等了等,阮罌沒踏上來,反而後退好幾步,退得遠遠地。高飛揚奇怪了,吼:「去哪?不是要爬牆?怎麼越跑越遠?」

  阮罌直退到迴廊那兒去。大吼:「我要助跑啊!」

  高飛揚好迷惘,助跑?什麼助跑?還沒搞清楚阮罌說的助跑是什麼神技,阮罌已像頭小獸,呼哈、呼哈、吼吼吼∼∼氣勢如虹地叫著衝來,高飛揚大抽口氣想要閃,但來不及,背重重一沉。

  「阿砸∼∼」阮罌跳上去了。

  「嗚啊∼∼」高飛揚趴下來了,好痛,痛哭流涕。

  阮罌攀上牆頂,一氣呵成,就往下跳∼∼

  磅!好大一聲,驚動樹梢小鳥,震落牆頂灰塵。

  牆對面,青石板路,阮罌呈大字型,趴在地上。其下墜之兇猛,屬千古難得一見;其狼狽之姿,真乃百年難得之驚艷。

  有一白衫青年,儀表堂堂,風神俊秀,正好經過,有幸見識這千古難得一見的女孩跳牆記,還跳失敗,墜在面前。

  一般人目睹這慘烈畫面,肯定嚇壞了,可司徒劍滄不是一般人,他離群索居,性情乖僻,一人住在城外深山。臉上表情總是一副世上所有人都欠他錢的死樣子。

  盯著趴在地上的女孩,他的反應就好像掉在地上的只是一坨鳥大便。

  冷冷瞅著,看她動也不動地趴著。

  「喂?你擋住我的路  」踢踢她。「死了?」

  「還沒……」很虛弱。

  「還不起來?」

  「左腳怪怪的……」

  司徒劍滄蹲下,打量她的左腳,說:「扭到了,不過死不了。」

  阮罌聽見了,那是個冷靜不帶感情的嗓音,她掙扎,爬起,坐在地上。好暈啊,眨了眨眼,視線從模糊逐漸清晰。有這把聲音的主人很英俊,目光銳利,輪廓很有個性,但臉上表情,有點生人勿近的樣子,阮罌呆住了,該怎麼說呢?他的模樣,給人一種很虛無、很黑暗的感覺,她可從沒遇過氣質這麼陰沈的人。

  「你流鼻血了。」

  「哦。」隨手抹了抹,不抹還好,這一抹鼻血從鼻孔糊到臉邊,夠嚇人。

  看她神智還算清醒,司徒劍滄起身就走。

  「等一下!」阮罌拉住他的衣衫下擺。

  他回頭,斥道:「別碰我的衣服。」嫌她的手髒。

  阮罌放手,改去抓他手腕,但立刻放開,因為他目光一凜,像是很氣的樣子。

  「不要碰我!」他警告道,她的手有泥土、有血漬,髒。

  「我是想問一下,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老爺爺?扛著很大的包袱,眼睛不好,講話瘋瘋癲癲。」

  「沒注意。」

  「你知不知道西域怎麼去?」

  「西域?」他冷笑,就憑這麼個小傢伙想跑去西域?

  「是啊,我要去西域呢!」

  既然她都問了,他也就很誠意告訴她:「出城門,再問別人。」

  不愧是書生,講話還有押韻。嗟,那麼遠,講完三天都過去了。他敷衍兩句,轉身就走。

  阮罌爬起來,跛著腳,流鼻血,一拐一拐走向城門的方向。

  她身後,司徒劍滄走沒幾步,停下了。他停下是因為覺得這小女孩就這樣子去西域太胡鬧了,所以他打算帶她回家,叫她的父母看好她?

  不,那為什麼停下腳步?因為要低頭,他要檢視白衫下擺,那個髒小孩方才摸著的地方,可惡,果然留下血印。

  「嘖!」他皺眉,最討厭髒了。接著又邁開腳步,他要趕在天黑前,到什居士的兵器店。

  這偶然相遇的兩人,在一棵槐樹下,分道揚鑣。而樹後的石牆內,剛被阮罌踐踏過的高飛揚,還趴在地,因疼痛而哭泣。

  他哭了一會,起身,去主屋找娘。他沒忘記剛剛阮罌說的,不能娶王壯虎的事。茲事體大,所以一進主屋,他就跟娘講:「娘,我長大不娶阮罌,我要娶王壯虎!」

  正在聊天的兩位夫人,一個噴出嘴裡的茶,一個手中嗑著的瓜子掉下去,都愣住了,回神後,一起瞪著高飛揚。

  高飛揚慎重其事地,笑著大聲重複:「我長大了要娶王壯虎!」這是他的夢想。

  主屋窗外,一朵薔薇開著。薔薇梗上,一隻蜘蛛在結網。忽然蜘蛛摔下來,因為蛛網劇震。蛛網震動,是因為阮府響起大巴掌聲。緊跟巴掌聲之後,是高飛揚驚天動地的嚎哭聲。

  可憐的高飛揚,被打得莫名其妙。事後,跑回花苑,想找阮罌哭訴,但阮罌不知去向,高飛揚呆在冷颼颼的院子裡。

  阮罌該不會這一走就不回來了吧?真的跑去那什麼鬼西域找蟲了嗎?

  ☆ ☆ ☆ ☆ ☆ ☆ ☆ ☆ ☆ ☆ ☆ ☆ ☆ ☆

  什居士的兵器店,最特別是「蒼」設計的兵器。殺人武器強調的要嘛尖銳,要嘛鋒利,要嘛堅硬。「蒼」的設計卻以獨特的圖騰為賣點。「蒼」會在刀身繪上由線條組成的詭異圖騰。別的兵器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而「蒼」設計的兵器添了股陰柔的氣息。多了不起,多創新,所以

  「唉,才賣出一件啊!」老闆什居士對司徒劍滄說。

  什居士五十歲,頭禿禿,人黑瘦,看起來像七十歲。跟司徒劍滄講賣量,很尷尬,因為尷尬,他就一直摸著自己快禿光的頭。

  「你有才華,真的,但你設計的兵器賣得最差。」逢處理尷尬事,什居士就愛摸頭,彷彿這一摸就能摸出安全感。大概童年期受過創傷,他雙手一刻都不能停,所以愛摳腳,摳完腳沒洗手又愛摸頭,摸來摸去就長頭癬,長了頭癬,頭髮就慢慢掉光。

  別看他獐頭鼠目,一臉賊樣,其實他人品高尚,還有顆熱愛藝術的心。他欣賞窮書生司徒劍滄的設計,是極品哪!還花錢請鐵匠完成,在店裡賣。不過講起賣量就……很傷人。又不是在搞慈善事業,他也有壓力的,今兒個打算好好開導司徒劍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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