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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有容    


  生了這種敗家子,了然喔!

  「囂張日子他的確過膩了,也許他現在正期待遇到你咧。當不成他的舊情人,做新女友可以吧?」趁機又佔了她些便宜,可問題扯遠了,而秦芷晴丟給他一記大白眼,根本不領情。他手一攤,「好吧,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歐陽璟羲為了女人招惹上你了吧?」

  「根據可靠的資料,現為仁心育幼院所在的一千多坪土地是歐陽璟羲的」要把事情說清楚,總得交代一下前因後果。

  「那又怎樣?」那是他小時候有一次陪著祖父到那裡,發覺那裡有許多同齡的小朋友,在和小朋友玩得盡興之餘,他隨口說出,這裡好好玩,是我的就好了。

  就是這麼一句童言,疼他的祖父在他百年後就真的把那塊地直接留給他。大概也因為這樣,他對那裡有一份很特別的感情。

  「他擁有那塊地原也沒什麼,可他竟然為了一個酒家女要逼育幼院遷走,好把土地拿回,然後在那塊土地上蓋一間夜總會。」

  「有這回事?怪啦,我怎麼不知道?」他臉上表情有些疑惑。

  酒家女?要回土地、蓋夜總會?有嗎?怎麼他現在在聽的事好像全都無關自己?

  「這麼無知、無恥的事,他怎麼會告訴你。」

  「也對。」莫要忘了,他現在不是歐陽璟羲,是外人!是外人,就不能知道歐陽璟羲太多無知、無恥的事,要由另一個外人來告訴他才對。

  「你說,他是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惹上我?」

  天外飛來一筆的冒出這話,歐陽璟羲邏輯再好,仍歸納不出個所以然。「他為了女人而無知、無恥,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了?」

  「其一,我是在那家育幼院長大的,沒法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成長的地方成為風化區。」

  「喔。」他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原來這嗆娃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啊!怪不得打第一次見著她,他就覺得她那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有淵緣的人就是不同。

  不過也太不同了吧?育幼院的孤兒何其多,他哪能一一記得,連要有個印象都很難!

  「其二,歐陽璟羲的老爸找上黑新討債公司,要我們代為要回那塊育幼院的土地權狀。」

  「討債公司?討回土地權狀?有沒有搞錯?那塊地本來就是我……」秦芷晴奇怪的眼神令他拉回理智。「呃,我朋友的,他老爸憑什麼要回土地?」

  「因為他看不慣兒子的作風。」

  「你怎麼對他們歐陽家的事那麼清楚?」

  「因為我就是黑新討債互助協會經紀公司的討債員,我是受委託去向歐陽璟羲要回土地權狀的人。」

  「你?」

  「就是我。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那無恥的朋友的事情,或是他住在哪兒了吧?」

  他終於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老頭兒,你手腳也未免太快了吧?

  他決定近期內得回去瞭解一下狀況。

  ***

  宇中集團總裁辦公室。

  歐陽仁德八點半進到辦公室,才推開門,他就察覺有人比他更早到。這個人不是欲向他報告公事的上級主管,也不是幫他處理事情、安排行程的秘書,因為以上的這兩種人沒那個膽子敢坐上他的總裁椅。

  而能在完全不驚動任何人,甚至連警衛和高科技防盜系統都對其起不了作用的是誰,他自然瞭然於胸,即使那把高椅背的皮椅僅露出對方挑染過的頭髮。

  「你倒也知道回來了。」歐陽仁德看了看大膽佔去他總裁座椅的人說。

  如果可能,他倒希望--他一能佔住那個位子永遠別離開,省得他費心費力的到處通緝他。

  「我回來是在你意料之內不是嗎?」皮椅旋轉過來,俊俏的男性臉龐仍是一副吊兒郎當。

  「咱們父子許久不見,彼此間有代溝了嗎?」歐陽仁德銳利的眸子掃了下兒子,對他的穿著打扮不以為然。那是什麼樣子?一頭的挑染亂髮、一身牛仔褲和T恤,嘿!若沒有那張體面的臉和高大的身材撐場面,他的樣子還真像流浪漢。「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得了,你在玩什麼把戲真以為我不知道?」他將前些日子秦芷晴飛走的資料往桌上一擱。「你委託的討債員找上了我,我很難不前來找你聊聊。」

