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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古靈    


  「你有駕照嗎?」舒純雁懷疑地問。

  「有啊!」

  「怎麼可能?﹗」舒純雁驚呼。「你不是還未滿十八歲嗎?」

  「滿了,我去年就滿十八歲了。」

  「耶?」

  方拓淡淡地飛過來一眼。「我十四歲那年砍了一個人,那人差點死掉了,所以,爺爺就趕緊把我送到國外去,一年後才回來重念一次國二。」

  舒純雁沉默半晌後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砍人了?」

  「好,妳不要我砍我就不砍了。」

  未幾,他們來到一家PUB,舒純雁卻站在門口不動了。

  「我……我還未滿十八,他們不會讓我進去的。」

  「這裡是地下PUB,他們不會檢查妳的身份證的。」

  在電視裡雖然看過很多次,但這卻是舒純雁第一次親臨這種未成年少男少女的樂園現場,不過,這邊的顧客格調可比撞球室裡的高多了。可即使如此,那些少年男女臉上的神情卻又是另一種層面的不良。

  這回方拓抽的是雪茄,而且還端著一杯酒慵懶地靠在牆上,他歪坐的姿勢很頹唐,卻特別有魅力,難怪會有那麼多女孩子的眼睛像抽筋似的頻頻朝他拋媚眼。

  「你到底來這邊幹什麼呀?」舒純雁喃喃道。「就是抽雪茄喝酒浪費光陰嗎?」

  方拓微微一笑。「找女孩子回家上床。」

  舒純雁呆了呆。「每……每天嗎?」

  「不一定,一星期來個兩、三次吧!」

  舒純雁遲疑了下。「現……現在還是嗎?」

  方拓坐正了,那雙蠱惑人的黑眸攫住了她的眼神。「剛認識妳的那個星期還有,之後就都沒有了。」

  「真的?」

  「真的。」

  於是,悄悄的,舒純雁笑了。

  「然後呢?」她又問。「你在這邊釣到女孩子之後呢?就直接回家了嗎?」

  「當然不是。」

  「那是繼續混在這邊?」

  「不是,」方拓又懶洋洋地靠回去了。「去吃消夜,開車兜兜風,或者到地下舞廳跳舞、到地下賭場賭兩把,不一定。」

  「好,那我們去吃消夜!」說著,舒純雁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簡單一句話:她待不下去了!

  雖然她也不是多乖巧的學生,但這種世界對她來講根本是另一種她無法想像的真實世界,而太過真實的世界,她完全無法適應,她以為這只有在外國才有的說。

  更令人意外的,方拓居然帶她到夜市的路邊攤吃消夜!

  「你……你都到這種地方吃消夜?」她絕對不是看不起路邊攤,事實上,她也很喜歡吃路邊攤的口味,可是方拓不像是那種會吃路邊攤的人呀!

  方拓點了兩份蚵仔煎和豬血湯。

  「沒錯。」

  「為什麼?」

  「我喜歡這種攤子的口味。」

  之後,他們到北海岸去兜風,路上還碰到警察臨檢,可當那個警察用無線電查詢方拓的名字和資料得到回報之後,竟然嚇得連聲道歉,並趕緊放他們走了。

  「他們為什麼那麼怕你?」是人就會好奇吧!

  「因為我爺爺。」

  哦!瞭解了……什麼嘛!他這不是有答等於沒答嗎?

  「你爺爺是誰?」

  方拓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前方道路。「我說了妳也不認識,因為他都隱身在幕後,和另外一位金政大佬共同掌握足以影響台灣整個政治界和金融界的權力,暗中操控玩弄台灣的政治及金融,他則在幕後嘲諷地大笑。」他的口氣帶著淡淡的譏諷。

  金政大佬?暗中操控台灣的政治和金融?他在講漫畫情節嗎?

  在微帶腥味的海風中,她凝視著他的側臉。

  「你爺爺很疼你?」

  「他不能不,因為他只有我這個孫子。」方拓嘲弄地說。「雖然我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姊姊,但他們全是我爸爸小老婆的孩子。我媽媽身體不好,直到三十多歲才勉強生下我,生下我不到一年就去世了。這大概是他唯一無法掌握的事吧!他居然只能有我這麼一個不肖孫子!」