  哦!原來是這樣,那也不必再玩「水仙不開花」的遊戲了。「那娃兒的辦事效率還不差嘛。」

  「為什麼要撒謊?說什麼育幼院所在土地要成為風化區?」

  「我知道那塊地對你而言有不同的意義,以此為餌,你會找上我。」身為父親,連兒子住在哪兒都不知道,說出來鐵定沒人相信。

  他曾找過有名的徵信社調查他,可他就是神通廣大的能化身易容不知躲在哪個角落,搞砸人家招牌,甚至他這老人家也被誤導的到處認兒子。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只好把商業上的慣用手法也在兒子身上用上一用。

  看著歐陽仁德的笑臉,歐陽璟羲倒也沉得住氣的沒發飆。「老頭兒,你在玩陰的喔。」老狐狸對上小狐狸也不見得佔得了便宜。

  「小娃兒,不玩些手段,你會主動找上我?」他完全沒有一點愧色的說。

  「OK,我現在找上你了,你大費周章的找我來一定有事要說吧?」不是說好,在他「自由」的日子裡,他完全不干預他的生活嗎?

  歐陽仁德像提醒他似的說.「你三十歲了,忘了嗎?」

  三十歲是界限,父子倆商議過的。

  在歐陽璟羲念哈佛經濟學碩士休學時他才十九歲。資優生的他升學順利,可卻壓抑不下年輕人好玩的心。

  十九歲該是人不癡狂枉少年的年紀。

  十九歲該是多采多姿的。

  十九歲該是用自己的雙眼去看世界、用自己的雙手去調出屬於年輕的色調。

  十九歲是……

  他是商業奇才,在企業界發光、叱吒的未來可期,可他才十九歲,還想玩更多的東西、體驗更多不同的生活好豐富生命。

  年輕的生活該是多元的,而不是什麼都被安排好。

  當歐陽璟羲選擇玩一些在父親眼中歸為亂七八糟的東西時,歐陽仁德曾強迫性的阻撓他的興趣。在那一段時間,歐陽仁德運用了所有的管道去干涉兒子的興趣,而正值叛逆年紀的歐陽璟羲也不甘示弱的叛逆個夠,到後來他甚至為了反對父親而反對,只要歐陽仁德認為不好的行為,他全執行到底!

  例如,歐陽仁德認為男孩子留長髮簡直不倫不類,他就把頭髮留長,還燙了個爆炸頭,再把它綁成兩條麻花辮,從後頭看活像大陸妹;歐陽仁德討厭大蒜味,他就在他生日當天,扛了一大麻袋的大蒜倒在他辦公室,說送他避邪用……

  父子倆像仇人似的對峙了一年多。

  一直到後來歐陽仁德心臟病發作,而歐陽璟羲也意識到宇中的沉重擔子時,父子倆才停戰,坐下來好好的談。

  結論是.到歐陽璟羲三十歲前,他是自由的。他可以不受拘束的去做白自己想做的事,上天下海、飛天鑽地無所不能,而在這段時間裡,歐陽仁德對兒子採取完全放任態度,不過問、干預他任何事。

  十年的時間夠他無法無天的玩了。待他三十歲的時候,他必須乖乖的回宇中上班,接下宇中集團總裁一職。

  對於父親的提醒,歐陽璟羲顯然不領情。「正確來說,是二十九歲又六個月過三天。」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即使目前未從商,卻早有成功商人誠信的原則。

  「一個玩了快十年的人,我怕你的心會收不回來。」

  「如果可能,我也希望是這樣。」放棄自由他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的,可是該負的責任他也不會推卸。

  宇中的擔子對他這種視自由為生命的人是種負累,可是他既然生在歐陽家,他早有覺悟了。

  「小子,開玩笑要有限度。我老了,不見得再有另一個十年等待一個浪子。」他是中年得子,兒子雖然才三十歲,他都快七十歲了。

  「老狐狸,別裝老。你那把骨頭硬朗著,再活個三十幾年湊個一世紀都沒問題。」歐陽璟羲笑了,「放心吧,為了讓你有時間再來段黃昏之戀,再隔幾個月我滿三十歲,我就會認命的。」

  「你這回倒沒有拿喬。」聽兒子這麼說,他這才放下了一顆心。「看來我是可以打電話到黑新討債公司撤銷委託了。」他一面說,一雙別有用意的狐狸眼淨往他臉上瞧。

  歐陽璟羲想了一下,「委託事件是因我而起,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

  「受委託的那女娃可不好說話。」

  太好說話他就不會對她有興趣了。「這倒也令我好奇,為什麼你什麼人不找,偏找一個不好惹的女人?」

  「委託人家討債公司,我怎麼知道那老闆會找一個那麼嗆的女孩對付你。」指定秦芷晴去討債的人是他,不過這種自爆內幕的事太不像他老狐狸的作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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