  舒純雁困惑地想了想,繼而放棄地搖搖頭。

  「不懂!」

  「我說的爺爺是我媽媽的爸爸,我應該叫他外公,但我爸爸是入贅的,所以,他要我叫他爺爺,而我哥哥和姊姊卻只能跟傭人一樣叫他老爺。」

  舒純雁恍然。「哦!原來是你外公啊!」隨即自言自語似的低喃,「好複雜!」

  方拓聳聳肩沒說話。

  「那他是很討厭你哥哥和姊姊囉?」

  「他看不起他們,包括我爸爸在內。」

  「可你爺爺還是讓他們住在你家呀?」

  雙臂抱在腦後,「那是我爸爸求我幫忙的,因為這樣,我還跟我爺爺大吵了一架呢!」方拓淡淡地說。

  「哇∼∼還吵架呀?那你最後是怎麼說服你爺爺的?」

  她想,他一定是用很嚴重的手段去逼他爺爺的!沒想到方拓一聽,卻大笑了起來。

  「我說,如果不讓他們搬到家裡來住,我就到總統府前裸奔!」

  舒純雁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失聲大笑。「不……不會吧?你真的敢在總統府前裸奔?」

  「為什麼不敢?」

  「天哪!你真下流。」

  到了將近十一點,舒純雁也差不多知道方拓過的是哪種荒誕的生活了。

  「我該回去了,除非在同學家過夜,否則,我從來不超過十一點回去的。」

  方拓不語片刻,然後淡淡地問:「要不要到我家過夜?」

  舒純雁聞言,意外地瞄了他一眼,隨即也很認真的考慮了半晌。

  「不!我……我還沒準備好。」

  不是不願意,而是還沒準備好。

  她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可不是現在,現在她還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想就這樣糊裡糊塗的把自己交給他。

  但是總有一天,她會的!

  ☆ ☆ ☆ ☆ ☆ ☆ ☆ ☆ ☆

  「那大概就是你們頭一次的約會吧?」廖姿雯問。

  舒純雁和方拓相視一笑。

  「他大概是那麼認為吧!」她笑著用大拇指比比方拓。「不過,我可純粹是為了替他打分數才去的。」

  「是喔!」簡微玉曖昧地眨著眼。「那麼,請問是幾分呢?」

  「當然是……」舒純雁憋著笑。「負分!」

  話一出口,頓時引起哄堂大笑。

  「好遜喔!方拓,負分耶!」

  「小甜甜,妳爸爸好丟臉喔!」

  「方拓,我同情你。」

  「早知道我也趁舒老師不在的時候去追舒純雁了。」(四月天獨家製作,kwleigh 掃,妲己校)

  這其中,只有盧有幸臉上始終掛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唇上的那抹微笑是不變的哀郁與悲愁。

  「可是,即使是負分,妳還是離不開他不是嗎?」他輕聲地說。「無論大家如何苦勸妳,甚至逼妳,妳就是離不開他不是嗎?」

  大家的笑聲迅速消失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他,回憶到當時的情景也不禁唏噓不已。

  「當時不管我們怎麼勸小雁,小雁就是不肯和方拓分手,」簡微玉向男友解釋。「後來我還逼她,如果她不和方拓分手,我就和她絕交。」

  「因為我們都不相信方拓對小雁是真心的,」廖姿雯也插進來加上批注,「我們真的都很擔心小雁有一天會被方拓傷害得體無完膚,所以……」她對著妹妹苦笑。「其實,現在想想,真正傷害到小雁的應該是我們吧!」

  「沒關係啦!我知道妳們是關心我,而且……」舒純雁注視著方拓。「那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方拓回以溫柔的微笑。

  王志傑則雙手交叉在腦後看著方拓。「其實,到寒假時,方拓已經為舒純雁改變很多了,可我們都被偏見蒙蔽了雙眼,所以都沒看見。」

  「我也這麼認為,」陳昆豪同意道。「傳言不是說方拓跟女孩子在一起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嗎?但他和舒純雁在一起整整一個學期也沒有分開,而且也沒有再跟其它女孩子擱擱纏了。」

  眾人沉默片刻。

  「真的,當時有很多顯而易見的事實我們都拒絕去認真思考,否則,我們早就該看得出來方拓對舒純雁有多癡心了。」謝炳華喃喃道。

  「那還算好的呢!」盧有幸苦笑。「有些地方我們還朝反方向去思考,反而認為那正是方拓對舒純雁不是真心的證明,所以……」

  他停住了,簡微玉也苦笑著接下去說:「所以,當舒老師回來時,我們不但沒有幫他們,反而還幫舒老師破壞他們。」

  「真是師生大合作啊,」王志傑語氣尖銳地嘲諷道。

  「可是……」廖姿雯瞅視眾人一眼。「無論我們怎麼做,他們總是那麼堅定地信任對方、那麼固執的守著彼此,我們連一次也沒成功過不是嗎?」

  「是啊!真不曉得當時我們在想些什麼,竟然會那麼做。」謝炳華自嘲的笑了。「現在回想起來,真有點像是在演出志村大爆笑。」

  「你們當時到底做了什麼?」謝炳華的太太終於忍不住問出來了。

  謝炳華聞言,不覺尷尬地望向盧有幸,後者差點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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